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发现得确实是太晚了,抱歉。”

  陈藩牵着他的手贴在脸上,蹭得贺春景手心手背都是泪痕。

  “这两位同学,哎,两位同学,你们伤在哪了?怎么还疼哭了这俩孩子!”

  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火急火燎赶到了,看看坐着哭的,又看看躺着哭的,一招手说得,都抬走吧。

  “他腿坏了,小腿。”贺春景忙把陈藩裤腿卷上去给护士看,又搭了把手把陈藩抬到担架上去。

  陈藩不死心,撑起上半身拼命朝贺春景看:“你还没回答我,你上来,你跟我上车!”

  贺春景不再看他,抹了把眼泪退到一边,任由陈藩被晃晃悠悠抬起来朝外走。

  他给不了陈藩一个答案,贺春景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布洛芬止痛的药效过了,他的头又像撞钟似的痛起来。

  在他最后的记忆里,自己的视野忽然从站立的高度委顿在地,眨眨眼,春天操场边刚发出的嫩草芽扫过他的眼睫。

  已经被抬远了的担架不知为何突然翻倒,上面的人挣扎着朝这边扑腾。

  完了,贺春景闭上眼睛时不禁暗想。

  还是躲不过要跟陈藩上一辆救护车,进同一家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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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吞下三千根针

  贺春景醒转过来的时候,陈藩正歪在他床边打盹,场景似曾相识。

  只不过这次陈藩才是那个正儿八经的病号。

  他静静盯着透明管子里向下滴落的药剂,半晌没有出声,而后轻轻转过头去打量床边的人。

  陈藩已经换了病号服,正坐在一把轮椅上仰头半张着嘴巴熟睡。他两条腿都打了厚厚的绷带,搁在轮椅脚蹬上,十分好笑。

  贺春景看着看着,便真的笑出来了。

  陈藩很快被他的笑声惊醒,茫然望了望四周,在看到贺春景那双笑眼时立刻清醒过来:“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还好。”贺春景哑着嗓子回答,把脸转到一旁努力憋笑了一阵,却又因为憋不住,把脸又转回来看他,“你像……被锤子砸过的汤姆猫。”

  “还能想起这个来,我看你是没什么事了。”陈藩也被他气笑了。

  “地震……过去了?”贺春景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问。

  “嗯,刚才听人说,是西南那边发生的大地震,松津远,传过来的级别其实不高。”

  “那你呢?”

  贺春景指了指他的腿,意思是你有什么事没有。

  “先顾你自己吧,一醒过来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陈藩给他掖了掖被子,不甚灵光的转悠着轮椅出去叫护士。因为手法过于笨拙,长手长脚窝在小轮椅里的陈少爷还险些撞了门框。

  贺春景目送他出去之后,禁不住捂着眼睛躺在床上发笑。

  在醒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轻而易举地原谅了陈藩。

  “这么大的小伙子,怎么得个感冒发烧还说晕就晕了,回去得加强体育锻炼啊,免疫力太差。”

  陈藩找回来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护士阿姨,换药手法干练,给贺春景又续了一袋葡萄糖。

  贺春景半坐起来靠着床头摸摸鼻子,小声应了句好。

  这算是最近落下的毛病。

  他被陈玉辉折腾过后,经常接连两三天发低烧。后来自己也习惯了,懒得吃药,就任由温度烧着。

  估计是这么拖得久了,身体素质就逐渐掉下来了。

  待到护士出去,屋里又剩贺春景跟陈藩面对面,相顾无言。

  贺春景怕再这么下去,陈藩又把之前那茬子提起来,于是率先寻了个话题。

  “……怎么没弄个普通病房。”

  “来的时候普通病房全满,连走廊都摆上了,给你们班老齐急得够呛。”陈藩摇着轮椅在地上转了转,“我让她直接开个单人的,我出钱。”

  “……”

  这话题寻得不好,贺春景被自己哽住了。

  陈藩那头却很自如的接下去:“出院之后,你回家里来住吧。”

  他把轮椅转得背过身去,左右晃了晃,也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展示给贺春景看他的生疏手法,又差点把自己撞到墙上去。

  陈藩捏着轮子慢慢转回来,可怜巴巴看着贺春景:“而且你看,我生活无法自理了,你就忍心撇下我不管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