陆曦的记忆错乱了,拿着宁宁的衣服,误会自己的女儿还小。

  顾以柠说完后,她就懵了,“你老师?你喜欢你老师?”

  “可以吗?”顾以柠有些忐忑。明知母亲的态度不重要,她还是想要母亲的赞同。

  陆曦是一个传统女人,把规矩刻在了骨子里,纵容顾父,最后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不懂得还手。

  陆曦愣了会儿,下颚线紧绷,很快又笑了,说:“随便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办事儿,要通知你奶奶她们吗?”

  “不通知。”

  “小柠啊,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该通知的时候还是要通知。”

  顾以柠稳住情绪,耐着心情提醒母亲:“她们会闹事的,你忘了吗?狗改不了吃屎,她们眼里只有钱。但我会请裴姨的。”

  陆曦紧张得抱着衣服,“没有余地吗?”

  顾以柠点点头:“没有。你要喊舅舅他们吗?”

  陆曦也不答应了。

  自从那件事后,娘家就不待见她,出来后,就断了联系。她杀了顾家的儿子,对老顾家是愧疚,对娘家,又有怨气。

  娘家没管小柠。

  母女二人各有各的执着。

  顾以柠收拾好家里,回公司去了。

  副总在等她。

  “我按照您的吩咐,和盛开沟通过了,绮落是程清棠推荐的。她知道绮落的事情没有在意,毕竟春宵一过,她觉得很刺激,没想到盛总夫妻会过去。”

  “盛总给绮落一笔钱,把她送走了。另外,您说的合作那件事,我私下问过时家的员工,没有打听到。但盛总承认了,我想应该严阵以待了。时总也太善变了,拉拢您不成,就开始针对。”

  顾以柠进入办公室,坐了下来,轻松地笑了,“和时家的合作照旧,装作没有发生这件事,盯着几家新兴科技公司,盛总拒绝了,还有其他人,别逼得我开始玩。”

  副总脸色很差,“您为何拒绝时总?”

  “你说哪件事,合作,还是感情?”顾以柠心情很好,托腮看着自己的副总。

  副总说:“合作。”

  “时序的弟弟可不止一个,她爸爸玩得那么花,我怎么敢跟时家合作,找几个营销号,将时总遍地都是儿子的事情宣传一下,给出侧面照片。如果时家追究,我负责,毕竟我说的都是事实。”

  顾以柠摊开手,露出完美又得体的笑容,“一起玩儿。”

  “这么一来,可就撕破脸了。”副总担心。

  顾以柠解释:“我只是告诉那些想和时家合作的公司,时家公司股份要出问题,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万一时家老爷子喜欢哪个私生子,将自己的股份给他,时总的地位就很尴尬,聪明人都知道,围魏救赵。”

  副总叹气,“可惜了那个大美人,有手段有相貌,你说,怎么就那么多弟弟呢。她有多少个弟弟?”

  “你查的,你不清楚?”顾以柠反问。

  副总一副难以言喻的模样。

  顾以柠突然改口问:“哪家拍婚纱照好看?”

  “旅拍挺好的、您……”副总顿住了,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老板,“您要干什么?”

  顾以柠:“拍结婚照啊,你整理几家给我,我去看看。”

  副总:“您怎么突然就结婚了?您那个女朋友追到手了?跨过恋爱相知的过程,直接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顾以柠轻轻地笑了,“我和她、不需要相知的过程。”

  副总露出八卦的表情,顾以柠将她赶了出去,两人在门口极限拉扯。

  “您透露一点,怎么就不需要相知了。您若是已婚了,我可怎么办?她们说我们是单身双煞的。”

  顾以柠扒开她的手,直接往外推:“关我什么事儿,赶紧走,顺便看看景城酒店,我要办事儿。”

  副总抱着门框,双手紧紧抓住,“我不、我要……”

  “顾总,副总,时总来了。”

  两人立即站好,副总不忘撩了撩头发,顾以柠转身进去,“副总,进来,去请时总进来说话,准备她喜欢的咖啡。”

  刚刚的事,都过去了,两人进去等着时序。

  时序走了进来,里面的人严阵以待,她轻轻地笑了,“顾总,在等我?”

  “听你来了,可不就等你,刚好,我也才来。”顾以柠微笑面对,“买了几幅画,今年萧名虹的画展不错,时总可以去看看。”

  时序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凝着她的五官:“几日不见,顾总春风得意,是有什么喜事吗?”

