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啊” 直郡王拍了拍四爷的肩膀,豪爽的笑道,“之前在宫里时,哥儿几个就属你骑射最差,怎么现在出宫开府,瞧着骑射长进了不少,莫不是天天在家里练着。”

  四爷听到直郡王说自己骑射最差时先是脸色一黑,然后听到后面脸色又缓了缓。强自扯出一抹笑道:“大哥是咱们满洲的巴图鲁,弟弟的骑射自是不能跟您比的。”

  康熙一直在饶有兴趣地看着直郡王与四爷说话,见到四爷脸色微变,忍不住笑道:“老四呀,你这个喜怒不定的性子该改改了。”

  三爷听到此噗呲一笑,见四爷面色不善地看来,忙收敛神色,文绉绉地说:“皇阿玛,老四这个脾气好呀,真性情!”

  四爷听此,脸色更差,又看直郡王等人均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看着自己,心中微微一凛,正想说些什么,便听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太子道:“皇阿玛,儿子这次猎了头鹿,吩咐太监们带了回来,您待会儿可要尝尝呀。”

  康熙听罢,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在座几人都是人精,看太子有意为四爷解围,纷纷转移话题,只直郡王看着太子冷笑了一声。

  等到几人从乾清宫出来,直郡王便看向四爷,冷笑道:“行呀,老四!攀上太子了呀。” 说完不待四爷答话,便扬长而去。

  四爷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站在那儿。

  旁边三爷,五爷见此,均不说话,只互相对望了一眼,便抱拳走了。

  五爷看向四爷,犹豫了下,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气走了。

  四爷下了马,脚步飞快的往府中走,苏培盛小跑着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待到到了前院,更是把马鞭一甩,坐在椅子上运气。

  书房中小太监见此,更是屏声静气,轻手轻脚地上了一盏茶。

  四爷抿嘴喝了一口,忍不住把茶碗一甩,皱眉道:“怎么这么烫?”

  那小太监连忙跪下,也不敢求饶,只在那发抖。

  四爷见此更是心烦,冷声道:“滚出去。”

  那小太监听了,赶忙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外走,一出去就忍不住,身子一软。

  旁边有个跟他相好的太监见此也不敢说话,只默默扶着他往茶房走。

  书房中一众太监们见这小太监的惨样,越发安静,苏培盛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里。

  四爷独自运了会儿气,想到那些兄弟们,越想越是心烦。

  老大回回都是这样,仗着自己年纪大,经常说些话挤兑他们这些弟弟们,还有老三那就是个落井下石的家伙,老五更是一个缩头乌龟,就怕什么事落他头上去了。

  只是这还不是四爷最心烦,最让四爷着急的是康熙对自己的评语,喜怒不定。

  皇阿玛说话从来都是想好了再说,肯定是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这个毛病,只是今天正好找着机会说了出来。

  还有京中那些官员们,自己那些哥哥们可不会好心替自己隐瞒,过不了今天,那些人都会知道皇阿玛对自己的评价了。

  这样想着,忍不住拿着桌上的毛笔,砸了下去。外面众人听见房中一声脆响,忍不住面面相趋看着对方。

  这时候有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往这边院子里看,那个之前上茶小太监张起麟看着他像是福晋院中的小太监,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那太监忙上前,讨喜地笑道:“回哥哥地话,咱们福晋听说爷回来了,说是请了几位格格们以及大格格和大阿哥为咱们爷接风。”

  张起麟听罢,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你等着!”说罢,便向书房走去。其余太监们见状,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互相之间挤眉弄眼。

  张起麟站在书房门口,不停地向房中的苏培盛打手势,苏培盛只做看不到,张起麟急的跳脚。

  倒是四爷一抬头看见张起麟在那,忍不住皱眉道:“鬼头鬼脑地在那干嘛?”

