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完结】>第196章 不准就不准之

  半夜三点钟, 严落白被电话的铃声吵醒。

  他很有素养,向来不会因为被打搅睡眠就烦躁。但是江声搬去和卜绘一起住都有两个多星期,跟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严落白这个人似的。

  严落白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照常工作, 背地里会去江声房间罚站。

  这会儿他冷着脸拿起手机一看, 发现就是江声, 心脏都要跳出来,何况他接通之后江声一句废话都没说。

  “筏西河, 来接我, 就现在。”

  严落白:“吵架了?”

  “十分钟, 来不了你就死了!”

  江声的声音隔着电流显得有些恶狠狠。

  严落白:“爷爷,哪怕我是神,十分钟也来不了——”

  江声已经挂了电话。

  严落白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皱了下眉毛。

  江声这种语气?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本来有些莫名其妙轻松的严落白心情又沉重起来。

  来不及多想,他飞快披上衣服拿上钥匙去地下车库,心情有些焦急,再给江声打电话也不接, 简直不是心乱如麻可以形容的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和江声认识这么久, 江声从来没有对他有过这样的态度。

  看起来像很生气。

  可是卜绘又能做什么事情让他生气?他现在一天天的,圈内人但凡长了眼睛的, 都知道卜绘最近酷哥变舔狗,比沈暮洵进阶得彻底多了。

  夜晚的街道空空荡荡,路灯在夜色中形成明黄的流线。车辆稀少,严落白拧着眉毛开得飞快。

  等到了卜绘的住宅, 严落白本来是慢慢走, 后来开始狂奔。

  门开着一隙,透出光亮。

  严落白拉开门, 一张脸上跑得满脸都是汗水,还在喘气,一眼就看到门口的江声,他气得一直骂,一张脸凶巴巴恶声恶气,显然要气死了。

  “滚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卜绘一张冷死人的帅脸这次是真的碎了,红着眼圈侧脸紧绷,一个劲儿地道歉。

  脖子上都还带着项圈。锁死的扣子串着链子,被严落白看了个正着都不在乎。要是现在能让江声不再生他的气,卜绘以后和这幅项圈焊死走哪都戴都可以。

  心里乱糟糟的,卜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道歉的话说了一百万次,反省的话都快从这次追溯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哑着声音发疯各种恶毒到烂耳朵的毒誓、无下限甚至破底线的承诺,所有能说的话卜绘都说了个遍。

  “不要分手……”

  他声音都在抖,愧疚得要死。

  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对江声是怎样趾高气昂的态度。

  卜绘是真的知道错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痛苦过。

  他都当狗了,狗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是他怎么求,江声都不松口,江声就是生气,江声都要气疯了。根本不要搭理他,给严落白打完电话,江声就把门打开,硬要在门口等着,不管卜绘说什么都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看不听,摆着一副等严落白到了,马上就走,一刻都不停留的样子。

  严落白看了一会儿,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半。

  不知道江声受什么欺负了,但总归人没事就好。

  他早说过,卜绘根本不适合做江声的男朋友!

  “江声。”

  严落白喊了一声。

  江声帽子拉到头上装蘑菇,听到严落白的声音才抬起头。他一张脸上颜色总是很简单,正是因为江声身上所有颜色都简单、浓烈、纯粹才显得很纯洁的。现在眼尾又多了些怪异的薄红,那种干净的干净就被痛快地打破了。

  他一无所知,说,“严落白。”

  严落白盯着他看了不过两秒。从对他状态的怀疑就迅速转移到江声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心脏一紧。

  像是他好好袒护着的小鸟被隔壁家精神黄毛丑鸟带得远走高飞了,现在受挫了,灰溜溜委屈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就算知道臭脾气小孩过得不会太开心又怎样。但见着他真的不开心,那一瞬间,心里那种酸涩感真的会冲昏头。

  *

  对严落白没什么不好说的,江声一向这么觉得。

  就算严落白对他心思不轨怎么了,他的第一身份不是他的工作合作伙伴吗,要求江声对他事无巨细报备的人不是他吗?

  但这种事还真不太好说。

  他越是不说,磨磨蹭蹭地不耐烦捂耳朵,严落白越是要急疯了。

  他的经纪人脾气是真不好,但是关心他也是真的关心。刚刚要不是江声抱着拦着,严落白就要和卜绘开揍了。

  搞什么!一二两个的都发什么疯啊可恶可恶。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严落白一边开车一边问,心情都还冷静不下来。

  江声脾气很好的。

  虽然严落白老说他脾气差,可是他那点小脾气都不能算脾气。江声性格包容度很强,很少真的因为什么事情发火。

  能把江声气到这种程度的事情,严落白想都想不出来。

  江声闷头坐在副驾驶,头发散乱耷拉下来,他身上披着严落白的外套,看起来有些苍白脆弱感。

  他结结巴巴:“嗯嗯呃呃……你不要管。”

  严落白气死了,声音冷沉得要掉冰渣子,“他欺负你,你还要替他遮掩什么?你舍不得我上报给江明潮,舍不得他被针对?”

