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在一个晚上尝试到很多味道的宵夜,仿佛置身于热带雨林中,空气中弥漫着缤纷绚丽的水果味。

  杨则惟喜甜,在他面前是他最喜爱的甜品,连蜂蜜和糖果都无法比拟,从内由外散发着甜美。

  详细制定的计划书被人遗忘,陶年在抱着杨则惟漂浮的时候,脑海一闪而过今晚的目的,工作狂的陶生不合时宜地在杨生耳边断断续续地说计划书三个字。

  杨生第一次庆幸自己一个月修心养性,也同样庆幸陶年是唯一能够在他身体里点火的人。

  杨则惟声音沙哑,止不住地用力:“麻烦请陶生专心一点,现在是在上床,不是在谈判桌。”

  陶年脑袋里的计划书三个字慢慢地被杨则惟三个字所代替。

  杨则惟很凶,比任何时候还要凶,直到陶年脱口而出杨则惟三个字,献上绝对忠诚的一个吻,以及他的整个灵魂。

  灯光晃眼,陶年再次闻到新的水果味。

  天亮,屋黑,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在寂静的房间发出天崩地裂的声音。

  昨晚杨则惟的手机不停歇地响了好几次,被他关机不耐烦丢下床。

  陶年睁眼,颈窝处埋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腰被一只霸道的大手圈着。

  手机还在响,陶年不得不伸手去够手机,他一动,就被杨则惟给拉回来,皱着眉将脑袋埋得更深。

  陶年轻轻拍了拍杨则惟的手臂,对方才将他放开一点点,不能踏出他的洞穴,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陶年拿过手机,发现是徐阿姨打电话过来。

  他接通,徐阿姨着急的声音传过来:“少爷,你在哪里啊,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昨天陶年只是告诉徐阿姨不回家吃饭,事发突然,没有告诉她不回家。

  “对唔住徐阿姨,昨晚太晚不记得告诉你。”

  徐阿姨听到陶年声音沙哑:“嗓子怎么了?”

  陶年临危不乱地说:“昨晚喝太多酒了。”

  徐阿姨又在电话里唠叨了几句,陶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

  躺在旁边的杨则惟不满意陶年的心思在别人身上,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犬齿慢慢深入。

  陶年倒吸一口凉气,徐阿姨关心地问怎么了。

  陶年说被蚊子咬了一口,然后再说今晚回家吃饭,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一挂,杨则惟抽出陶年手里的手机一把扔到一边,又重新抱着陶年。

  头发蹭得陶年发痒,他却没有推开,手指一直摩挲着发梢。

  陶年放空,杨则惟说谎了,他和八年前一模一样,喜欢咬人,很霸道,很恶劣的不让他去碰,事后很粘人,甚至比八年前还有黏人。

  脖子又被咬了一口,清楚地感知到咬在昨晚牙印的地方。

  陶年不为所动,只是停下抚摸杨则惟脑袋的手,改成轻轻拍杨则惟的背。

  杨则惟像是被安抚住的头狼,重新回到令他心安的巢穴。

  等杨则惟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已经日上三竿,而陶年不知什么时候哄着他放手,半坐的姿势靠着床头,手上拿着他的手机处理工作。

  原本昏暗的房间被拉开一小条缝的窗帘照亮,没有照到床头,阳光洒在了床尾。

  杨则惟像是没睡够一样,抱着陶年的腰不放手。

  陶年说:“林景华约我出去吃午饭。”

  杨则惟闷声道:“不去。”

  又不是约他,拒绝得理所当然。

  陶年没有任何表示,回复信息拒绝了林景华,随后将手机递给杨则惟:“时间不够,计划书还没有完善,详细步骤我会添加上去。”

  杨则惟抬眸看了一眼,已经非常详细地列出可行性的1234点。

  “……”杨则惟眼神复杂地看着陶年,“你还有力气写方案。”

  陶年的腰很酸,他还可以接受,杨则惟的床很软,他坐得不费力。

  “还好,不费力气。”

  杨则惟揉着他的腰,陶年没忍住皱了皱眉。

  “你这么有精力让我很有挫败感。”杨则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的技术是不是退步了?”

  问得很直白,因为只有陶年一个人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陶年一向不直接回答这些问题,他也没变过。

  “还好。”

  杨则惟坚持不懈继续追问:“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太重了?太轻了?还是不喜欢这个姿势?”

