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完结】>第199章 问题就问题之

  差一点就要被江声发现了。

  还好秦安头脑虽然简单, 但四肢发达,别的不说,就是长得壮跑得快。

  秦安重新回到更衣室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江声和顾清晖一开始就走错地方。这是秦安的专属更衣室, 他们要抱也应该到贵宾客人专用那间。

  但是作为江声的好兄弟, 秦安把自己的房间提供给他玩玩男人也是应该的。秦安又不介意。

  他把西装马甲脱下, 扔在板凳。

  却忍不住想起,江声刚刚就是坐在这张软凳上把楚熄领带拽下来, 和他接吻的。

  秦安的思绪宕机几秒。

  很正常, 江声也是为了给另一条野男人一线生机。

  他不这么做,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不愧是他朋友他的好兄弟,江声总是这么善良,根本不忍心伤害小动物的生命。

  秦安把新的西装外套套上,空气扬起一阵风。

  他又感觉房间里都是一种闷闷热热形容不好的香味,弄得他有点不自在。

  他兄弟真的有点香。

  之前聚会,他坐在江声身边的时候就这样想。就是味道好轻、好浅,总感觉就这样坐在身边根本闻不清楚。

  换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 秦安整理领口, 窸窸窣窣的轻响中,他抬头就看到江声在镜子里和楚熄抱在一起亲。

  宽大手掌缝隙间求助的目光。

  热乎乎的呼吸和湿漉漉的头发……

  秦安猛地回过头。

  面前空无一人, 空空荡荡一阵风。

  不是……兄弟……朋友……江声。虽然他老想着那个很奇怪,但是秦安也是第一次见,那想想也不奇怪了。

  再说了,这种事习惯了就更不奇怪。

  所以多想想就行了。

  他给自己别上领带链, 勾子对了五六次都没扣上。

  前半场的生日宴会禁止媒体拍照, 作为慈善晚宴的后半场才准许部分明星大咖入场,媒体引进在外场。偌大豪华的场内渐渐有些拥挤起来。

  秦安致辞的时候, 万众瞩目,头脑发懵,完全凭借多年来的思维定式维持机械化地张嘴说话。

  他在这时候,才想起最最至关重要的一点。

  江声是不是……都没有分手啊。

  秦安的心脏普通寻常地跳得飞快。

  他是不是还和那个银毛狗在谈。

  对江声来说,是可以谈一个亲一个的吗?那真是完了,完得太彻底了。

  牺牲他可怜的兄弟一个人,爽死其他所有人。分不分手岂不是已经没有差别,这群狗精占到便宜真的会爽死。

  他的好兄弟真的太单纯。

  那群狗东西只知道亲嘴就行,江声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

  现在像秦安这样为兄弟着想的人不多了。为了江声考虑,秦安想,他怎么也要找江声谈谈。

  *

  慈善晚宴开始之后,江声被江明潮带着入座。

  他如坐针毡,等秦安秦宴这两个人的致辞说完,媒体拍完照片,他就随便找个理由溜走了。

  开玩笑,他还留在那里干什么!江家是南城势力中心,在正中央万众瞩目的位置,周围围一圈前任,萧意顾清晖楚熄楚漆什么都把他包围起来很好玩吗?

  何况一伙人没有一个说话,江声真的受不了,这僵硬到死的氛围真的有点折磨人!

  何况台上秦安秦宴还在盯着他。

  江声真的有点崩溃。

  他跑出去到小花园,挂着胳膊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个人倒是也很清闲。

  夜色中的花园冷清,晚风在光晕中吹动着花草,江声靠坐在花圃边,脸颊压在椅背上。他随手拨弄两下玫瑰,手指捏着花瓣轻轻捻捻。

  月光很轻,花园里有着朦胧的光晕。

  “哥?”

  江声下意识紧绷了一下。

  抬起头发现是金色头发的青年,江声又松了口气,“你啊。”

  许镜危穿着低调的银灰色西装,身上的佩饰寥寥无几。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不能抢秦安秦宴的风头。

  “哥怎么不进去?外面会不会冷?”

  许镜危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江声的腿上。

  “里面人太多了,懒得应付。”江声也没拒绝,懒洋洋地把脑袋磕在椅子上,长发扎成的低马尾在半空中晃了晃。歪了下头,线条干净又单薄的侧脸在光晕下有些淡漠感,“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是看到哥在外面,才出来的。”

  江声茫然:“我?”