  “谢谢夸赞。”顾以柠摸摸自己的脸,“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要结婚了。”

  时序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怎么、那么快……”

  “是挺快的,她愿意,我愿意,就办事儿,各自都愿意,都是成年人了,知晓自己需要什么,时总,你说,对吗?”顾以柠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笑容冷冷,让人暖不起来。

  时序收回目光,“昨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你,并无恶意。”

  “时总,你这么好看,我也不忍心误会你啊。”顾以柠慢条斯理地开口,眼眸内敛,眼中带着薄凉,“所以我后来想通了,合作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昨晚没有睡觉吗?那么早喊我去吃早茶。”时序笑说。

  顾以柠解释:“昨晚盛总去捉女儿,盛开喊我救命,闹了我一夜没睡觉。绮落以前在我公司,我得给盛总一个交代,这不,一夜没睡。绮落可真是能耐,换金主的速度可真快,半个月前还是程清棠的人,突然又跟了盛开。”

  时序的眼睫轻颤,“绮落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盛总道歉了?”

  “道歉了,让我公司的技术顾问给他卖命两天。”

  “那可是你重金挖过来的,就这么给盛总了?”

  “两天而已。”

  顾以柠低头打开手机,玩起了开心消消乐。

  落地窗下折射出阳光,打在了时序的脚下,时序脑子里的神经紧紧绷了起来,“顾总,好手段啊。”

  “我只玩儿我自己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性子比较孤僻,不合群。”顾以柠扬唇笑了,微微侧身,面向落地窗,她扬起脑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笑道:“我不喜欢和无关的人打交道。和我合作的人,就是我的祖宗。”

  她的侧颜,落在时序的眼中,像是一件完美雕刻的作品,也深深刻入脑海里。

  顾以柠的冷、孤僻、嚣张,都将这件雕刻品诠释得更加动人。

  时序笑问:“顾总,这是警告我吗?”

  “时总,想多了,这是我的规矩。”顾以柠说。

  时序走了。

  她的解释,过于苍白了,都不是蠢货,谁信她的呀。

  顾以柠晃了晃腿,走到窗前,身影被阳光拉至颀长,副总说:“得罪她,不大好。”

  “她没时间收拾我。她的事情,很多呢。”顾以柠语气散漫,“毕竟我没有那么多家族烦恼。”

  副总噗嗤笑了,“您说得是,没有家族烦恼。”

  ****

  顾以柠提前下班,去学校接纪华清。

  放学的时候,不管纪华清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围住了小小柠。

  “老师,你明天还来吗?”

  “来呀,你们不放假,我就不放假。”

  “老师,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吗?”

  “不,我是来学习的。”

  “哎呦,老师,你怎么来这个学校,太卷了,不适合你。”

  纪华清被逗笑了,与他们摆摆手,走出校门,一步步走到顾以柠的面前。

  她回头看过去,学生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八卦一样,盯着两人看。顾以柠伸手,揽住她的腰,扶着她上车。

  这个举动,太暧昧了,让看热闹的学生目瞪口呆。

  车子疾驰而去,车里的纪华清回身看向门口的学生,有些不悦,“你刚刚是干什么。”

  “拉你上车。”顾以柠主动靠着她的肩膀,有些撑不住了,眼皮重得厉害,“我睡会儿,到家喊我。”

  纪华清只能不说话了,伸手,握着她垂在手侧的手。

  或许是车里待久了,她的手很凉。

  纪华清握着她的手,低头看着手背上清晰可见的青筋,指腹顺着青筋捋,一下两下。

  有些幼稚。

  但她觉得很喜欢。

  到家后,车子停下来,顾以柠就醒了,眼睛里弥漫着血丝。

  刚进门就听到纪宁宁的歌声,嗓门喊得大,没有歌调,依旧唱得很高兴,手舞足蹈。

  陆曦一面摘菜,一面夸奖她,几乎夸上了天。

  两人进门,门关上,纪宁宁就冲了过来,“妈妈,你回来了,我明天要开家长会,我和老师说你会去的。”

  “真是个祖宗,我过去。”顾以柠宠溺地回应,“我问问老师你的成绩,你怕不怕?”

  “我不怕,我还没考试呢,我可以考个很好的成绩。”

  纪宁宁扑到跟前,抱着妈妈的腰,昂首问她:“妈妈,我听说你要结婚了?你不等爸爸了吗?”

  换鞋的纪华清浑身一颤,猛地回神,顾以柠编织的谎言里,宁宁的爸爸去国外出差了。

  要是说结婚的事情,就圆不了谎。

  顾以柠也被缠得头疼,摸摸她的脑袋,说:“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归我养,我有了喜欢的人,你可以接受吗?”

  纪华清:“……”

  她有心想要辩解,顾以柠抱起纪宁宁,往二楼去了,“我和她聊,别有压力。”

  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口,纪华清的心飘了起来,七上八下。

  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补救。

  纪华清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歪头看着顶上的水晶灯。

  二房的顾以柠将孩子放在床上,正视她的眼睛:“我对你是有养育责任的,但我是自由的,我可以争取自己喜欢的人,你懂吗?”