  张起麟见状,忙笑道:“回爷的话,福晋听说您回来了,请您到正院用膳,说是要为您接风。”

  四爷本不想去,又想到大阿哥和大格格,站起来道:“走吧。”

  苏培盛见状忙跟上,经过张起麟时,扭头瞪了他一眼。张起麟只做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上这些

  福芳的变化

  正院此时很是热闹,福晋身边的宫人们听说四爷回来了,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刘妈妈更是带着丫鬟们为福晋找今天要穿的衣服,福晋看了不禁好笑:“妈妈,别翻了,待会儿爷要过来了,还有好些事没做呢。”

  刘妈妈笑道:“爷出去了那么久,福晋要好好打扮才是。”

  福晋默了默:“把正经事做好才是真的。”说着指了指那件正红色绣着缠枝莲花纹的衣服道:“就这件吧。”

  刘妈妈虽有些不愿,但想到福晋的脾气,还是服侍着福晋穿上了正装。

  刚换好衣服,便听小太监过来禀报:“爷来了。”

  福晋连忙带着刘妈妈等人出去迎接。

  四爷见到福晋请安,犹豫了下,冷声道:“不必多礼。”

  说罢不待福晋反应便大步往正厅走去。

  福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刘妈妈见状,轻声道:“主子,咱们进去吧。”

  福晋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坐在四爷下首,沉默着不说话,心内怒火冲天,永远都是这样的脾气,不知道在哪受了气,回来就给这些人脸色看,一点都不顾忌下人们在,越想越是生气,面上便带了些出来。

  四爷本来气就还没消下去,见到福晋不免带了些出来,心内也有些后悔,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

  可是转眼却看见福晋坐在那不说话,脸上隐隐也带着些怒气,心里便有些腻歪,便也忍气坐着不说话。

  刘妈妈在旁边看着这对夫妻置气,心里很是着急,忍不住看了眼苏培盛,见这太监只眼睛看向地面不说话。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办时,听见有小太监道:“格格们来了。”

  刘妈妈松了口气,忙看向福晋。福晋听说李氏等人来了,不想她们看笑话,深吸一口气笑道:“爷,既如此,咱们便开席吧。”

  见四爷点头,两人便往侧厅走去。

  两人到时,李氏等人带着大格格已经在侧厅候着,福晋见状吩咐刘妈妈:“将大阿哥抱了来吧。”刘妈妈低声应是。

  李氏等人见到四爷很是开心,但见四爷沉着脸,便犹豫着不敢说话,几人沉默着分主次坐了。

  福晋见状,笑着看了看大格格,对着四爷道:“爷,你看咱们大格格竟是越长越漂亮呢。”

  四爷看向大格格忍不住笑了笑:“大格格可会认字了。”

  大格格来之前已被李氏教过,便一板一眼地道:“回阿玛的话,女儿刚认了几个字。”

  四爷笑了笑:“大格格要好好认字,咱们满人的姑娘既要会骑射,又要通读诗书。”

  大格格听不懂什么骑射,诗书。只是觉得阿玛在表扬自己,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四爷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儿,心中很是开心,忍不住看了看李氏道:你将大格格教的很好。”

  李氏忍不住眼圈红了红,娇声笑道:“还是大格格本身就懂事。”

  四爷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可怜样,想到以前两人恩爱瞬间,忍不住心软。

  旁边福晋等人看着这一幕,确实满腔怒火。

  福晋更是忍不住心中懊恼,早知道就将大阿哥早早抱了来。

  这时,便有奶娘抱着大阿哥过来了,大阿哥很是机灵,看见阿玛在上首坐着,便口齿清晰地道:“给阿玛请安。”

  四爷看见长子的规矩很是不错,一看便是福晋用心教了的,便也笑着对福晋道:“弘辉的规矩很是不错。”

  福晋便抿了嘴笑,想像李氏那样说些讨喜的话,又自觉自己是正妻,不该如此谄媚丈夫,便只沉默。

  四爷见此很是无趣,又想到福晋一贯便是如此,便也不在意。

  等到几人用过饭,四爷便对着福晋说道:“你们在这在坐会儿,我先去看看三阿哥。”

  福晋等人纷纷应是,只有李氏看着四爷的背影欲言又止。

  四爷带着苏培盛一路往未名居走去,其实刚刚在席上,四爷便一直在想宝珠和三阿哥,自己一走就是半月有余,不知道三阿哥是不是又长大了些。

  待到到了未名居,便见黛玉的奶娘正在抱着黛玉看花,见着四爷来了忙行礼。

  四爷走近,便看见小黛玉正睁着双眼,含着手指看着自己,那样子竟有五分像宝珠,很是可爱。思及宝珠,爱屋及乌,便笑着逗了逗小黛玉,还转头吩咐苏培盛:“待会儿去库里寻些小孩子的玩意给二姑娘。”顿了顿又道:“给大格格也挑些过去。”苏培盛笑着应了。

  奶娘见状便跪下谢恩,四爷点点头,吩咐道:“天快黑了,带姑娘回屋吧。” 说罢便抬脚往产房走去。

  这边发生的事情早已有小宫女进来告诉宝珠,宝珠听罢,忍不住心中温暖。

  因此待四爷来了,便柔情道:“爷近日辛苦了,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四爷站在产房床边,听见宝珠体贴的话语,忍不住心中熨帖,温声道:“想着先回来见见你跟三阿哥,你感觉可好?”