  “好久没有见到哥了,想和哥说说话。”许镜危说着,在江声身边的椅子坐下。

  江声一眼就看到他的耳钉。

  和江声曾经见过的那个项链是同样的材质和形制,带一点神元素。

  许镜危顺着江声的视线摸到耳朵上,“怎么了吗?”

  江声喝了一点酒,心情放松,对他招招手,“低头让我看看。”

  许镜危顺从地把腰背弯下,金毛脑袋凑到江声的面前。

  椅子磕碰着,他的腿都委屈地挤在江声旁边,膝盖顶着膝盖。

  江声想起卜绘。

  卜绘是经常染头发的人。发质糟糕。一头银乱的头发往江声腿心蹭的时候,总是乱糟糟地扎人。

  许镜危的头发看起来就顺滑很多。

  他的手指碰到许镜危的耳朵。

  江声都不知道这时候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想起卜绘。他又好多天没有搭理他了。

  江声耷拉着眼皮,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手指还冷着。碰到许镜危耳朵的时候,男人肩背的肌肉都忍不住绷紧了下。

  他是个大块头。

  但是又是个温和细心、很有礼貌的人。做事认真,又沉默寡言。以至于让人常常忽略他这样的体型很有压迫感。

  江声拍了下他的下颌,“抬头。”

  许镜危摸了下耳朵,抬起头,露出和煦的微笑来。江声耷拉着眼皮看他,一些碎发在风里轻飘飘地搔动脸颊,有一点居高临下,黑色的眼睛安静,仿佛在透过他看着谁,又好像没有。

  不确定的。

  江声的一切都是飘忽的。他爱人还是不爱人,那条界限是他自己定的。于是显得格外模糊。

  “砰——”

  台上的小锤子又敲下,第三件拍品落入顾清晖的口袋,掌声响起,快门声不绝。

  顾清晖表情冷漠,两腿交叠靠在椅背。两只手上,只剩下一只手套,还有一只不知所踪。萧意抬眼往阳台看了眼,又转过来看顾清晖。

  “顾导雅兴。”

  温和的嗓音轻柔。

  顾清晖琉璃似的眼睛侧过来一瞥,微微颔首算应和。

  萧意的手在拇指上的扳指上摩挲,和煦黑眸落在顾清晖的手上。第四件拍品被小心放置,介绍的话还没说完,顾清晖没带手套的那只手就抬了下。

  身后的助理迅速举牌。

  顾清晖裸露的手背筋骨明显,作为和他在同一个综艺里待了这么久的嘉宾,想注意不到他的异常都没办法。

  萧意都要觉得顾清晖这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恶毒炫耀。

  想都不用想,萧意都知道顾清晖在慈善晚宴开始之前做了什么。胡作非为,颠鸾倒凤,不知道天地为何物,把手套都搞丢了一只。

  只能以这种不体面的姿态出现。

  萧意轻轻地笑了声,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楚熄就坐在他们两个的背后,一只手支着脸,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手指紧握在一起,冷戾绿眸盯着顾清晖的手。

  这有什么可炫耀的。

  刚刚楚熄还和江声打了啵呢,他都没炫耀。

  楚漆的声音很冷地在身边响起:“我倒是宁可声声还和你在一起。”

  楚熄的脸上已经愈发有了些成熟沉着的颜色,眉眼中仍然透出些不羁的冷厉感。他沉默一阵。

  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怅然。

  江声要是和楚漆复合,至少楚熄还能天天看着他,还有做小三的机会。

  好歹楚漆也是他哥,家里人总是比外面的野狗好。

  他都要感觉他和楚漆之间有一种怪异的同病相怜,又因此感到抗拒和恶心。

  想是这么想,楚熄说的时候声音平静,没有情绪,“说是这么说,真和江声发生什么,你比狗都急。”

  楚漆手边是一杯香槟。

  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有些头晕。但是喉咙实在干涸,思维实在灼热,他又喝了一口,喉结吞咽下丝滑的酒液,滚烫的酒气窜进鼻腔的瞬间。楚漆又想起楚熄从江声身边掠过的那一幕,眼皮还是轻轻地闭了下。

  “出去透个气。”他放下酒杯,站起身。

  楚熄没有管他。

  楚漆拉开了小花园阳台的门,迎面而来馥郁的冷风打到脸上吹起头发。他是出来醒酒的,却越发有些发昏。

  也许是错觉,他闻到空气中星星点点熟悉的味道。

  这点味道让他有些恍惚地靠近,刚走进,他就看到两个人影在花圃后重叠,听到了些对话声。

  “因为弄丢了哥的衣服才被辞退的。”

  “严落白怎么这样!几件衣服而已有什么!”

