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硕看着账户里多出的大笔钱陷入沉默。
不是？他怎么丢人了。
趁着司机还没来, 商晚硕蹲在马路边玩手机，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点开微博，看看什么情况。
都不用特意去搜，主页就直接推送了他和时愉逛街的照片。
【这是真陷进去了吧, 少爷哪有陪人吃路边摊的。】
【怎么和sy一起出去玩还要sy买单, 不会商务资源掉了, 家里还破产了？】
【假的，玩玩而已，如果是真的哪里会表现这么明显，就是为了综艺炒作。】
【xs前段时间拍的一部电视剧, 对面艺人贴着脸炒作，少爷嫌弃的表情都摆在脸上了，他还需要为了这看得让人发困的综艺炒作？】
这两层的层主随即开始对骂起来, 撕了得有一百多条消息, 商晚硕往下翻了翻，最后他俩争吵的结果是——
【他超爱。】
商晚硕欲言又止。
算了。
在路边等了半天, 打电话问司机到哪里了，结果司机说车子有些问题，过来可能还需要两小时。
“不用过来了。”商晚硕和司机说：“我今天直接住市区, 明天再回去。”
时愉也跟着他蹲在一旁，“今天要不然去我家住吧？”
其实他可以找一个酒店歇息一晚，但最后还是跟着时愉走了。
上一期拍摄综艺结束后，他直接带着时愉回家, 这次时愉带他回家, 也算是有来有回。
据时愉说, 他买的小公寓还没装修好，如今是在一个地方租房子暂时落脚, 离这里不算太远。
房子租在一个老小区里，没有电梯，连楼道里的灯都是一闪一闪的。
时愉拿着钥匙开门，一打开灯，屋内的设施便一览无余。
还算温馨，但没什么生活过的痕迹。
商晚硕问：“你平时不住在这里？”
“平时都在水鸟世界里住。”时愉说：“休息日才会过来这里。”
商晚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奇怪，水鸟世界离市区远，上下班通勤简直会要人老命，员工一般都是住在那边宿舍，休息的时候才会回家。
拐过玄关，一个展示柜将餐厅和客厅给隔断开来，上面摆着时愉各种证书奖杯，以及他的摄影作品。
商晚硕颇感兴趣，指了指展示柜问：“这里的东西我可以看看吗？”
时愉点头说可以，转身进了厨房给商晚硕烧水。
商晚硕抬起头，慢慢欣赏每一张照片。
有在夕阳下互相依偎的两只小鸟，也有优雅飞行的东方白鹤……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中间这一张照片。
鹈鹕公园的饲养员们聚在一起，而这张照片的正中央站着一只小小鹈鹕，鹈鹕头上戴着一顶生日小王冠，昂首挺胸地看着镜头。
根据这个鹈鹕的样子，应该是鱼鱼小时候。
可爱。
商晚硕瞥了一眼落款，上面写着“全家福”。
这张照片的摄影师不是时愉。
嗯？
不是时愉的作品怎么会摆在这里，还占了c位。
商晚硕以为时愉也在这张全家福里出镜了，结果照片里的人一个一个认真看过去，并没有看见时愉。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挠了挠头。
最下方还放着一本相册。
应该是时愉的作品集。
征得时愉同意后，商晚硕翻阅开相册第一页，发现是一本宝宝成长手册。
他不得不信了时愉的话。
如果不被疼爱，也不会有这么一个相册记录他的成长了。
小时愉会是什么样子的？
商晚硕抱着相册不由地开始畅想，会是肥嘟嘟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吗？
他满怀期待翻开下一页，然后看见了肥嘟嘟白白嫩嫩的……
鹈鹕蛋？！
商晚硕小脑萎缩了一下。
旁边还写了一段文字。
【最近发生了一件非常惊险的事情，一名游客居然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翻越围栏摸了一颗鹈鹕蛋出来。
我们把蛋拿回来的时候，想把鹈鹕蛋还给鹈鹕爸爸和鹈鹕妈妈，结果这对鹈鹕夫妇居然认不出自己的蛋了，并且没有家庭愿意帮忙孵化这颗蛋。
没有办法，只能饲养员帮忙孵化了。】
记录员是小李。
这居然是鱼鱼的成长手册。
又下一页，一只光秃秃的小鹈鹕破壳而出，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经过不懈努力宝宝终于破壳啦！决定给它取名为鱼鱼】
记录员：小张。
这本相册一张一张照片，都记录了鱼鱼的成长，鱼鱼每个有趣的瞬间都被拍了下来。
商晚硕看得津津有味，翻到后面，突然没有照片了。
上面只有小李惊恐的文字。
【怎么回事，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鱼鱼的成长轨迹在此戛然而止。
