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完结】>第176章 戒指就戒指之

  南城冬天的风好大, 风呼呼地吹,撞得江声脑袋里全都是白色的泡沫。

  他快要被吓那个了,大脑里面嗡嗡的全都是杂音,缓了好久才回过神能听到世界的声音。

  面前许镜危还在车窗外等待, 江声抿着嘴唇调整呼吸, 绷着声线说:“你……你跟他说一下, 我马上就去。”

  许镜危好像没察觉到不对,声音很低, 稳稳地隔着车窗传来, “好的, 哥。”

  他离开,背后的树叶被风吹得乱晃。江声呼吸控制不住的紊乱,反应了一会儿,直到楚熄离开。

  江声呆呆地看着他。

  楚熄帮他清理干净。

  然后腰带金属扣被调整扣上,整理衣服。

  楚熄抬起头就看到江声湿红漂亮的眼角微微转过来,没什么力气的手用力把楚熄推开,骂他, “走开!滚开!离我远一点!”

  楚熄被他骂了还要笑。

  “我有没有比上次做得更好?”他说。

  一张红得要命的帅气脸颊上有着怪异的湿痕, 眉压眼的深邃在此刻也显得明朗。

  他头发湿湿的,脖颈额角的青筋隐隐跳现, 蹲在地上像乖乖小狗一样对他笑。

  他好像是真的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跪在地上抬头看江声,抬头伸出舌头让江声看。

  舌头酸麻口腔发热。

  可是有什么所谓呢。

  越是这样越让他呼吸粗重,瞳孔收缩,眼睛里全都是兴奋。

  江声:“你!”

  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滚开啊啊啊!”

  看不下去, 楚熄也就算了他本来就不正常,可是江声!你呜呜呜怎么能一点也不拒绝。

  江声啊江声!你也变成奇怪的大人了吗呜呜

  。

  江声崩溃。

  他努力反思, 努力反省。努力,很努力了。

  可是要命的地方被人那样,他就是,唉,真的整个人都有点那个,他真的、他……哎,他就是,哎,他。呜呜。

  好崩溃。

  虽然很舒服但还是很崩溃。

  想到刚刚和许镜危的对视,还是忍不住尴尬到头皮发麻,想大叫,想拿头砰砰撞玻璃。

  江声捂着脸眼神空洞,麻木地自己缓了缓,再挪开手的时候,一张好看的脸也红得要命,眼睛还带着模糊潮湿的雾气。

  低头看楚熄还在看他,江声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扯着他的脸。

  楚熄含糊:“哥——”

  话音未落就被江声揪着头发教训,龇牙咧嘴地喊疼。

  疼才好,疼才让他长教训!

  江声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被发现了怎么办!”

  想到许镜危刚刚平静的目光,江声和他对视的时候楚熄还在搞小动作,那种感觉有点太汹涌了,简直像是在……

  江声崩溃道,“而且他还在看着!!你怎么敢?!”

  防窥膜贴着,许镜危怎么会看到。

  楚熄把脸擦干净,湿润帅气、深眉高鼻的一张脸有着俊朗的压迫感。

  他皱着眉毛,表情严肃。害江声以为他真的在反思,结果他嘴巴一张就是:“我做的不够好吗,哥哥不喜欢?”

  江声:“……”

  他把楚熄的脸拽到一边去,“不是这个的问题,场合,你做事情不看场合的吗?”

  场合是什么东西。

  楚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觉得他做得很对,不能再对。

  他跪在地上,手撑在江声的腿边,把脸靠在他的膝盖。

  漆黑的卷毛散落在江声的腿上,江声忍不住轻微地瑟缩了下,“你干什么啊。”

  楚熄就笑起来,扶着他的膝盖慢慢闭上眼睛。

  楚漆没有这么做过吧。

  其他前任也都没有过吧?