  “那、那你以后会回来吗?”纪宁宁也盯着妈妈,“你要是不回家,不要我和奶奶,我就不答应你。”、

  “我只是结婚,多一个人疼你,带你玩儿。我为何不会回来呢?”

  “那我同学她妈结婚了,就不回来了。”纪宁宁嘟嘴,“所以,你得回来。”

  顾以柠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你同学是爸爸死了,母亲再嫁……”

  心力交瘁。

  带孩子好难啊。

  顾以柠扶额,继续说:“我不一样,这个家是我的家,你的奶奶是我妈妈,你是我的女儿,我对奶奶有赡养的责任,对你是有养育的责任,这是法律规定。你同学的妈妈对她的奶奶是没有赡养义务的,懂吗?”

  “为什么没有?”

  顾以柠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这个你别管,总之我会回来的,像以前一样,懂吗?”

  “哦,你和谁结婚?”

  “纪阿姨。”

  纪宁宁小脸就变了,“你要把老师娶回来,我怎么办?我要天天面对一个老师吗?”

  可怜又害怕。

  顾以柠怜爱地揉揉她的小脸,你姑姑就是老师,你是要面对一辈子的。我就算不娶,你也要天天面对。

  纪宁宁伸手,圈住妈妈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她的肩膀,“妈妈,你让她别那么凶。”

  “她不凶,她不管你,你的作业是周校长管。”顾以柠闭上眼睛,感受宁宁对她的依赖,心在这一刻,软得一塌糊涂。

  “宁宁,你以后,要尊重她,知道吗?”

  “知道。她不凶,我就尊重她。”

  顾以柠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纪宁宁,她是你的亲人,知道吗?”

  “她是妈妈的亲人,所以就是我的亲人,我都懂。”纪宁宁乖巧地点头。

  顾以柠说:“不对,没有妈妈,她也是你的亲人。”

  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你,她是你的姑姑,你们身上留着一样的血。

  ****

  下楼后就开饭了。

  纪宁宁主动贴着纪华清坐下,给她夹了块可乐鸡翅,“纪妈妈,你以后常住这里,好不好?”

  纪华清意外,“为什么?”

  “我妈妈喜欢你,你住这里,她就会住这里,对不对?”纪宁宁洋洋得意,“我是不是很聪明。”

  顾以柠没说话。

  纪华清听着她的新称呼,心里暖暖的,顾以柠和周荟将她教得很好,很乖,很听话,也很懂事。

  一家人吃了饭,老师来了,纪宁宁唉声叹气地跟着她上楼去写作业。

  陆曦出去遛弯了,顾以柠让她带上手机,不要出小区。

  “知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陆曦有些不耐烦。

  顾以柠还想说两句,手机响了,是座机。纪华清看见了,递给她。

  顾以柠划拨接听键,里面是熟悉的户籍警声音,“顾小姐,你好。”

  “您好,都这个点了,还没有休息。得空来景城,我请你吃饭。”顾以柠微笑着寒暄,眼神示意纪华清别紧张。

  纪华清听到声音后,脸色都变了。

  对方的声音很好听:“顾小姐客气了,你们还好吗?航空公司那里有找过你们吗?”

  顾以柠:“没有。纪小姐的旧手机没用了,有事儿吗?”

  户籍警压低声音:“赔偿金的事情,闹得有点不愉快,我看纪小姐的父母不在了,还有一个弟弟,对吗?”

  顾以柠拿捏不准她的意思:“您是要?”

  户籍警温柔的笑了,“如果有麻烦,可以找我们,我们会解决的,目前这件事都是瞒着的,总是会露些风声的。”

  顾以柠明白过来,说:“您放心,有麻烦肯定找你帮忙解决,纪小姐这里很愉快,她在学习,谢谢您的关心了。”

  户籍警:“没事儿就好,有事儿联系我们。”

  对面传来嘟嘟的声音,顾以柠按灭了屏幕,说:“没事儿的,挺好的。”

  纪华清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她走过去,靠着她,“怕什么呢?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纪华明,好不好?”