  说着又带着酸味地咬牙切齿,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刚刚要揍他你还拦着我,你到底清不清楚,谁才是站在你这边的人。”

  江声不说话。

  严落白的所有情绪怪里怪味地转来转去。

  最后又变成紧张、担心、犹豫,满肚子想杀了卜绘的念头,吐出口的时候声音却降调变得无奈,“到底是什么事?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都给你处理过多少次烂摊子了……”

  江声还是不说话。

  严落白真的忍不住,他的考虑方向愈发极端,沉声说,眼睛都鹰隼般透着锐利的狠,“他拍你照片了?威胁你了??抓到你的什么把柄了???”

  江声真的恨突如其来的关心。

  他和严落白一开始关系没这么好的时候,严落白根本不会紧巴巴地追着问。

  他都要烦死了,但严落白又是担心他,江声都不好说什么。

  他只好拴着安全带,侧靠着车窗,蔫蔫恹恹的,“他做了特别坏的事情。”

  严落白更急了,“所以到底是什么……”

  “你非要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我担心你!我怕你被他欺负,我怕你真被他给拿捏了!”

  江声手抓着安全带,脑子里面乱乱的,一时间很生气,又有些委屈。

  空气中有着些江声的味道。

  江声跟严落白出来之前不久,显然刚洗过澡。身上的味道湿润着,带着一点夜风中很明显的温度。

  严落白恍惚了一瞬间,就这么一错耳的时间,他就听到江声说,“他那什么了。”

  一阵风掼在耳边,严落白没听清楚,“什么?”

  江声手指抓着手机抓着衣服抠来抠去,低着头眼睛飘忽眨来眨去。就算是严落白,也是有江声觉得不太好意思说清楚的话的。

  “他。”江声干巴巴地说,音调在降低,含含糊糊地带过去,“。在里面。。”

  咚。

  严落白心脏猛地往下坠,他用力踩了一脚刹车。

  深夜安静的街道,响起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

  “呲——”

  空气中一时间只能听到严落白的呼吸声。

  江声不受控制地前冲,又被安全带拉得往后猛坐。他看看严落白,闷了一会儿没说话,忍不住了,“我不喜欢……”

  严落白简直像是迟钝古老的发条玩偶,一顿一顿地转过头。

  “我说是玩玩,但也是很认真地把他当好小狗对待的啊!”

  还让他当狗了。

  “我都没有给别的人戴过猫耳朵,只给他看了。”

  还有猫耳朵了。

  卜绘哪来的本事吃这么好!

  “他还这么对我,他活腻了!他不要命了!说到底,和忘恩负义搞背刺又有什么区别?”

  严落白镜片上反射着路灯黄色的光线,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声,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哆嗦,青筋暴起。

  一张深邃英俊,石膏像一般冷酷没有表情,最多也是嗤笑的脸上,有着强烈的愤怒和不可置信,还有一种江声形容不出来的怪异情绪。

  他喉结动了动,死拧着眉,声音嘶哑,“你真让他——??”

  江声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

  “可难受了……”

  江声本来就是快感阈值很低的那种人,不喜欢爽到太超过停不下来的感觉。

  严落白说不出话,一时间大脑陷入一种玄妙的世界。他开始思考,他无法思考,他放弃思考,他盯着江声的侧脸,在夜晚的路灯光线下愈发有着些柔和感,睫毛的影子落在眼睑,头发飞扬着。很乖的,像很轻易就会被哄骗。

  不是。

  卜绘,就卜绘?那个银毛非主流???

  他凭什么????

  严落白真的感觉自己家好好养着的白菜被一只臭猪拱了,酸味一阵阵涌上来,他快恶心死卜绘了。

  但如果代入卜绘的角度思考的话,严落白一时间又感觉一阵轰轰烈烈的热席卷进大脑。

  江声。

  他。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哄得……

  割裂的情绪拍打过来,严落白胸膛剧烈起伏。

  他捂了下脸,冷硬不近人情的侧脸在光线下看出咬紧的痕迹,按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到手背禁锢都在不住地律动,青筋暴起。

  江声:“你怎么了?”

  严落白喉结一滚,“我气死了。”

  *

  对于卜绘来说,一切的发生都是突如其来的。

  江声出去玩完回来又舒舒服服晾了他两天,晾完之后有兴趣了才来找卜绘玩。

  还戴了猫耳朵的发箍。

  卜绘遇上江声,脑袋就一直是浆糊没停过。他刚开始还想过冷静冷静,还记得提醒自己江声是林回的前男友,后来就已经彻底忘了,根本想不起来。

  他看秦安发的、那张模糊得要死的照片里,就知道江声这样会好看。

  可是这样的江声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卜绘真的是胸闷气短。

  要是只戴了耳朵也就算了。

  那对耳朵简直就是从江声脑袋上长出来的,太合适了,合适得叫人说不出话。

  还昏头昏脑忍不住大着胆子想,江声应该还有条尾巴才对。在这种时候会很坏很恶劣地攥着他不准他那什么,不爽的时候砰砰地拍着地面,发脾气不理人的时候尾巴一晃一晃,爽到的时候尾巴会弯弯绕绕地哆嗦。