  他们都是体面人,他们都要脸,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他们才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地点,跪下来做这样的事。

  只有他这样做,只有他。

  江声会记得他,会记得今天。

  就算下次有别的人效仿他的行为,江声恍惚中也会想起这段记忆,会想,啊……楚熄,他才是第一个。

  楚熄感觉他胸口心脏跳动的速度好强烈。

  他好像太爱江声了,他的爱意快要从这具躯壳中迸发出来。狂热地燃烧,汹涌地冲撞,他的爱也许低贱,但从不比任何人少。

  他必须要说,必须要表达,必须让江声知道。

  可等他张开口,气势就弱了下来。

  “好喜欢哥哥。”他忍不住笑,“好烦啊可恶,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太过分了。”

  慌乱的样子也可爱。

  抓着他头发扯他脸颊骂他也可爱。

  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样子还是好可爱。

  世界上哪里有比江声还要完美的人啊?假的吧。

  楚熄闭着眼睛去亲江声的膝盖,挺直鼻梁埋在他的腿上,闻江声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

  身上还香香的。

  太完美了哥。

  为哥哥做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江声愣愣地抱着他的头,甚至有点悚然,感觉楚熄只剩一个头呆在他的膝盖。

  他忍不住拽着楚熄的头发把他拉开一点,“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楚熄心跳好快,直勾勾看着他。

  江声抓着他的头发胡乱摇晃,“听到没有。”

  楚熄回过神,“不会了不会了!”

  江声吐了口气。

  还好不是严落白,他可比许镜危敏锐多了,江声但凡两三秒不回答,他肯定能察觉到。

  江声踢了下楚熄的大腿,“起来啊。我没有让你在这里跪着。”

  踹偏了。

  楚熄闷哼一声,呼吸粗重了些,耳朵红得要滴血。

  他弓着腰往后躲,小声说:“再靠一会儿。”

  他靠在江声的腿上侧抬起头。

  阳光落入江声眼底,像是幽静的潭水被一览无余地映照着,脸孔被光影铺设出极淡的恍惚。

  好漂亮。

  他的哥哥好漂亮。

  江明潮真是好运,直接把江声变成了自己的弟弟,现在江声看待他都是特别的。像从前看楚漆那样。

  楚熄也想让江声变成自己的哥哥,那样才勉强算有斩不断的缘分,红线是包裹在皮肉底下,链接在血液中的,这才叫命运,这才叫天造地设吧。

  楚熄感觉他这么想好像不太对劲。

  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

  对待江声,总是渴望有更深更无法分割的关系,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窗外的绿叶在狂风和阳光中摇曳泛着白,楚熄想起严落白家门口的那棵提前开放的樱桃花树。

  樱桃花,现在开到第几朵了。

  能不能别开了。

  让时间,只停留在现在这一刻。

  *

  江声整理好离开车子之后,楚熄开始分离焦虑。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别人也许还要脸,但是萧意不要脸的程度好像真的和楚熄差不多,鬼知道他会对江声做什么。

  江声脾气又那么好,甚至不知道给萧意一巴掌都让他爽,简直是全方位的立体防御。

  楚熄走来走去,皱着眉眼蹲着坐着靠着,怎么样都无法缓解内心的焦虑,他去问许镜危江声的去向。

  狐狸精金发男人看他一眼,“抱歉,我不清楚。”

  “你是江声的助理,你怎么不清楚,你不是什么都很清楚吗?”

  楚熄倒也不期待真的从许镜危这里得到答案。

  他盯着许镜危手腕上的皮筋看,抬起头,笑着也有阴森意味。

  和在江声面前完全两模两样。

  “这是江声给的,还是你自己偷的啊。”

  男生歪着卷毛脑袋,嘴角扬起的微笑带着阴郁的鸷冷。嬉皮笑脸无赖样子,像是下一刻就会翻脸。

  楚熄把江声给他的每一通视频电话都保存,一天不知道要看多少遍。

  许镜危总跟着他,表情都很正经。

  今天他进更衣室的时候,掩上门前一瞬间的眼神也很正经。

  “有没有人说过,你看起来很像是会偷人衣服蒙在脸上吸的恶心变态。”

