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无聊,他进去厨房准备大显身手——做个早餐,左看看右看看,他选择了最简便的一种方式——用电饭煲煮粥。

  主要他手不方便,而且别的他也不会做,就连煮粥要加多少水,他也是在网上现搜的。

  反正他是大鱼大肉也吃得,白粥咸菜也吃得,要是姓程的胆敢嫌弃他“辛辛苦苦”煮的粥,他绝对二话不说把人赶出去。

  等程易璘起床出来,看见他已经煮好粥了,露出了一个又震惊又欢喜的表情。

  周连勋放好碗筷看,见人还呆站着,问:“怎么了?快来吃饭啊,不是,你这什么鬼表情啊?像看见了僵尸一样......”

  程易璘看了看桌子上的白粥咸菜,又看了看周连勋,居然掉头要往次卧走?

  周连勋:???

  他赶紧上去把人拉住了:“你什么意思啊?嫌弃我做的早饭是不是?”

  程易璘依旧是一脸的惊讶:“不对,我肯定是还没睡醒,还在做梦,我现在回去重新补个觉再出来看看......”

  “补你个大头鬼,”周连勋简直哭笑不得,说着,他伸手重重地拧了程易璘的胳膊一下,“现在睡醒了吗?”

  程易璘龇牙咧嘴地退开一步:“嘶——好疼,原来我没在做梦啊,小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突然起得这么早,还做早餐?”

  周连勋又拧了程易璘的胳膊一下:“你在暗示什么?说我平时起得晚又懒是吧?”

  “不是不是,”程易璘笑着躲避,“我还以为我这个专职护工要失业了。”

  周连勋接茬:“你确实要失业了,明天我手臂上的石膏就能拆了,程护工,你是准备主动离职还是被动离职?”

  程易璘反问:“小周总,可以让我升职吗?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练,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能够胜任私人管家的职位了。”

  “你想得美,”周连勋说起正事,“先吃饭吧,粥要凉了。”

  “好。”

  程易璘过去坐下,也不夹咸菜什么的,就喝了一口粥。

  喝完,他做出一脸的陶醉状,对周连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是我喝过的,世界上最最最好喝的白粥了。”

  “有病吧你,”周连勋被他这做作的行为逗笑了,“你这也太夸张了,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奉承我,也改变不了你要‘失业’的事实。”

  程易璘的语气变得认真:“不是夸张,我说的是事实,只要是你做的东西,都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你够了啊,我就加了米和水,这是电饭煲做的,你夸你亲爱的电饭煲去吧。”周连勋让人打住,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根有些发热,他自顾自地也喝了一口粥。

  “我就是要夸你,”说着,程易璘垂眸去看碗里的白粥,他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平静被打破了,“小勋,其实......我也会像连阿姨那样,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并且支持你的决定......”

  听见这话,周连勋的心里翻起了不知名的涟漪,他扯开话题:“行了行了,快吃你的吧,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临市么,早点出发,免得遇上堵车。”

  今天因为他的早起,程易璘也得以提早半个多小时出发。

  他刚把人送出门,想着离上班的时间还早,他可以偷个闲。

  结果没一会儿,门铃响了。

  大早上的会是谁啊?也没有人提前跟他说会来啊。

  开门前,周连勋先看了一眼墙上可视门铃的屏幕。

  看清楚来人后,他怔愣了一霎,犹豫几秒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程功,程老爷子。

  周连勋打哈哈:“老程总,您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啊?真是让我的小破公寓蓬荜生辉呢。”

  程功手里提着一箱礼品,他直问:“我们可以谈谈吗?”

  一听程老爷子这样说,周连勋算是明白过来了——

  程老爷子就是掐着程易璘离开的时间来找他的,不然不会这么巧。

  周连勋收起了官方的笑:“程易璘这几天去临市的活动,是您授意易景慈善基金会安排的吧,目的就是想支开程易璘,单独找我聊。”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程功注视着周连勋左手上的石膏,“听说你明天就能把石膏拆了吧,这一个月我都没来看过你,今天是专门来探望的,能让我进去吗?”

  这程老爷子摆明了是来者不善,周连勋起了戒备,没有让开:“老程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公寓实在是太过简陋了,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你不用对我我有这么大的敌意,”程功说,“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关于易璘的,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周连勋无法否认,程老爷子的这句话确实引起了他巨大的好奇心,他小声重复:“我不知道的事?”

  程功抬眼直视周连勋:“比如......易璘他博士根本就没有毕业,他是休学回来的。”

  “什么?”周连勋如遭雷击,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学业这种事情上,程易璘在他们圈子里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程易璘之前的履历太精彩了,十五岁就考上了知名的藤校,二十岁就申上了博士。

  周连勋再怎么想,也从来没有想过,程易璘居然是休学回国的......

  程功看着当场愣住的周连勋,问:“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易璘的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

  周连勋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直到程老爷子又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侧开身,领着人去客厅坐下了。

  周连勋倒了两杯水,忙问:“怎么会?他怎么会是休学回来的?”

  程功轻叹,神情郁结地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深深地看着周连勋:“那天,这么多年,易璘头一回和我争吵了起来——”

  “我质问他为什么瞒着我休学,他说他撑不住了,那三年,他的体内一直有两种思想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