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慈对系统作风很熟悉。
“那你还这么做？”秦茶同样靠在树边，想到了什么，笑了，“你见到顾卓了？”
“嗯。”
庄白慈短促回答。
“接下来，就看他了。”
*
深海总部。
穿着工作制服的员工来来往往，面对走来的顾卓眼神都没有分一个。
“他们想要控积分？真是幼稚，不用管，到时直接全部毁了就好了，直播弹幕是什么情况？”
总监脚步生风，对着耳麦内的员工交流，抬头看到顾卓后，惊讶一瞬恢复正常。
“你来了，刚好我们有事情和你聊。”
“来吧。”
总监推开办公室。
“你知道的，我们和你说，你是主神身份，进入玩家世界维护平衡，但是现在，我们很遗憾告诉你一件事。”
“我们不需要你了，我们的合约作废了。”总监笑容依旧得体，他拿出抽屉内的合同，“之前我们说过，你暂用主神代运营岗位，直到主神找回，我们明文签订了。”
“所以，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在我进入玩家世界时，可没有这些记忆，你们难道没有做手脚？”顾卓只是简单看了眼合同，最后确实是自己签了名。
“这是情有可原，毕竟你也知道，你和庄白慈有一段感情，你是为了他和我们签订合同，我们也遵守了约定，没有消除庄白慈的存在，给了他另一个身份回来，毕竟是工作，我们不敢肯定你不会感情用事，这是一种保险，对你我都好。”
“只要我们中间签订合同时，你是知情的，这就够了。”
总监一大堆话术把文字游戏弄得明明白白了。
“好。”顾卓并不纠结这些，“但我这次要求使用主神权限。”
总监觉得好笑。
“喂，我们现在合同已经作废了，我们都满足了各自的需求，自然可以了断。”
顾卓闻言，深靠在皮革椅内：“你说，你们找到了真正的主神。”
“当然。”
“我要见见你们又是找的谁？”顾卓眼神冰冷，“又是你们说的哪个冒牌货。”
总监砰一声拍桌子：“主神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他也不装了。
“当初要不是事态紧急，我们根本不会找你合作，这主神权限，你压根连号都排不上，更别乞求要见主神了。”
顾卓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站起来，走向门口。
总监嗤笑：“这门，除了我和主神有权限打开，你的权限早就被收回了，压根就从内开不了！”
没料到，下一秒——
门开了。
总监愣神不说话了，看到顾卓压根没有停留，连忙喊道：“等等！”
顾卓没有停下，他轻门熟路往楼上去，到达某个紧闭的房间。
等到总监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顾卓竟然打开了这扇门，门牌上写着主神办公室。
“你……”
顾卓没有管对方呆滞的反应，他看向里面的景况，和以前没有区别。
“你是……”总监嗫嗫嚅嚅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是……主神？”
“难道你是？”
顾卓冰冷瞥向总监。
“等下，去人事处办理离职。”顾卓走进去，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总监黯然神伤。
“主神，我可以解释！”
他怎么没想到，随便找的一个NPC竟然是出游的主神！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不会这么暗箱操作了。
“我这都是为深海考虑的。”总监开始打感情牌了，“我在深海工作了这么久，为的都是深海的发展，您的事务也都是我们在打理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也是。”顾卓思索一下，走向了书柜角落，“你不说，我才知道深海变成了这样。”
“现在，我也不需要了。”
……
残阳如卷。
已经分不清是天空还是玩家土地哪处更红了。
不同程度断肢的玩家齐聚在一起。
“回家！”
“回家！”
“我们要回家！”
庄白慈同样紧看着悬浮的系统面板。
在最后一个玩家到达同一分数后，终于有了动静。
【恭喜全员通关副本。】
【见到了自己的子民为了自由自相残杀，海神不忍，不料，勇士号召大家一起团结合作，哪怕忍受巨大苦难也不回头，海神欣慰，他的子民，全是勇敢的战士！】
系统刚说完，大地发生震颤。
玩家几乎要被这动静站不稳了。
【警告！警告！】
鲜红的弹窗遍布整个天空。
【副本解离中……】
【请各位玩家尽快逃离！】
叮咚一声，所有玩家眼前都出现了一个弹窗。
【是否恢复身体，同意回归现实世界？】
幸存玩家几乎要喜极而泣。
【解除深海对玩家的权限，无衍生副本释放玩家权限，自制副本释放死亡玩家，同样重新回到出发点。】
【深海祝大家，一路顺风。】
世界都在崩塌。
玩家们都点了同意化为流光离去。
除了庄白慈。
他没有理会面前的弹窗，他在等人，等待对方的出现。
森林不断解离，时而变成空洞，时而化成了无人的副本场景，犹如走马观花，庄白慈在其中宛如身处一场电影，一场即将落幕的电影。
最后。
他面前的场景停留在了校园教室。
和记忆中的差别便是没有了嘈杂的NPC学习背景音。
庄白慈脸上有了笑，他看着不远处的顾卓向他走过来。
顾卓穿着白衬衫，顶上两颗纽扣解开，飞鸟项链在他胸口闪闪发光，梦回以前。
他手中抱着洁白的广玉兰。
“对不起，我迟到了。”
“再不来，我就真要走了。”庄白慈目光放在了那束花上。
“路上碰到了，都摘下来送给你，这次，没有花粉，我用权限消除了。”
庄白慈接了过去。
他开玩笑说：“为了跟我一起走，把自己公司注销了，可能在你员工眼里，我还有点像祸国殃民的妖怪呢。”
“走吧，主神。”
庄白慈握住顾卓的手。
“带你回家。”
随着他们一步步，无数副本在他们身后变化，那是曾经他们相遇的副本，最后全部消散，只留下一层白。
而白光耀眼，遮挡住两人的身形。
“那，勉强以后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