  “可以去看了?”纪华清惊讶,惶恐中又有几分高兴。

  顾以柠笑了:“我去安排下,你可以给他带些东西。”

  她倚着沙发,膝盖抵着纪华清的腿,笑着说:“别紧张,去冲个澡就好多了。”

  “行,听你的。”纪华清恢复神色,伸手摸摸顾以柠的脸颊,“我上去了。”

  顾以柠笑了起来。

  她依旧是原来的模样,眼中不冷,笑起来,又是曾经那样的暖人。

  她的身上涌着少年时的纯净,让人一览无余。

  纪华清站起身,径直走了。

  顾以柠笑着凝着她的背影,背影消失了,笑容也消失了。

  她歪靠着沙发,目光淡漠,随后拿起手机打出一行字:【安排下,我想去看看纪华明。】

  宋明瑶依旧是秒回:【这个周末吗?】

  顾以柠:【你安排。】

  宋明瑶:【好的。】

  丢了手机,顾以柠歪头看着顶上的水晶灯,眼皮太重了,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她有些困,脑子却很清楚,想坐起来,四肢无力,索性就放松自己,先睡会儿。

  她睡了很久,感觉四肢舒缓。

  睁开眼睛,看过去,面前是一张张熟悉的脸颊。

  哦,梦到以前了。梦到爸爸去世,妈妈不在,家里亲戚来闹事了。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慢慢地伸了出去,递到奶奶的面前,看着老东西吓得后退三五步,整个脸色都变了。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青春年少,浑然不怕。

  “你让我杀了你,我就把房子给二叔三叔分了,怎么样?”

  “你、你个疯子,你妈杀人,你也杀人,你要祸害我们老顾家……”

  她走近一步,白净的脸上挂着不羁,“那又怎么样,我身上还有我爸爸基因,说不定我这么快就是遗传了我爸,毕竟你们顾家有一个好东西吗?有吗?这个房子是我爸和我妈多年辛苦打拼来的,凭什么给你们?”

  “你爸都死了,你还惦记房子?”顾二叔喊了一句。

  顾以柠抬首,看过去,人后站着一个人,蹙眉,紧张。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纪华清的身上,新搬来的邻居,胆子很大,不怕她爸的鬼魂。

  “你哥哥都死了,你还惦记房子呢?”顾以柠大笑一声,笑得前俯后仰,可无论怎么笑,手中的刀都是紧紧握着,“怕什么,我一个人、一条命,你们呢?我来数数、奶奶一个人头,二叔二婶两个人头,三个了……”

  “呀,七八个人头呢,不亏呀。”

  顾家奶奶往后躲了一步,躲在儿子身后,指着顾以柠:“我告诉你,我好找律师,这个房子就是赔偿我顾家的。”

  “赔偿?我爸死了,我还没成年呢,应该先赔偿我呀,你们算什么?”顾以柠收敛笑容,眼中阴狠,“你们去找律师,去问问,这个房子应该归谁,如果真判给你,我就一把火烧了,我怕什么,我就是一个孤儿。”

  她手中的刀,当真会挥下去。

  他们走了,纪华清走了进来,目光灼灼,说:“我可以帮你母亲请律师,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顾以柠凝着她。

  “第一放下刀,第二,好好去上学。”

  顾以柠猛地惊醒,浑身湿漉漉的,目光犀利,很快,稳定下来。

  随后,她走到厨房里,拧开水龙头,冷水冲洗脸颊。

  冷水,蔓延过眼睛,滑落脸颊,啪嗒啪嗒留在水池里。

  她低头,看到了手腕上一圈很淡的痕迹,突然间,像是被什么附体,猛地后退几步。

  水声哗啦作响,声音很大,王姨走进来,“哎呦,你怎么在这里洗脸。”

  顾以柠麻木地看着眼前,水声消失了,浅色的瞳孔里弥漫着惶恐、害怕。

  四周像是生出无数藤蔓,张牙舞爪地扑向她,束缚她的四肢,一把刀就这么穿过她的心脏。

  “顾以柠。”

  顾以柠愕然回头,纪华清穿着睡裙,站在门口。

  睡裙是她买的,亲手挑选,最好的真丝面料,每一件衣服里都带着她的喜欢。

  她幻想着,纪华清穿上,是多么好看。

  眼前,纪华清真的穿上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神露骨、放肆,恨不得穿过睡裙,满足自己的私欲。

  顾以柠伸手,招呼纪华清:“过来。”

  王姨见状,转身走了,将厨房留给年轻人。

  纪华清一步步走近,对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纪华清停了下来,顾以柠抬脚走过去,步步逼近,眼中的光,像是要将人笼罩住。

  顾以柠的眼睛在靠近的那一瞬,陡然黯淡下来。

  她不敢。

  不敢触碰。

  纪华清低头,气息似有似无,她抬起对方的脸颊,“顾以柠。”

  唇角轻轻地碰上发冷柔软的上唇,轻轻地抿住,透着一丝凉意,额头上的水珠顺势滑落,落在两人的唇角上。

  简单的双唇触碰,像是一场梦,将顾以柠从噩梦的崖底拉了出来,又推向欲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