商晚硕：“……”
这剧情他见过。
一般都是在什么科幻恐怖灵异电影里。
很可爱的小动物被人类亲自养大，结果因为一些什么放射性物质而发生某种畸变，变得不可名状起来。
紧接着水鸟世界的小鸟们也开始逐渐变异，从动物到人，整个水鸟世界变成了异种世界……
商晚硕被自己的脑洞给逗笑了。
从小李这句话开始，就仿佛是一道分界线，后面都是时愉的照片。
拍摄的人用的是手机，像素有点模糊。时愉脸上尚未褪去稚嫩，直勾勾看着摄像头，眼睛有未被污染的天真纯澈。
【他叫时愉！】
下一张，时愉被簇拥在饲养员中间，笑得十分灿烂，头顶戴着生日蛋糕的王冠，手里捧着蛋糕，鼻尖上还沾了点白色的奶油。
【我们家时愉也成年啦。】
这张照片不论从构图还是人群排列都格外眼熟。
商晚硕忽然慢慢举起相册，与挂在展示柜中间的那张照片对比。
除了从鹈鹕鱼鱼换成了人类时愉，其他饲养员的站位、服饰居然毫无差别。
这下商晚硕是真的感觉到恐怖了。
“你在做什么？”
时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商晚硕吓得手一抖，险些没能抓稳相册。
他转头看向时愉，笑着说：“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两张照片很像。”
时愉慢慢看过去，镇定道：“这两张照片的摄影师是我们园长，他只会拍这样的。”
他还特地翻出水鸟世界官网的照片，不管是鹦鹉白鹭还是其他什么小鸟，过生日都是被饲养员围着，拍了同样的照片。
啊，原来是园区特色。
“吓我一跳。”商晚硕把相册合上，放回原位：“我刚刚看到这两张照片，还以为是你变成鹈鹕了呢。”
时愉不自然地舔了舔唇。
这下轮到他被吓一跳了。
商晚硕从时愉手里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下去，稍稍平复点心情。
他左右看了看，时愉这个房子并不大，好像只有一个房间。
“今天还是和你睡吗？”
时愉慢吞吞地说：“我可以睡沙发。”
商晚硕：“不用，一起睡就好了。”
在一块睡那么多次，还扭捏就显得他有问题了。
时间也不早，第二天拍摄任务繁重，两人早早进房间休息。
而时愉的房间……放了一大堆鹈鹕玩偶。
是水鸟世界出的鱼鱼周边，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桌上有立牌吧唧小手办，还有根据鱼鱼形象设计的一套盲盒，时愉这里基本上收集了全套，连隐藏款也有。
鱼鱼背着背包，手里拿着照相机，在拍枝丫上的小鸟。
是一只观鸟摄影师鱼鱼。
可爱是挺可爱的，但看过刚刚那两张照片后，商晚硕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商晚硕缓缓转头问时愉：“这个观鸟摄影师鱼鱼，难道是以你为灵感标本吗？”
那个黑色背包可太眼熟了，就是时愉经常背着的那个。
时愉心虚一阵，“应该是吧。”
商晚硕感觉脑子都混乱了，鹈鹕鱼鱼和时愉的形象在眼前不断闪过。
可是，人怎么可以是鹈鹕呢？！
他把所有归结于自己最近睡眠不足，导致大脑充血，脑细胞死了一片。
他忽然想起什么：“啊，那你都认识鱼鱼，为什么当初我和你说的时候感觉你还有点惊讶的模样……”
时愉脑瓜子转得极快：“没有，你那个时候和我说鱼鱼好看可爱，我回了一句谢谢……谢谢你夸鱼鱼。”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商晚硕还有疑问：“可是，你这么喜欢鱼鱼，为什么没有看见你拍过鱼鱼？”
时愉已经后悔把商晚硕带回家了。
把他带回来之前，时愉还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露馅的地方。
他只能含糊说一句：“没机会。”
害怕商晚硕继续追问，时愉打了个哈欠，止住话题：“我好困，我们睡觉吧。”
说完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将脑袋都给蒙上。
商晚硕也一头雾水地在时愉身边躺下，脑子里乱糟糟的。
时愉在水鸟世界的时候，鱼鱼也在水鸟世界。
时愉去X市出差，鱼鱼也到X市出差。
而且据他所知，鹈鹕应该没有什么靠着气味找到人类的能力，那都不是鹈鹕了，是新品种鹈鹕犬！
时愉身上的疑点同样也非常多，比如能够使唤得动乌鸫。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时愉和鱼鱼，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