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洲盯着弹幕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确定网友问的是什么。
他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这些网友并不想知道什么真相他们只是想知道一些八卦。
别人的丑闻,从某个角度来说,带给了他们愉悦让他们在炎炎夏日中宛如吃了冰西瓜一样满口溢着甜味,一路甜到了心坎里。
这个问题的出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李子遥也没想到网友会扒到谢星洲的家世背景。
如果不好好回应这件事,估计Hawk又会被骂上热搜。
谢星洲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不是他是我继父。”
他的回应很奇怪先是否定后是肯定。
网友抓到他话里的漏洞连忙留言。
【你是重组家庭啊?】
【啊?所以你现在是想和家里人摆脱关系?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火了呗,出名后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人还少吗?】
【那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人吧那可是庄宏!根本都不是一回事。】
【那就是觉得重组家庭丢人。】
【庄宏是谁?】
【问度娘去。】
谢星洲有些庆幸因为这场风波的出现让大家对他性取向的问题少了些关注。
“我并不是因为你们说的这些原因和他们摆脱关系,在我心里无论是他还是谢珊都不是我的家人。”
他平静的语气把直播间的人都干懵了。
和家里人一刀两断还这么淡定可见其中的原因不寻常。
“从我成为重组家庭的孩子后就一直活在那夫妻两的阴影下,我努力考上年级第一成为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也依旧得不到任何来自家人的夸奖。”
... ...
“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无意中家人得知了我的性取向... ...”他淡然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口上划拉了一刀,但是他的语气却依旧平静,平静到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他把有文身的手伸到镜头面前,“这个文身下面的疤痕也不过是因为我想让妈妈开心,就被滚油烫伤了。”
因为没有处理及时,后来那块皮肤甚至溃烂了,他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几岁,只记得当时他也不过是个出了事只会哭鼻子的小屁孩。
后来伤好了,伤痕却永远也无法消失。
他没有保留,把自己记得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他做这些不是为了报复谢珊一家,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那个小孩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靠,这两口子人渣啊!】
【好过分,就算不承认你的性取向,也不至于用电击吧?】
【真的假的啊?】
【感觉像是在编故事一样,哪里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不会是在说谎吧,我从没见过这种家长。】
“你没有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当时帮我电击治疗的那个心理医生,一直到今年年初都还在打着‘拯救同性恋’的名义营业,前不久刚被抓进去,判了几年。”
他没有说得太细,但只要网友有心,想要八卦到谢星洲口中的医生,以及这件事的真实性并不难。
“谢谢你们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在之后的直播或者微博上,我不会再对今天的问题作出任何回应。”
直播持续了足足有三个小时,最后关闭直播间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人数达到了三百万。
依旧有人在怀疑谢星洲口中故事的真实性,但是也在一条条证据之下,彻底坐实了谢珊两口子的罪名。
如同那天和谢珊说过的一样,他没有再接任何来自庄家人的电话。
试图来基地堵他的庄家人,也被保安一而再而三赶走了。
李子遥更是命令禁止基地里任何人议论谢星洲的事情。
“星洲啊,来来来,来看看我们订个什么样的蛋糕。”李子遥冲着谢星洲不停招手,另一只手还在不断划拉屏幕。
“买蛋糕干什么?”
“当然是庆祝啊,这次夏季赛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还没来得及庆祝,大家可都在摩拳擦掌呢。”李子遥干脆上手把谢星洲拉了过去,“你看看,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喜欢口味万一他们不喜欢怎么办?”
“那群糙老爷们的意见不重要,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躲在门口面偷听的胖子瞬间不乐意,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遥妈,不带你这么偏心的,我也很喜欢吃甜食啊!”
“就是就是。”韩明从胖子后面冒出一个脑袋,“遥妈,你偏心,今晚我要吃小龙虾。”
李子遥笑着翻了个白眼:“有有有,都有,把想吃的东西写下来,我一会儿就点外卖。”
大家列了足足一页A4纸的购物清单。
李子遥看的眼花缭乱,咬着牙说:“这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一点点都不客气,连啤酒都要这么多口味。”
他看到沙发上无动于衷的席燃,试探地问了句:“席燃你呢?有什么想吃的?”