  看江声多少遍,卜绘都不懂江声怎么能长成这样。漂亮深邃的脸眼尾勾翘起,耷拉眼皮的时候纯情得叫人发懵,这种脸上,出现那种靡丽到快烂掉的颜色,冲击感会异样的强大。

  卜绘光是看着江声就已经快忍不住。必须死死抓着咬着牙绷着脸才能把那股此生第一遭的酸麻劲儿忍回去。哆嗦着手去摸江声平坦肚皮上若有若无的痕迹的时候,头脑都要炸掉。

  江声,江声。

  脑子里被这两个钻挤得满满当当的。

  一种充盈的满足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一种有瘾似的快意酸麻在脊梁骨一路爬上头颅。

  项圈死死锁在他的脖颈,空气闷闷热热拥挤着清爽的香味,他用力的呼吸每次都被限制。

  熟悉的家,吊灯、墙壁、壁画,一切都像是在旋转。

  卜绘的手又热又烫,僵硬发抖,一张脸通红,青筋暴起。别说他目光火烧火燎,喉咙里□□得都要起火。

  哪里还有一点厌世懒散的味,哪里还看得出一点江声第一次见他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

  总而言之,对于卜绘来说是一种巨大冲击。

  他整个人都快栽死在江声手里了。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灯光闪了两下。

  卜绘听到风声呼啸,撞击着窗户。

  江声闷闷的哼声轻飘飘地落入卜绘耳朵里,看起来愈发像个妖怪。很漂亮的妖怪,要人命的妖怪。红红的眼尾细微勾翘着,微微皱着眉毛,半张着嘴,空茫茫的眼睛望着他。

  卜绘要被迷死。

  尤其江声颠颠簸簸的还会胡乱说话,迷迷糊糊地说些快让卜绘死掉的话。腰腿都在打抖,声音喘气都哆嗦着,被伺候得偶尔发出模糊湿黏的笑音。

  他坐在卜绘身上,猫耳朵晃来晃去。会忽然僵直一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张漂亮深邃的脸上张开嘴呼吸,好半天才低头看他。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只能看到卜绘一下子变了脸色。

  他眼睛紧紧盯着江声,呼吸变重。

  完全整个人都乱掉,傻掉。

  卜绘心跳加速昏头转向,哑着声音叫宝宝,稀里糊涂地说些话。江声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完全短路,脑袋就是一团浆糊,整个人已经不能够思考。被哄得七荤八素,又确实好舒服。卜绘说什么,江声都反应不过来,见他说得小心翼翼又恳切,看着他就答应了……

  卜绘心脏跳得飞快,握着腰就让他往下坐。

  江声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喘着气回神,“等等……别!呃……?”

  过于激烈的刺激让他抓在卜绘肩膀的手都在收紧。竭力仰起头,脑袋一片空白。

  嗡鸣声响了不知道有多久。

  卜绘一双锐利狼眼彻底混沌,鬓角湿润。

  江声嘴唇无意识半张着,湿润的透明都在往下滑,被卜绘握在手里的腿无力痉挛。

  “江声……江声。”

  好漂亮,好漂亮……怎么能这么漂亮……

  好半天,江声扬起弧线的脖颈才缓慢垂下。居高临下半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一滴热乎乎的眼泪重重砸在卜绘的胸口。

  啪嗒的一下……刺激得卜绘心脏都在狂跳。

  江声失神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他,湿漉漉长发落在肩膀,喘着气,整个人看起来热腾腾的。有种很颓靡的艳气,星星点点从他无辜纯良透着红的眉眼散开。

  他眯着眼睛,还在喘气,恍惚地轻轻笑了下。

  卜绘瞳孔都在抖。

  头里有根针刺得他酸麻,哆哆嗦嗦压着喉结慢慢低头看下去。

  心里脑袋里,一片火热发麻空空荡荡,整个世界都在回荡着他心跳的声音。

  他就快看到,却被江声拽着链子逼着抬起头。

  哗啦啦的铁链碰撞。闷闷热热,黏黏糊糊的呼吸声里。

  “啪——”

  卜绘心脏跳如擂鼓,后脑勺都发木,但不是被江声打蒙的。

  漂亮得要死的江声,总是恹恹坏坏地耍人玩的江声,脾气很大的江声,但其实很温柔人也很好很粘人很会讲甜言蜜语的江声,连腰也直不起,从头到脚地忍着细颤。

  都这样了,还在努力地,正经起来。

  “你怎么敢的。”

  红润的嘴唇半张着,弯弯黑眸像要滴出墨水似的,气笑了。

  他急促呼吸吐着热腾腾的气,衣衫不整地皱着眉眼断断续续骂他。

  “谁准你这么做的,狗东西!”

  完全忘了刚刚是谁晕晕乎乎稀里糊涂什么都答应了。

  翻脸得好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