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府所有仆从眼中,他们的主君一向是个不苟言笑之人。

而且,只是寻常,那混身的气势也甚是骇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浑身杀气的样子!

这样的人,此刻被合起伙来的欺负,大娘子他们哪里招架得住?

众人不免对他们投去同情的目光。

正想着,温朝晏果然朝人扑了过去。

“好哇。如今你们三个是一条船上的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啊——!!不要啊——!!”

“雅姐儿快过来!”

“二兄,咱们跑!”

“阿姐!!”

“嫂嫂,嫂嫂快来——”

“阿晏你站住,阿晏!”

“哈哈哈哈……”

四个人在水潭边嬉戏打闹起来,看的婢女和嬷嬷们,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但是看着看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雅姑娘被丢在了水里。

二公子也被淋了一身的湿。

就连他们家大娘子的一双鞋子也都打湿了,最惨的仍是莫过于他们的主君……

大家还从未见过,他们在一起如此玩闹呐。

原来主君,也是会笑的。

如此温馨而又幸福的一幕,谁瞧了不会跟着愉悦一笑呢?

有主家如此好的氛围,大家也都跟着放松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捞鱼烤鱼吃。

倚花她们将带出来的食物,也都摆在水潭边的小桌上。

刚要开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还道是谁呢?今儿把这里都围起来了,旁的人都进不来,原来是小师叔你们家呀!”

来人,竟是那次事后,姜晚澄再也没有见过的楚雨宁。

姜晚澄看到她很高兴。

雅姐儿和温二郎却是同时防备。

二人一脸警惕盯着楚雨宁,楚雨宁见状‘噗嗤’一笑,弯下腰来逗他们:“按照辈分,我也该叫你们二人一声师叔呢。难道小师叔还未与你们解释,之前的事都不过是一场误会吗?”

温尔鹤看向姜晚澄,姜晚澄深深颔首,“之前我被掳,若不是雨宁,我不会那么顺利逃出。”

温尔鹤如今已经很是识礼,那满身的戾气阴郁,早已内敛不少。

听到嫂嫂这么说,自然是立即拱手弯腰谢道:“我与舍妹未曾拜过师伯,也不是鸢鸠一派之人,那我们就按年龄之尊,喊你一声姐姐了。在此,二郎谢过这位姐姐,对嫂嫂的搭救之情了!”

楚雨宁有些受宠若惊。

还未接下温尔鹤的谢礼,温朝晏也在一旁拱手,“楚女娘。你们那晚的事,澄儿都一字不落的与我说过,我也在此深谢你的退让之情!”

这一回,楚雨宁是当真不敢受。

她立即跳开,躲了过去。

然后一脸赫然,吞吞吐吐了半响。

“这反倒叫我,不知怎么开口了。”

姜晚澄意识到,她是有意来寻自己的,并不是偶遇。

“怎么了?”

楚雨宁看向四下,姜晚澄意会过来,立即让倚花他们将温尔鹤和阿姐儿,并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开几米远。

亭中,只剩他们三人。

楚雨宁这才道:“小师叔,最迟一个月后,我就要回去魑凉谷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姜晚澄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仍是并未否认此事。

“是。我的的确确,欠你一个人情。”

温朝晏微微蹙眉,心中刚刚浮现一丝不安,便听那楚雨宁有些心虚却硬着头皮似的仍说出口来。

“我要小师叔你,同我一起,回那魑凉谷。”

姜晚澄讶然:“什么?我?也去魑凉谷?”

片刻后,她却很欢喜。

“好啊。这是好事。我还以为,你们魑凉谷的人不会愿意我去探望师父的!”

温朝晏看到楚雨宁欲言又止的脸色便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你意下,想让你小师叔回你们魑凉谷中,多少时日?”

楚雨宁犹豫了一下,仍是伸出三根手指来。

姜晚澄:“三个月?”

楚雨宁摇了摇头,“最少三年。”

姜晚澄看向温朝晏,温朝晏一把抓住她的手,并将她扯到自己身后,瞬间做出防备的样子。

楚雨宁却并不着急,只是盯着姜晚澄藏起来的方向轻声道:“我会如此说,其实并非无礼要求。小师叔,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师祖他老人家明明知道您已成婚,却从未给您来过半点信吗?”

“是因为师祖他,最多还有三年性命!”

姜晚澄脑中‘嗡’的一响,她缓缓推开挡在身前的温朝晏,看向楚雨宁:“为何会这样!?楚雨宁,你当真没有骗我!?师父他明明是万毒之躯,怎么会……”

楚雨宁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师祖曾是万毒之躯,可敌世间万毒。但他再如何也并非仙人。”

“上一回他中了蟒毒,倒行逆施,气脉混乱,虽然被师父和两位师叔们救回性命,但早年的反噬太过厉害,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

“所以,他如今才宁愿在谷中待着,也不想再出来见你们,定是不想让您亲眼瞧见他如今的样子,更不想您面对他哪日的离开,惹你伤心。”

“他许是以为,时间能让你们忘了他。”

“但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小师叔,我也不逼你。但若你想还我这个人情,也惦念着与师祖的师徒之情,一个月后,我在西城门口等你!”

说完,楚雨宁就转身并迅速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姜晚澄身子几个摇晃,温朝晏扶着她,她才勉强站住。

温尔鹤和雅姐儿都跑了过来,扶着她。

“嫂嫂,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嫂嫂!那还是个坏女娘是不是?嫂嫂,我要去打她!”

雅姐儿气哼哼的就想去追楚雨宁,姜晚澄拉住她。

“不是。雅姐儿,你误会了。你们雨宁姐姐她并非坏人,她只是给我说了一个,我早该知道的消息。”

温尔鹤追问:“是什么消息?嫂嫂,我们如今已经不是稚童,你若是愿意,可以告诉我们二人的!我们能知道吗?”

姜晚澄控制不住的捂住眼睛,“是你们师伯。他的身体出了状况,我想……我想去他身前尽孝。阿晏……我……”

姜晚澄看向温朝晏,许多话,不必说,他也明白。

温朝晏揽住她的肩:“先别着急,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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