  “没有。”许镜危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的皮筋,“你是第一个。”

  白色头绳,有一点闪亮的小装饰。

  “我对待我的工作非常认真,和哥相处得也很好,和楚先生也才见过几面,这么说就太过武断了吧。”

  楚熄盯着他。

  反感和厌恶愈发让他笑得开朗,楚熄是真的反胃恶心想吐。

  什么东西,在装什么啊。

  不就是想当狗吗,明明白白说出来楚熄还能让他当小三玩玩。

  “回到正题。哥无论和萧先生做什么,都是哥的自由。我是哥的助理,我不会去打搅他……”

  “摘下来。”楚熄蓦地说。

  许镜危瞥了他一眼,“他们也许去餐厅,也许——”

  楚熄弯着眼睛勾着嘴角,眼皮痉挛,鼻梁挺直下颌坚毅,“我说,摘下来。”

  气氛凝固,狂风呼啸。

  许镜危没有太多抵抗,他把发绳拽下来,说:“楚先生,你似乎太没有安全感。”

  连这个小东西也这么在乎。就好像,你什么都没有似的。

  楚熄把发绳勾过来,在骨节宽大粗糙的手指上转了两圈,气势一下子松脱下来。

  他耸了下肩膀懒散道。

  “和江声在一起,要很有安全感是很难的啦。”

  他很坦率。

  “爱情不就是这种东西吗,”他瞥了眼许镜危,挑眉笑了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许镜危:“……”

  楚熄转身就走。

  许镜危眉眼冷淡下来,打开车门,准备给车内做消毒。

  湿纸巾没有擦江声的座椅,而是在地上擦拭。他没有回头,却好像能从楚熄脚步声中看穿他的想法。

  “这座大厦很大,你没有那么巧真的能碰到哥。”

  楚熄脚步一顿,插着口袋回头,目光幽深,像在笑。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和他又没有这种缘分。”

  缘分。

  许镜危笑了下。

  “我知道,楚先生和哥很有缘,你曾经在综艺讲过。”他说,“在新年夜溜出去看烟花,因为人多失散,随便找到一家店走进去,发现哥在里面无聊躺着。你因此觉得你们很有缘分。”

  楚熄看着他:“不是我觉得。”

  是本来就很有。

  许镜危想了想,“你以为是命运。”

  但其实只是巧合而已。

  “命运不会每次都眷顾你。”

  楚熄挑起眉毛,冷冷盯着许镜危不说话。狂风吹起他湿润的头发,有些薄汗的额头感到一阵空荡的冷意。

  “跟我说这些话之前先管好你自己。”他扯着嘴角懒洋洋地说,“你只是江声的助理而已。”

  许镜危没有回答,安静听着脚步声远去。他低下头,在一旁,手机上是不久前江声转发给他的实时位置。

  和楚熄的去路是相反的方向。

  许镜危还能闻到空气中还在沉浮不定的味道,湿热的,黏腻的,带着一点点微弱的葡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拿着纸巾,许镜危低头在楚熄跪过的地面一遍遍地擦拭。

  都说了,命运不会每次都眷顾你。

  *

  江声回来的时候,许镜危坐在驾驶座。被拉开车门的响声惊动,他转头对江声点头,“哥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回去。”

  “……不急。”

  江声累死了,把整个人摊开晾在座椅上。

  累累的,下辈子想当煎饼。被人摊开,放馅料,然后吃掉,就是煎饼平淡而充实的一生!

  当煎饼已经很幸福了!不用像江声这样,要为了现在去见这个、待会去见那个而发愁已经很幸福了!