  手指在腰部作乱,陶年差点拿不住手机。

  杨则惟得不到陶年的回答不罢休,眼眸深沉。

  陶年慌乱到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睛瞄到床头柜上空了的盒子。

  “太多了。”陶年像是被逼出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回答。

  杨则惟一开始想到其他地方去了,他顺着陶年的眼神看向床头柜,和昨晚刚见到床头柜上摆着东西的眼神如同一辙。

  他挑了挑眉,彻底明白陶年所说“太多了”是什么意思,指腹碰了碰陶年的嘴唇:“抱歉,情不自禁,是我太贪心,什么味道都想试一试。”

  甚至现在还想试一试昨晚让他沉醉的味道。

  陶年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翻开被子下床,随手拿起地上的睡袍披上。

  杨则惟紧跟其后,穿着昨晚被他亲手脱下的白色睡袍站在陶年身后。

  洗漱结束,陶年打算下午回一趟公司,便让杨则惟给他准备衣服。

  杨则惟热衷于打扮陶年,尤其是从自己的衣帽间里找衣服给陶年穿上。

  当然,他更享受给陶年更衣这个过程。

  衣帽间是个好地方,下次可以试一试。

  威逼利诱下,陶年穿上了杨则惟的衬衫,一件黑色衬衫,是陶年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禁欲。

  陶年刚穿上杨则惟就后悔了,不该选这个颜色,他不想别人看到陶年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陶年在试衣镜里对上了身后杨则惟隐晦的眼神,比床上的时候更为热烈。

  他看着镜子里的杨则惟说:“帮我扣皮带。”

  杨则惟听话地转身从柜子里选了一条皮带,走到陶年面前弯腰帮他系上。

  即将扣上金属扣的时候,陶年的手插进杨则惟的头发上,轻声说:“没有不喜欢的地方,我喜欢重的,喜欢你抱着我,水蜜桃味。”

  没等杨则惟回应,陶年独自离开了衣帽间。

  陶年其实一点都不害羞,他很直白,他只是在寻找比在床上更合适的时机告诉杨则惟。

  杨则惟站直身体闷声一笑,选了一件和陶年同色的衬衫穿上。

  楼下餐厅,佣人已经准备好午餐,两人份。

  两人面对面用餐,佣人拿着一个保温袋走进来:“先生,我在地库的车里发现这个东西。”

  两人闻言转头一看,陶年率先认出了这是他遗忘在车里的糖水,没放冰箱过了一夜已经不能吃了。

  杨则惟让佣人倒了里面的东西,把保温袋留下来。

  “过几天再去关师傅家里,我让阿姨做你喜欢吃的杨枝甘露。”

  陶年想到了什么时候,有些遗憾过几天这个日子应该要推迟。

  杨则惟用餐期间给陶年冲了一杯咖啡,家里有茶叶,但他不想陶年喝茶。

  他私底下还挺爱咖啡的,除了之前那一个星期对咖啡过敏。

  陶年喝了一口,不酸微苦,油脂丰富,满嘴醇香。

  杨则惟坐在他对面撑着脸问:“咖啡好喝吗?和树头下喝的咖啡相比呢?”

  陶年疑惑地问:“树头下?”

  杨则惟说:“和唐小姐拍大片的那家咖啡店。”

  时间不算久远,陶年一下子就想起来。

  杨先生很记仇,也很小心眼。

  “和你亲手冲的完全没有得比,我喜欢你给我泡的茶和冲的咖啡。”

  陶年说的是实话,这么多年来他对杨则惟的泡茶手艺情有独钟。

  杨则惟眉棱一挑,也不知道是否对这个回答满意。

  他们床上胡闹了一番,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们用餐完毕后时间不早,陶年和杨则惟一起出门。

  陶年没有和杨则惟同一辆车,到车库的时候陶年很决绝丝毫不留恋地走向另一辆车。

  杨则惟拉着陶年的手不让他走,很认真地看着眼前从床上下来变了一个人的陶年。

  “我送你。”

  虽然不知道“反目成仇”这个计划是否要施行,万一要施行呢,陶年未雨绸缪,从现在开始就要演戏,即将反目成仇的合作对方不会亲自送人去公司,而且出发地点还是私人住宅。

  这不是反目成仇,而是暗渡陈仓。

  “不合适。”陶年说,“方文应该还会派人在外面蹲守,迈巴赫是你的常用车,我从你的家里出去,再到公司,会让人怀疑。”

  杨则惟知道他心里还对那个什么所谓“反目成仇”计划不死心。

  “怀疑就怀疑。”他颇有不满道,“除了情敌,我也没见有人怀疑我们俩是情人,明明我也没端着。”

  “……”

  在纠缠下去,下午茶时间都要过去,快到下班时间了。

  陶年朝杨则惟走近了一步,吻向他的唇,安抚地轻摩,像上班前丈夫给予妻子的一个吻。

  “我上班了,你乖乖听话。”

  杨则惟吻得更重,恨不得将人融进血肉里。

  陶年顶着红润的嘴唇坐进车里。

  迈巴赫率先离开车库,擦身而过,后排降下车窗,陶年在车里也放下车窗,挥手和杨则惟道别。

  不多时,宾利驶出车库,离开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