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拓跋盛衡量了一下距离,可惜太远了,不然一箭射过去直接完蛋,不由的小声感叹:“他娘的,老子真想一箭射过去,射死拉倒。老子儿子都快出生了,还不知道打战前能不能看的到。”

  秦震道:“拓跋将军可以试试。”他煞有其事的取过弓箭,瞄准那边:“咻.....箭掉河里了.....”

  “哈哈.....”四周响起了一阵轻笑。

  这时朱苏宣布誓师会结束,除了值班的士兵,其余士兵有序的回营地。数万人同时离开,丝毫不见紊乱。

  他负手站在南郑旗帜旁,旗帜被风吹的猎猎做响,他岿然不动。略带凝重的注视着下面士兵的离去,稳稳的站着,仿若天就是塌下来,他也能撑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不需要他干什么,甚至不需他说什么。只要他人在,就如一座山,令人安心。

  众将领纷纷围到他身边。他抬眼越过众人,望向对岸,轻声道:“那边船要下水了,这仗快了。”

  对面一艘巨大的船正被推着下河,桅杆竖了起来了。一场决定南郑命运的大战即将开始。命运的齿轮不停的在转动,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

  拓跋盛打个哈欠:“老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早点打完拉倒。我还多花点时间陪陪老婆孩子呢。这都快等了三个月。”

  “那是,早打晚打,反正都是打,打完拉倒。是死是活,由天命。说不准老子大赚个军功回来,还能得邑户,想想应该开心。”

  “对啊.....”

  “再多找几个婆娘,哈哈....”

  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害怕即将到来的大战,就怕没仗打。这帮身惊百战的好汉,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出征。

  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过来,毕恭毕敬向大将军递上密信。

  朱苏撕开信,看到最后,眉头舒展:“慕容燕多日未进饮食,情况不妙,真是天助我也。”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慕容燕就是后燕的定海神针,神针都摇摇欲坠了,对面的军士还会有心思打仗吗?在场的将领顿时情绪更加高昂。

  朱苏没心思跟这些人闲聊了,匆匆去找拓跋真汇报。

  拓跋真此时无事,正在与侍卫们较量。侍卫们轮番上阵挑战他,天气本来就热,打斗就更热了,干脆个个把上衣脱了,直接赤裸上身开打。

  朱苏还在远处,就听到了这汗水与肌肉的博击声,想必十分精彩。

  他加快步伐,正好碰到孙涛跟南郑王的对打。于是,他站在门边驻足旁观着。

  打了半天,拓跋真已大汗淋漓,结实的背膀展露出青春矫健,滴滴汗水弯弯延延沿着线条优美的肌理向下滑去,一道道滑进了被衣物遮住的地方.....极有活力之美。

  朱苏抿紧了嘴,觉得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他松了松衣领。

  拓跋真是他的徒弟,孙涛也算是他的徒弟。目前看来,二徒弟还是打不赢大徒弟。

  武学这玩意,还是得有天赋的。孙涛被打的是节节败退,亏得朱苏偶尔还会给他开小灶加练,没指望他能赢拓跋真,好妥不能输的太厉害。

  孙涛的身手在侍卫里还算很不错的,但跟拓跋真一比,就是小儿科了。

  拓跋真趁孙涛不注意,一个扫堂腿过去。孙涛反应不及,当场被摔了个狗啃泥,半天爬不起来,引起一阵哄笑。

  拓跋真喘着气:“改日你们十人为一组,一起上。孤不跟你们一个个打,太没劲了。看看,你们哪个人能在孤手下过了二十招的?!”

  孙涛苦着脸爬了起来,躲到门边龇牙咧嘴。见将军进来,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跟蚊子叫一般响:“将军。”

  朱苏这会心情好,于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拓跋真闻声转过身,就见朱苏在摸孙涛的头。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但很快就恢复了,漫不经心道:“大将军,怎么有空过来?”

  旁边有侍卫递过毛巾。拓跋真接过毛巾,随意擦起了汗来。

  朱苏定定的盯着他,喉结动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他行礼道:“臣收到密报,说后燕王慕容垂病重,已多日未进食了。”

  “噢!”拓跋真停下手势,若有所思:“要死了?”

  “慕容宝率兵出发时,已经生病。只是这几日据长孙嵩道,加重不少,听说连饭都没吃不下。”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慕容垂一死,哪怕是半死不活,势必会打击后燕军心,南郑将轻易取胜。

  世人与其说是怕后燕,不如说是怕后燕王慕容垂。后燕战无不胜的传说,都是建立在慕容垂这个一代战神身上的。

  朱苏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小声道:“臣有一计。”

  拓跋真喝退周围的人,身体微微朝朱苏倾斜,附耳过来。

  朱苏道:“臣以为可派人将后燕信使截下,将他们押到我们这里。然后让他们隔空对后燕军队大喊,慕容垂已死。拢乱他们心思,无心与我方作战。”

  拓跋真有些迟疑:“可是慕容霆也在这里,慕容霆不是容易上当之人。”

  朱苏胸有成竹:“慕容霆跟慕容宝不合,慕容宝对他疑心重重。况且世子出征,国中无人,后燕大臣并不都拥护慕容宝当王。慕容宝自己也清楚,若是慕容燕若挂了,慕容宝哪有心思跟我们做战。”

  “让后燕信使说后燕王死了,然后我们派兵在一旁喊道,慕容宝你还不要回去继位吗?小心王位不保。慕容宝心慌意乱之时,必定会撤兵回去....我们则.....”

  兵不厌诈!

  朱苏悄声在拓跋真耳边说了几句。

  拓跋真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做。”他激动的一回头,差点与朱苏撞上。这才反应过来,他几乎与朱苏贴身站着.....跟那天晚上差不多近。

  魂牵梦绕的人就在身旁,熟悉的味道紧密的萦绕着他们。

  思绪如脱缰神的野马,一下窜了出去:那天晚上朱苏的手,朱苏的唇,朱苏的怀抱.....

  拓跋真浑身僵硬,手指蜷了起来,握的死死。

第六十七章

  两人互相贪恋着对方的气息,谁也不想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