“我都行。”
安静地等谢星洲选好蛋糕,他二话不说就把谢星洲拉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李子遥楞在原地。
谢星洲被他拉到了阳台上,借着头顶的光,能看到他脸上还残存的笑意。
“怎么了?”把头发抓起来,笑着问。
“庄宏的公司这两天股价暴跌,他正在到处借钱,想渡过危机。”
谢星洲应了一声,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太阳。
有些刺眼,也很灼热,但是正是因为有了太阳的灼热,才让谢星洲心里不再寒冷。
“席燃,我好像忘了对你说恭喜。”谢星洲再转过身来的时候,眼中的迷茫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席燃最熟悉的温柔笑意,他伸出一只手,“恭喜我们拿到了世界赛的门票。”
“嗯,一起去拿下世界第一吧。”
双手交握,一缕光打在上面,滚烫,炙热,谁都没有缩回手。
看着谢星洲这幅样子,席燃更加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哪怕谢星洲会怨他,会气他,甚至对他破口大骂,他觉得,为了谢星洲的未来,他也必须这么做。
宽厚的手掌落在谢星洲头顶。
那是比所有的安慰都更加有力量的东西。
腰间的伤隐隐作痛,但他不敢露出半点不自然的神情。
两人回到了房间里,大家已经开始布置了。
庆祝地点在李子遥的办公室。
二队和青训队因为国庆节假期都放假回家了。
基地里现在是他们的天下。
几个大男人争抢着想要蛋糕帽子,惹得李子遥哭笑不得。
胖子:“遥妈?你又偏心,怎么只要了一个帽子,我也要戴!”
周蔚:“虽然有点幼稚,但是我也想戴。”
韩明:“既然你们大家都要,那我也要!遥妈不许偏心。”
李子遥磨着后槽牙,给了他们每个人一拳头:“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抢。”
“孩子?”韩明一脸无辜地指着谢星洲,“遥妈,你说话得凭良心,你管一个一米七八,二十岁的男人叫孩子?”
谢星洲拍开他的手,拿了个蛋糕上的草莓放嘴里。
韩明都快哭了:“你看,他还偷吃草莓。”
“我穿鞋子185。”
“你怎么不说你两米呢?”胖子无情拆穿。
谢星洲拽了拽席燃的衣袖:“队长,他们蛐蛐我。”
席燃笑着说:“别搭理他们,你还是孩子,还会长高的。”
众人:... ...
“睁眼说瞎话,我真是服了你了。”胖子气得脸上的肉颤抖了两下,喘气有些不顺畅,“你为了让他开心,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啊。”
之前直播的时候也是,说什么是自己单方面暗恋谢星洲,后来粉丝掉了二十几万,他愣是一句都没和谢星洲说。
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家队长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对此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好了好了,快点来切蛋糕。”
切蛋糕的最佳人选终于不是谢星洲了。
席燃拿着蛋糕刀,稳稳落下。
草莓最多的一块给了谢星洲。
谢星洲吃着草莓,笑着听大家讲起了八卦。
胖子:“想当初胖爷我才加入Hawk的时候,可不是这体型,怎么变成了这副死宅样,唉~上哪儿说理去。”
“我证明,他以前其实挺瘦的。”周蔚看着韩明和谢星洲,“你们两个千万不能走了胖子的老路,咱们Hawk要坚持走颜值路线!”
韩明摆摆手:“放心吧哥,就胖哥那个体型,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胖子踹他一脚:“你胆儿肥了啊,都敢编排你胖哥了。”
“我记得胖子刚来的时候,他妹妹每天都会跑来基地外面偷偷看他,有一次天都黑了,她还自己站在外面。”
席燃眼神朦胧,回想着过往。
“当时我还问她怎么不叫你出去,她说就是想悄悄看看你,不想耽误你训练,当时还是我送她回家的。”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啊~以后也要抬头挺胸赢下去。比赛结束那天我给她打电话,他激动得都哭了。”
周蔚递给胖子一张纸,笑着说道:“明明只是一场夏季赛的冠军,但我感觉自己比运动员得了世界冠军还要高兴。”
或许是因为他们太清楚这枚金牌的来之不易,或许是他们心疼这一路走来的自己。
谢星洲吃完蛋糕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每个人的眼眶里都有些湿润,他也是。
透过雾水看着大家的时候,谢星洲心里早就没了激动,而是平静和温暖。
“可能是为了拿到这张门票我们走了太久了吧。”周蔚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灼伤了谢星洲。
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从俱乐部即将倒闭,到连教练都雇不起,再到网友的声讨。
直到今天,他们才敢昂首挺胸地说一句自己没有辜负这么多年的努力。
“今天说什么我们也得敬你一杯酒。”胖子晃晃悠悠站起来,抬着酒杯走到谢星洲旁边,勾着他的肩,“我们啊,能走到现在,你是最大的功臣,这杯酒说什么你都得喝了。”
席燃下意识抬手去拿谢星洲的酒杯,但谢星洲的动作更加快速些,抬起酒杯二话不说就把酒喝完了。