  宝珠柔声道:“妾身很好,妈妈们照顾很是尽心。”又看向正在不停往嘴里塞手指的儿子道:“爷来的真巧,正好咱们三阿哥刚醒,爷可要看看?”

  四爷笑了笑:“让奶娘抱出来给我看看吧。”

  奶娘听到此,看了宝珠一眼,见宝珠点头,便抱着三阿哥出去了。

  四爷看见自家儿子的第一眼感觉就是,怎么胖了那么多,随即忍不住心喜,壮实些好呀。

  四爷匆匆看了看,怕冻着自家儿子,便吩咐奶娘抱了进去。

  接着又嘱咐了宝珠几句,好好养身体之类的话,想到皇阿玛对自己的评语,忍不住心中烦闷,便对宝珠道:“前头还有些事,爷先去书房了。”

  宝珠听罢,忙道:“爷只管去忙,妾身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爷操心。”

  四爷听见她这么说,心中很是高兴,便对着在门口候着的白露说了句“好好伺候你们主子。”带着苏培盛走了。

  白露笑容满面地回到产房,喜滋滋地道:“爷对主子可真体贴。” 白妈妈连同奶娘见状也笑着奉承。

  宝珠只笑不语,微笑着逗着自家儿子,又想到黛玉,便对白露道:“黛玉的东西越来越多,你待会儿去告诉福芳,让她将黛玉进府以来得的东西造个册。”

  白露应是,又对着宝珠说:“主子月子期间可不能劳神,这些事交给奴婢来做,只管放心。”

  宝珠笑了笑,想到白露自小服侍自己,一片忠心,又会办事,便只嘱咐了句,便丢开手不管了。

  福芳笑着送白露出门,拉着白露的手道:“那姐姐可说好了,到时候要过来教我造册呀。”

  白露心知福芳只是想拉近两人关系,想到福芳现在正在照顾黛玉,而宝珠又对黛玉异常重视,便也温声道:“等明儿主子睡了,我就过来。”

  二人言笑晏晏地说了会儿话,白露便告辞走了。

  福芳目送着白露离开,回到房间关上门,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

  白露和白梅自小服侍主子,那白梅暂且不提,万事不管,只专心照顾主子。

  就说这白露,这些日子冷眼看着,很是有些能耐,内务府那些人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那李德水更是万事以她为主。

  她又是从小服侍主子,一片忠心,主子瞧着对她也很是满意,万事只交与她。自己若是想出头,恐怕很难。

  反而是听着主子的吩咐到黛玉这儿伺候,那几个奶娘丫鬟想着自己是宫里出来的,怕在贝勒府行差踏错,事事都要问过自己的意见。

  那些宫人们见宝珠很是重视黛玉,连带着对自己也很是恭敬,就连白露顾忌着黛玉,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自己这么些年,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况且主子的阿玛估计要在扬州待上几年才能回来,这几年自己好好伺候黛玉,就算以后黛玉出府,主子看着自己一片忠心为黛玉的份上,也不会亏待自己。

  想了又想,心中坚定了以后要好好伺候黛玉,从此待黛玉更加精心,吃的用的全都用心检查,到了晚间更是与奶娘商量着,想为黛玉守夜。

  奶娘心中虽奇怪,想着她是自家姑奶奶派来的,只以为是姑奶奶吩咐的,便笑着答应。

  只白露看见了,知道她估计是想明白了,要好好伺候黛玉,便将近来福芳的变化,说与宝珠听。

  宝珠听此,想到福芳一向细心妥帖,她若是全心照顾黛玉,可以为自己省不少心,便只笑了笑,吩咐白露:“将我从家里带来的那枝玉钗赐予她。”

  福芳看见玉钗,心中明白主子对自己很是满意,自觉找到了自己以后努力的方向,因此做事很是有干劲,惹得奶娘直呼省了不少事。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写的有些少了,于是今天多写点。

  谢谢亲爱的杏芸投的地雷,爱你

  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