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那个姓程的家伙,在信里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被别人捡到看见了,对程周两家的名声不好。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要检查一下信里面的内容。

  没错,仅此而已。

  他绝对不是想知道那个姓程的家伙给他写了什么。

  他只是顾全大局,勉为其难地检查信里的内容罢了。

  周连勋走到目的地,那封信还静静地躺在路面上。

  他左右望了望,确定没车也没人后,飞速地把信捡了起来。

  信封上有汽车的轮胎印,他先吹了吹,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印记虽然变浅了,但是仍然能看出一点痕迹。

  看样子是去不掉了,周连勋抿唇,放弃了擦拭。

  信封上写着三个大字——小勋收。

  那字迹一如既往地遒劲好看。

  周连勋做贼似的再次往四周看了看,才安心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他看起了信上的内容——

  【小勋,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尽力补偿的。接下来爷爷要动手术了,他希望我能陪着他,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没有办法去找你,请你一定等我,也拜托你把我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吧。】

  “无聊,有病,谁要你补偿了?好好当你的‘爷宝男’去吧。”周连勋面无表情地把纸沿折痕折回去,塞回信封里。

  “小周总,您在下面干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周连勋一个激灵,他循声望去——赵知遥正靠在二楼阳台的栏杆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好奇地注视着他。

  周连勋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吗?”

  赵知遥:“哦哦没什么,我来二楼收拾桌子,看您在下面站着,还以为您在找东西。”

  周连勋:“没事,我下来逛逛顺顺气,你忙你的吧。”

  赵知遥:“好的小周总。”

  见人走了,周连勋舒了口气,他仔细地把信封对折好,装进了口袋里。

  时间还早,周连勋准备回酒吧再玩一会。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有辆黑色商务车蛮横地冲到他前面停了下来。

  周连勋不悦地避开了几步,想看看是谁这么没礼貌。

  一共来了两辆黑色商务车,下来了有十几个人。

  领头的那位周连勋认识——是郑家皓,连峻的高中同学。

  郑家皓旁边站了个头上裹着纱布的年轻男子,是那天被他用酒瓶砸了头的人。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郑家皓看见周连勋,带人拦住了去路:“勋哥,我想找你谈点事情。”

  周连勋扫了一眼站着的十来个人:“有你这样来谈事情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什么□□,现在扫黑除恶抓得可严了,我劝你最好小心点。”

  “你怎么说话的?!”那个头裹纱布的年轻男子气冲冲地质问,还想上前,被郑家皓拉了回去。

  “勋哥,这小张是我女朋友的弟弟,脾气冲了点,你别见怪,毕竟谁受伤了心里都不好受,”郑家皓说,“今天我带人来,是想好好解决事情的。”

  这话就差直说是来找你算账的了。

  周连勋也不怵:“去包厢说吧。”

  周连勋带人踏入酒吧,眼尖的赵知遥迎了过来,他看清周连勋后面跟着的人,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小周总,这......”

  周连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去叫连峻到202,你也一起。”

  赵知遥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天骚扰他的人:“好。”

  进了包厢,周连勋站着没坐,招呼说:“你们这么多人,自己找个位置随便坐吧。”

  人还没全坐下,连峻急冲冲地跟着赵知遥跑了过来。

  他顾不上喘口气:“勋勋勋哥,家皓,这是......”

  周连勋指桑骂槐地训道:“让你不要请阿猫阿狗来参加开业派对,现在好了,人家带着主人来找我们算账了。”

  头上裹着纱布的小张刚坐下,又腾地站了起来:“你说谁是阿猫阿狗呢?!”

  周连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小张:“你!”

  “好了好了,”郑家皓拉着小张重新坐下,“勋哥,小峻,酒吧开业那天我临时有事。小张看见邀请函很感兴趣,就说代我来给你们捧场。结果勋哥你直接把人打进医院了,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骚扰我的员工,”周连勋语气很差,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什么弟弟是正经弟弟吗?活了这么多年真是开了眼了,畜生也能化形成人了,看来那些玄幻小说里没有骗人啊。”

  “你!”小张气得用手指向周连勋,“我要报警!”

  周连勋:“报报,赶紧的,你手机不能用的话,用我手机打。”

  “别别别,”连峻拽了拽周连勋的衣角,“勋哥勋哥,我们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