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苏给孤叫过来。”拓跋真重重一拍桌子,震怒惊动了门口的侍卫。他匆忙上前一步:“统领方才已连夜去独孤部落了,恐怕现在已不在贺兰了。方才他在门口跟主上汇报了。”

  听侍卫这么一话,拓跋真这才想起,洗澡时好像是听见了朱苏告辞的声音。当时他以为朱苏是回房休息,所以随便应了一句,没想到竟是去独孤部落。

  下午才到贺兰,半夜就走。朱苏这一趟怕是特意为他送皮糖饼,才亲自回来一趟的。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朱苏你就这么不想理我?那为何又记得我的生辰,特意送皮糖饼回来。

  拓跋真难过的闭上眼睛,去年还说要年年一起过生辰,今年就食言了。

  .....

  后燕果真答应拓跋真请求,还是派慕容霆带六千兵马过来。

  拓跋真大喜,约定双方军队于月初同时从南北两方进攻独孤部落,朱苏等人在独孤部落里接应。

  刘显及刘震两人闹内讧厉害,正自顾不暇外界。

  一切准备就序,他整合好大军,披好铁甲,快马加鞭赶往独孤部落。先锋队由拓跋盛带领,提前出发,跟朱苏等人在清水河汇合。清水河的守卫已经大部分被长孙嵩换成了南郑士兵。

  按照计划,拓跋盛跟朱苏在清水河碰头后,待到长孙嵩在约定时间内燃起狼烟,再带众冲进去,直捣黄龙。而后燕则从另一座桥冲进去,两侧夹击。

  但是约定时间到了,却迟迟不见狼烟燃起,只隐约听见里面不间断的打斗声,派进去查探消息的人也迟迟没有回音。

  拓跋真内心焦燥不安,朱苏也不知道去哪了,找人找不到,让他更是烦心。

  终于等到快日落夕山时,狼烟才袅袅升了起来。跋真精神一振,留下一部人在外围接应,严防刘显逃跑;自已一马当先带队冲进独孤部落。独孤部落的旗帜已被贱踏在地面上,被踩的零乱不堪。

  独孤部落的士兵分成两派。不知道这帮突然袭击的别国士兵,到底是帮哪边,仓促间竟然没多少保家卫国,都以为是来打对方的,竟然站在一旁观望。

  这也是朱苏等人使的好计谋,这几个月长孙嵩带着一帮人拼命在士兵耳边不断吹风,说族长跟兄弟闹内讧,肯定有一边会请别国人员来帮忙,弄来弄去,都是他们刘家的,我们小士兵又何必拼命呢。话说多了,本来不信的士兵也慢慢听进去了。

  刘显没想到南郑这时候突然袭击,身边除了一些死士还在顽强抵抗,其余士兵都跑的不见影子了,吓的仓惶出逃。算他运气好,居然摸黑潜水潜到了河对岸,趁着黑夜,逃往了西魏。

  而他兄弟刘震还是有骨气的,面对南郑和后燕两国的进攻,没有选择逃跑,毅然率兵抵抗,可惜寡不敌众,最后被一刀斩杀。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时,南郑的旗帜已经牢牢的插在了城楼上,迎风招展,分外醒目。独孤部落投降的士兵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拓跋真再一次站在了独孤部落的土地上。两年前他被迫从这块土地逃亡,没想到两年后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站立在这。

  脚下这块土地及土地上的所有附属物,从今往后都归属于他。这一战他不仅兼并了刘显的部众,更收获牛马上万。

  朱苏这次没有离他很远,像原来一样站在他身后,含笑的看着兴奋的南郑王,独孤部落的攻破与占领,离王多年的夙愿又进了一步。

  拓跋真迎着他的目光,狡黠的表情一闪而过,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容霆这时也过来了,拓跋真笑着迎了上去。这是后燕第二次与南郑合作,他与慕容霆是第三次见面,彼此都熟了。

  打赢胜仗的南郑王色若春花,灿若星辰,看得慕容霆心一动,本想说几个荤段子调戏他一下,一见朱苏在后面,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不怕南郑王,但却莫名忌惮朱苏。

第三十八章

  打了胜仗,自然要大肆庆祝了。

  拓跋真一声令下,依旧休息三日,犒赏三军。

  此言一出,全军大喜,独孤部落跟过年一样热闹起来。

  部落的老百姓早已习惯政权更换,只要不伤及老百姓,谁主事部落都行;真正难过的是原族长的宗族同党,但事已至此,毫无办法。

  不过拓跋真本来在独孤部落威望就高,掌控独孤部落是迟早的事。此番攻占,也是意料之中。

  酒过三巡,后燕世子慕容霆欲起身敬酒。却见南郑王拉着他侍卫的手,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慕容霆搂着身边的美女,意味深长的笑了。

  回到曾经呆过的地方,拓跋真自然要朱苏陪着他四处走走,看看熟悉的街景,再回家看看。

  两人脱下铁甲,换上常人衣物。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在街上随意走着,侍卫们远远的跟在后面。

  四处可见醉熏熏的南郑士兵,还有打架斗殴的,争风争醋的.....闹得不可开交。街上还有一队队巡逻的南郑士兵,看到这种情况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接着就是踹一脚,直到把对方打醒为止,然后大声训斥。

  清醒后的南郑士兵唯唯诺诺,低头认错。

  拓跋真不禁莞尔:“这是哪里负责的?管教的还挺严。”

  朱苏闻言,也笑了:“这是长孙嵩麾下的,他治军严明。”

  拓跋真点点头,没再吭声。

  朱苏也就没说话,继续跟在一旁。路过卖皮糖饼的,顺便买了几块,递给拓跋真,自己留了一块。

  拓跋真极其自然的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东张西望,好像还是当年在独孤部落的孩童模样。

  杂耍的人也出来了,节目众多:胸口碎大石、火中取栗、口吞铁剑等等。拓跋真最喜欢看这类表演,当即挤进人山人海的最前面,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侍卫们分别站在他身边多个方位,严防死守。

  朱苏则站在人群外,扫视着四周,眼神如鹰鹫一样锋利。

  突然衣服被人扯了扯,一张含羞带怯,眉中印有一颗美人痣的脸印入眼帘:“朱统领.....”

  朱苏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扫了一眼还在里面看戏的拓跋真,见他还在兴致勃勃看戏,根本顾不上这边,这才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年轻貌美的女子眼里含泪,福了福身:“宛儿前日见公子着铁甲路过,别人唤你统领.....才知道你的身份。”

  “唔....”朱苏心不在焉应着,眼神依旧牢牢的盯着另一人。

  两人一别近三年,当日也曾同床共枕过,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也曾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姐妹们都羡慕她,能得到这个阳刚健壮的男人。不过那都是露水情缘,她已经很久没再见他了。今日再见,没想到竟是在这里。

  宛儿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一位年轻秀美的公子正在那看戏,看到精彩之处,还不忘大声喝彩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