  “没关系,不是严经纪的错,是我不小心。何况,严经纪的工作态度严谨些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很多坏人离哥远一点。”

  “我要吃蛋糕。”

  “这个吗?”

  “这里的蛋糕没有严落白常常给我带的那个好吃。”

  “哥今晚总是提到严经纪。”

  “啊?有吗。你别说了我有点恶心……呃但……他毕竟确实是我现在相处最久的人……”

  一只手撑到江声背后的椅子上。

  重重“嘎吱——”一声。江声吓得毛骨悚然差点跳起来,又被那只手轻轻地按住肩膀坐了回去。

  他懵了下,抬起头,迎上楚漆在夜色中愈发暗沉下来的绿色眼睛。

  江声:“楚漆?你怎么在这里?”

  楚漆没有说话,他总觉得他上次好好看江声的样子已经过了很久。他的手扶在江声的脸颊,滚烫掌心托起他的脑袋和他对视,指腹贴在江声侧脸,轻易地陷下一点弧度。

  他从很早以前就在注视江声。

  在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

  他是陪江声最久的人,他是目睹江声这一路上所有精彩故事的人,他是面见江声所有恶劣、温柔、痛苦、挣扎的人。

  他是因为擅自动情,被遗弃的人。

  江声的头发在夜风中被吹起,碎发落在楚漆手背。

  他茫然地张了下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措地被抬着脸,扯着楚漆的手,“你是不是喝醉了?”

  楚漆的目光落点在江声的嘴唇上。

  江声也喝了不少,他张开嘴呼吸的时候,红润唇缝里都有些甜腻的酒味。

  小花园里的光线实在幽暗。

  江声僵硬又困惑地被他捏着脸,抬着头,呼吸热乎乎湿润润地扑洒出来。

  楚漆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他是天生如此沉默寡言。他的眉眼在黑暗中有着下坠的力度。

  意识到楚漆在看哪里,墨绿的眼睛低垂,头颅在慢慢地低下,江声一瞬间浑身都在长刺。

  他头皮发麻,他大叫起来,“等等!等等你冷静一下!!”

  可是他真的挣扎不开,他用力往后缩,晃着脑袋,“许镜危你是个傻子吗,帮忙啊!”

  许镜危站起身,视线刚从江声抓着楚漆手腕的手指上挪开。江声实在有些狼狈,汗津津的慌乱,脸颊都被掐得鼓起,他真不想被楚漆亲。

  真可怜。

  他说,“啊好的哥!”

  江声愤怒。

  这么笨,怪不得被严落白辞退!

  江声的脑袋已经有点浆糊了。

  楚漆喝醉了,他没有喝醉,可是靠得太近,酒味在呼吸中传递,江声也快觉得自己头脑发热。

  楚漆直勾勾地看着江声。

  “声声。”

  恍惚的,轻轻的声音。

  许镜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止,楚漆已经低下头。

  江声呼吸一滞,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嘴唇抿起。

  睫毛在不安地发抖。

  心里的心情,说不上是烦闷,抗拒,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他等待的温度,降临在额头。滚烫的,炙热的吻,轻轻碰在江声的额头,甚至轻轻吻住江声几缕冰凉的发丝。

  江声还在急促呼吸,却蓦地愣了下。

  还以为会被亲。

  手都已经推到楚漆的肩膀,现在都有些无措了。

  在铺天盖地的闷热里,他掀起发烫的眼皮,有些迟疑地看向楚漆。

  楚漆的手扶住他的后脑,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注视他。

  “江声。”

  江声:“啊?”

  “告诉我。”

  江声:“啊??”

  “你推着我肩膀的手,本来可以堵住我的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没有?”

  江声被问得发愣。

  捆住江声头发的发带上,那颗有海洋色泽的蓝宝石,被楚漆的手全然盖住。

  黑暗中,祖母绿的戒指在江声发间闪烁。

  体型高大、肩膀宽阔的男人抱紧江声,佝着腰,慢慢把额头抵在江声的额头上,在酒意中困倦地闭上眼。

  风吹起楚漆的西装外套,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江声闻了很多年的香水味,还是江声在他十八岁送给他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