  许镜危回头望着江声。

  晚霞的光芒落在江声的脸颊。

  江声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像是在晒太阳,身上看起来暖洋洋的。

  他的视线很平淡,不含有任何意味地,极淡地从江声的眉眼落到鼻梁,到微红的嘴唇,定了两三秒,再继续往下。

  江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那枚蓝宝石的戒指。

  他在楚熄面前不戴。

  现在本来应该摘下来,他却好像忘记了。

  江声的声音轻轻的,“许镜危。”

  许镜危手指蜷缩了下,轻抬眼皮,“哥?”

  江声现在面对许镜危都感觉怪怪的。就算知道许镜危看不到的、不会看到的,可是江声在那时候感受到的注视却是真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捂住额头,“楚熄呢?”

  “他去找哥了。”

  “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

  江声奇怪,他摸出手机,上面一通楚熄的电话都没有。

  许镜危笑起来。

  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击,指腹贴着粗糙轮盘摩挲,“或许他觉得,凭靠自己的运气,哪怕在大厦瞎转也能遇到哥?”

  江声闻言眨眨眼,笑了声。

  “哥也觉得好笑?”

  “蠢死了。”江声这么说。

  “……”

  说觉得楚熄蠢,这样的口吻却像很亲昵似的。

  江声给楚熄打了电话。五分钟之后楚熄就从大厦里面灰溜溜地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和许镜危单独相处江声快要被闷坏。

  虽然许镜危表现得一切如常,可是江声还是会觉得怪怪的。好怪,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

  见到楚熄,江声急忙凑过来,头发都快落到楚熄的手背上。他低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头绳,撇过一眼,没太在意。“这是什么?”

  “抽奖盒。”楚熄盯着江声问,“要试试吗哥哥?”

  江声嘴上说:“我最讨厌运气游戏。”

  但还是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号码6,抬头问楚熄:“这是什么意思?”

  楚熄晃了下盒子,自己把手也伸出去,摸出来一个,他很惊喜地说:“哥哥我们是一个号码。好巧。”

  许镜危坐在前面,目光看着后视镜。

  “我们不是一直都挺有缘分的吗?”江声转着球,掂量两下,“但我还是不懂,抽这个能怎样。去找店员兑奖,他也不会相信我们没做手脚。”

  “不需要找店员。这个是情侣游戏道具,1到8号象征不同的礼物,只有两个人同时抽到一个号码才能去拿礼物。”

  江声:“噢。”

  就是增加恋爱趣味的东西。

  楚熄把盒子放在一边,“哥哥和萧意谈什么了?”

  江声又伸手进去抠出一个1号。

  他抬了下眼皮示意该楚熄了,然后耷拉眼皮,长长睫毛抖动了下,随口回答,“萧意问起他送的烟花我喜不喜欢,说这次也给我送了道歉礼物,问我有没有看到。”

  怎么可能看到!

  江声和楚熄玩来玩去,窗帘拉得死死的,睡得也死死的。

  江声当时被问到这个、怪心虚的。眼睛眨来眨去,视线飘忽,说:“当然看到了,好漂亮,谢谢你。”

  萧意好像看穿了。

  他握着江声的手,漆黑的目光湿润地缠住江声,泪痣也像是带着歉意。说他现在别无心愿,只希望江声能接受他的道歉。还说今晚也会放,要江声记得去看。

  “格拉——”

  纸盒子响动一下。

  江声回神,回过头。看到一旁楚熄也摸出一个1号,少年盯着球看了又看,“噢。那天的烟花原来是萧意送的。”

  他深邃的眉眼沉沉的,蓦地笑了下,“……真奇怪。”

  江声不解,“奇怪什么?”

  真奇怪。

  当天看到烟花的时候,楚熄想的还是:不知道是哪个情敌的小心机,但此时此刻为我所用,谢了兄弟。

  而现在,他只觉得烦。

  铺天盖地的烦躁。

  这样的变化,真的很奇怪。

  楚熄还是楚熄,他的心态却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

  江声想想,“说起来,那天真的很巧,正好遇到了街头魔术师的表演。”

  哪怕是江声,都想感慨,他和楚熄那时候真的特别天时地利人和。

  楚熄放松了下来,“是啊……”

  许镜危在前方却笑了声,轻轻道:“哥。”

  江声转过头,迟钝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那段记忆忍不住又涌上心头。

  他干巴巴地说,“嗯?”