还倒扣了一下,证明自己喝得很干净。
李子遥笑着小声打趣席燃:“你还是老样子,对他的保护过头了吧。”
席燃看着谢星洲没有回头,轻声说:“他的家庭已经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了,我只是想对他更好点。”
席燃无法替代谢星洲的家人,也不能保证对他好了之后,就能弥补谢星洲所经历的那些苦难。
但是他还是想对谢星洲好,无论多少次,都想把他从地狱般的过往拉出来,一遍遍拯救从前没能陪在他身边的那个谢星洲。
“胖子,我听说你唱歌挺好,唱一个来听听。”李子遥大声加入了话题。
“成啊,那你们可得好好捧场啊,我的歌声可是连我妹妹都赞不绝口的。”
拿出手机找了个伴奏,就着啤酒瓶当话筒。
“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听山盟海誓曾经说的,字字都珍贵~”
唱歌时候的胖子和平时判若两人,小眼睛微微眯着,全情投入的模样让人也不知不觉沉醉在他的歌声中。
他唱歌确实好听,有种细水长流的温柔舒适感,他的嗓子天生就适合用来唱情歌。
连谢星洲这个KTV麦霸都甘拜下风。
大家笑着给他和声,脸上洋溢着笑容,真挚又难得。
半夜的时候,大家都喝醉了,横七竖八躺在李子遥办公室里。
震天响的呼噜声把谢星洲吵醒。
他揉了揉脑袋,茫然地坐起身来,把不知道是谁的脚从自己身上拿开。
他没喝多少,只是脑袋有点昏。
夜色很亮,借着照在屋里的月光,刚好能看清楚每个人。
胖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空了的啤酒瓶,周蔚蜷缩在沙发角落上,韩明四仰八叉地躺在木地板上,李子遥半趴半跪地躺在了椅子上。
席燃不在。
酒精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谢星洲头脑也有几分麻木。
他起身,往自己肩膀上披了件外套,不知道是谁的,上面有淡淡的清香味道。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他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在阳台上见到了同样出来乘凉的席燃。
屋里太热了,但户外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仔细闻了闻,空气中没有烟味。
靠近了些,他柔声问:“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听到声音,席燃回过身:“看月亮。”
他没有看月亮,眼中倒映着的是谢星洲。
那一抹光亮点亮了谢星洲小小的身影。
愣神片刻,他问:“国庆假期挺长的,有什么打算?明天回家吗?”
席燃抓抓脑袋,喝了点酒还有些不太清醒。
“是啊,明天回去,你呢?”
国庆节全体都要放假,门口的门卫也有五天假期,基地里没有人,谢星洲自然没办法留在基地。
和大家待得时间太长了,谢星洲第一次对这种孤零零一个人的感觉有了不真实感。
他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呢,骆川约我出去玩。”
但也不过是一天时间,不可能玩整个假期。
出租房已经退了,晚上住哪里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自然不会大手大脚在这个时间点去住酒店,谢星洲的脑子现在很混乱,一想这些就疼。
他揉着太阳穴:“你们家应该会一起出去玩吧。”
语气里是难掩的羡慕。
“我倒是希望别去,去哪儿都是人,太挤了,但是这好像成了我们家的传统,国庆节和春节都要出去旅游。”
“你这可有点凡尔赛了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星洲眼睛有点花,席燃在他眼里都重影了。
“国庆节去我那里住吧,我把房子钥匙给你,周围也都有小吃店,不愿意做饭的话,下楼就有东西吃。”席燃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在谢星洲掌心,“你应该记得位置吧,我出去玩几天就回来。”
他只觉得手心里的钥匙烫进了他心里,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痛苦的干热。
这把钥匙于情于理,他不该拿,但是到了他手心里,他也是真的不想还回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谢星洲也时常因为自己这种反复的态度感到苦恼。
燥热的风毫无预兆刮在了他脸上,刮得他整张脸都很烫,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肯定红了。
他抬眼,看着席燃模糊的身影,脚下不知道为什么软了下。
虽然席燃及时扶住了他,但是也并没有让腿软的程度有所缓解。
席燃半拥着他,他也没舍得推开。
借着酒劲儿,谢星洲问:“我现在没有男朋友,你也是,对吧。”
“嗯。”席燃不明白他想干嘛,只觉得他的笑容在这一刻格外耀眼。
谢星洲抬起双手,勾出了席燃的脖子,把头埋在了席燃颈窝处。
呼出来的气全部打在了上面:“你可要好好扶住我啊。”
他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撑着不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是他的极限。
