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慈呼吸沉重。
在他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出现了裂痕。
庄白慈并不是不信，他被拉入的时候，一直都适应的很快，甚至，他在潜意识会把自己和新人区分开来，也会下意识观察别的玩家的实力。
现在告诉他，他就是之前的玩家，也是排行榜前几的大神。
以前的不对劲全部有了理由。
他的目光移到了海报中的量子枪。
他记得，这个量子枪是顾卓的武器。
而且这个量子枪同时还是顾卓的新手礼物，和他的绳镖一样，是不能转送贩卖的。
顾卓是这次来的深海，而在此之前，这把枪是自己的武器。
甚至可能是自己常用的道具。
不然，海报中，他单单拿着这把量子枪入镜。
庄白慈对于这把枪也有强烈的熟悉的手感。
可是，这把枪怎么突然转到顾卓手上了？
同时一个问题也同时浮现，顾卓到底是谁？
听老板娘和何瑾祈说，在内测阶段，顾卓就已经拿到了这个量子枪，说明上个版本，曾经的他必定和他见过，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的时候。
不然，顾卓就不会拿到这把量子枪了。
难道说，那场事故……
也同样和顾卓有关？
是……顾卓杀了他？
在他身后，是一群科技人对海报的评价。
“三神就是三神，又一次获得了免费的推广位。”
“上次结榜的时候，三神和何美人相较，只差一万多的金币积分，那可是何美人！富豪使劲投钱甚至还专给他设置了人身保险的何美人！”
“只是可惜三神太会挥霍，手中的金币啥都买，就不买复活卡，每天看着他提心吊胆的，明明知道前面有陷阱，还往前方走。”
……
“三神的昵称怎么叫白痴，知不知道这个昵称压根说不出口，感觉在骂自己一样。”
“懂不懂，三神这么聪明，用反讽的行为表明自己的实力，请重新定义一下白痴。”
庄白慈当头一棒。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场景。
上个副本中，庄白慈从教皇身体里面，拿出的芯片。
上面写着：白痴。
难道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人在告诉他这一切。
这个人是谁？
深海系统吗？
仿生人这么多，庄白慈没有见过多少重复的，可能是自己进副本的数目太少。
可这就奇怪了。
为什么他只进过这么多副本，大半的都有这个石先生的存在。
也太巧合了。
如果是石先生身份高，能用出场频率高解释。
但这又说不清。
为什么其他玩家面对教皇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他们面对教皇那张脸，更像是第一次见。
除了他，其余的基本上是老玩家。
这么高的频率，总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副本见过吧。
这个变化出现的不同因素……只有他。
庄白慈似乎是窥探到了巨大的机密，心中发凉。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脑子是混乱的。
在医院内学习的心理侧写用在了那个陌生的自己。
他是在深海里面受了伤。
他以前叫三神。
他以前为非作歹，踏着队友的尸体上位，甚至，为了利益，完全可以掌握人心。
可是，他还是受到了制裁。
在通关的过程中，他可能是搜集到了某种线索，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曾想因此受了伤，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死了，那个无名的坟墓是他的，但是他自己已经从副本世界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而他这些记忆，被不知名的人给上了锁。
在他休养完成后，系统又以新人的身份重归副本游戏中。
庄白慈推测到这儿，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系统一定是不会让他知道这些。
庄白慈虽然不知道自己曾经发生了什么，但他了解曾经的自己的性格，必定是闹出了一个大风波。系统吃了大亏，这回肯定是谨慎了，不然不会专门为他开个号。
但现在怎么直接把这些信息摆在他面前？
庄白慈表象看起来还尚有理智，其实，他已经游离在肉身之外，随着他人的脚步慢慢往别的展区走。
玩家娱乐区。
庄白慈直播间坑位已经围上了不少雇佣兵，别人想看过来都没有缝隙偷看。
秦茶神色凝重，手指紧紧攥着扇柄，过度用力能看到好看的指甲已经没有了血色。
她知道系统想做什么。
可惜她只能在外头旁观，看着系统操作。
她不知道庄白慈是否会真的往系统所引导的方向发展。
秦茶看着直播间内庄白慈的移动画面，眼眸亮了亮。
最后，脸色一变。
手中的小扇子在这一刻折裂开。
不能去！
庄白慈，不能去！
只可惜，她在外面的行动，直播间内的庄白慈不能看到。
庄白慈随着人流继续往前，最后在一个分区停下。
里面的人流比其他的分区还要多上很多，除了正面的大屏幕，还有墙壁上的小直播间，挤不进大屏幕区域的人群退而求其次看小屏幕的画面。
庄白慈方向感不错，刚才看到的地图仍旧历历在目。
平面图和眼前的路线在他脑海中重合。
他知道这是谁的直播间。
这是他的。
大屏幕的人很多，庄白慈在外面应该看不完全的，可在他望向里头的时候，周围人群像是虚化一样。
他竟然完全看到直播间的内容。
是在一个校园副本。
在教室内，【庄白慈】原本的五官带有几分戾气和张扬，在里面，他脸色难看，板着脸看向前方。
他身上的校服穿的随意，甚至可以说和地痞差不多，可架不住他身上的气质支撑。
校服的校徽在直播间内展现地清晰。
——木南市第一中学。
是副本的学校名字。
只是，庄白慈看到这个校名时，下意识目光停住，心跳有些快。
“你来说说，这道题选什么？”
里头的【庄白慈】笑容洋溢。
庄白慈知道，他生气了。
【庄白慈】眉眼带着困倦还有被打扰的烦躁：“我不……”
“选B。”
一道沉稳的男音在他身边传出。
【庄白慈】低眉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最后还是回答了，等着坐了下来，他带着揶揄的笑容说：“班长不是说不会再帮我了？”
话落，直播的镜头将要转到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