  “那天的魔术师是我。”

  江声:“?!”

  楚熄倏然抬起头,绿眸隔着凌乱的额发看向后视镜里许镜危的眼睛,“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的确就是这样巧。”许镜危想了想,“看到哥蹲在那里,很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想来把花送给哥。”

  江声忍不住说:“哪里可怜了,我只是吃完饭出来闲逛!”

  许镜危眼里的江声却不是这样。

  他蹲在路灯下,花坛旁边,光和雪都倾洒在他的身上。

  江声墨镜摘下来的瞬间,睫毛就挂上雪花。清隽好看到在光线中近乎神明的一张脸,显出孤独又淡漠的清冷。

  至于楚熄?

  毫无存在感的人。

  等走过去,他才注意到他在身边。

  许镜危笑起来,“哥不记得了吗?我当时也是金色的头发。还有那只耳坠,只带了一边的红玛瑙耳坠。”

  江声被他说得有点印象,“那只耳坠是——”

  “没错,是我姐在校庆借给哥,但之后只剩半边的那只。”

  江声眼睛瞪大,“那是真的很巧,天啊许镜危,你怎么真的无处不在。”

  许镜危轻笑:“那支玫瑰用来做哥的生日礼物,希望不会让哥觉得太磕碜。”

  他们的声音好吵杂。

  对于楚熄来说,真的好吵杂。

  以至于他感到一种尖锐的嫉妒、怒火,烦闷。

  还有茫然。

  耳孔中钻入嗡鸣,时间在倒退。他尽量调动理智去思考他现在该说什么话,他应该怎么表达。

  “好巧,真的好巧。”他说,“那一天真的好巧!那几天都很巧。像是全世界都在促成我们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

  楚熄记得当时他在想什么。

  看着烟花、看着江声的侧脸,他想“凡事发生必利于我”,他想情敌玩的把戏不也在给他做嫁衣?

  可是现在,为什么他竭尽全力调动自己的思维,也没有办法再用那些话说服自己。

  他在想什么呢。

  楚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好像不太甘心,又觉得可笑,他在不甘心什么。莫名其妙。

  楚熄你有病吧。

  别人的助力做推手帮助你和江声在一起,你就应该爽死了好吗。

  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发展。

  就说明你和江声在一起是一种轨迹一种无可抵挡的趋势。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期待的事情。无数次破碎都还勉励坚信的事情。

  都遂你心愿了还在这里不爽什么?你真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不知天高地厚了,谈个恋爱疑神疑鬼,你真该死啊楚熄。

  可是……可是。

  喉咙干涩,一切都混乱,发热,冰冷。他的手蜷缩起来,手背上筋骨起伏。

  手心里还攥着刚从江声腿边滚落下来的一号球,那上面有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妙凸起。

  他再摸到座椅旁滚落的另一颗球。

  六号,同样,上面有着只有楚熄知道的凸起。

  从小在阴沟巷子,烟熏雾缭中摸千的手,他当然能摸得出来。

  楚熄心脏重重跳动着。像是宿醉和通宵之后的心跳加速,会让人感到一阵闷痛和心悸。

  瞳孔似乎被一道光线闪了下。

  楚熄低下头,发现是江声手指上戴的戒指闪到他的眼睛。

  很漂亮的戒指,蓝色宝石如同大海,又如同天空。如此璀璨又耀眼。

  戴在江声的食指。

  楚熄在那个夜晚,也送给过江声一只绿色戒指,江声收下了,却从没有戴过。

  楚熄:“……”

  他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静静地看着。

  “这是萧意送给哥哥的戒指吗?”

  他轻轻地,故作困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