谢星洲的嘴唇贴在了席燃的锁骨上。
很软,很热,触感并不清晰,席燃心中的火焰却一下子喷发了。
他哑着嗓子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强的自制力,尤其是在谢星洲面前。
呼出来的气,柔软的双唇,盈盈一握的腰肢,包括被风吹散,扫到了自己脸颊上的发丝,所有的一切,都在试探他的底线。
心脏的酥麻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和谢星洲接吻的时候。
他抬起手,极其不甘愿地把谢星洲的发丝别在了耳朵后面。
谢星洲扒拉开他的手,像是醉了:“你的手好烫,把我的耳朵烫红了。”
到底是不是手把耳朵烫红的,他们都清楚。
谢星洲呼出一口气,哼了两声,像是撒娇求摸的漂亮猫咪。
他用力一拉,把席燃拉得更近了。
双唇覆了上去。
席燃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动作都忘了反应。
手渐渐从谢星洲腰上滑落,谢星洲不满地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离开他的唇,谢星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告诉你要好好扶着我吗?”
他抬眼,看到席燃微蹙的眉心时,又怂了。
主动脱离了席燃的怀抱。
转了身。
“人喝了酒就会做些奇怪的事情,我感觉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谁?”
“席燃,二十岁的席燃。”谢星洲背对着席燃,自顾自说道,“二十岁的席燃是什么样子的呢?很爱笑,偶尔会脸红,总是用各种奇怪的借口想和我接吻、拥抱。”
“那时候我十八岁,十八岁的我,世界里只有席燃,我曾经以为我为了席燃错过了很多风景,但是后来我才想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是席燃成为了我全部的风景。”
他没有停下来,也不管身后的人还在不在,有没有听他说话。
“那时候的你啊,最喜欢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柔,给我买棒棒糖的时候,也总是在笑。席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不爱笑了呢?”
其实答案他知道,也没想着席燃会回答他。
喝了酒脑袋里总是容易多想,有些话不受控制就这么秃噜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些平常难以启齿的话,喝完酒之后,也变得容易说出口了。
“国庆节我不能回家,也没办法待在基地里,一个人待着我又会觉得很孤单,真奇怪啊,席燃,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没有征兆地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心中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谢星洲愣了片刻,没有回头:“我以为你走了。”
这个怀抱他很熟悉,从来没有忘记过。
席燃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吐字很慢:“我们重新开始吧。”
谢星洲没有给他答案。
但他还是依照心中最原始的本能,在月色下和谢星洲接吻。
炙热的吻一遍遍剥夺谢星洲口中的空气,缺氧的时候,他的脸颊变得比刚才更加红润。
舌尖从一点点的试探,变成了最后的攻城略池,在谢星洲的口腔中不断探索。
席燃的吻太过疯狂,像是在诉说他这两年来的寂寞,也像是在责备谢星洲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谢星洲都避无可避。
席燃托着他,让他不会轻易倒下,但是击垮他的那个人,也同样是席燃。
月亮脱离了云朵的掌控,挂在夜空中,周围的星星在为他护航。
空气中有一股并不明显的草莓香味。
那是谢星洲最喜欢的味道。
席燃的手搭在他的耳边,轻柔地摩挲他的耳垂。
他的每个瞬间,席燃都想吞噬。
“唔~”谢星洲发出一声轻哼,试图推开席燃。
席燃抓住了自己胸口上的手,笑了下,更加用力地吻了上来。
另一只手掀开了衣服角落滑进去。
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腰间轻轻摩擦。
很痒,他想逃走,却动不了。
双唇离开的时候,谢星洲听到席燃在自己耳边说:“不要逃走了,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你。”
这是席燃说过最浪漫的情话。
他亲吻了谢星洲的眼角,笑着说道:“国庆节去我家过。”
“你和你家里的人过节,带我去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也需要好好放松下,我爸妈很想见你。”
席燃并没有说谎,自从他爸爸知道他有喜欢的对象后,他们老两口一天打十个电话来询问进展。
他唯独隐瞒了一点,他喜欢的对象还是两年前要了他半条命的谢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