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部落?八大部落已经明令禁止再找南郑王麻烦,说绝不插手南郑内乱。”贺吉勒住马,把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还有这等好事。拓跋真皱皱眉头,想起那个一呼百应的拓跋盛:“是那个拓跋盛说的吗?”

  “对,拓跋盛在八大部落中的威望甚高,身手极好。”贺吉点点头:“好像他祖上也是南郑皇室中的分支。”

  搞了半天,还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拓跋真起了杀心,这等有威望的人,能用之最好,不能用则必杀之。

  贺瑞已经在贺兰部落路口等他们了,他心急如焚。见他们到来,舒了一口气,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主上!”

  “舅舅!”拓跋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又逃难回来了。

  贺瑞了然,情况他已经知道了。安慰他道:“无防,只要舅舅在,贺兰随你住。舅舅相信,将来能兴复洪业,光扬祖宗者,必定是你!”

  拓跋真心中感动,他这舅舅是无保留的信任他,可惜就是死的早。记得上一世了,舅舅好像后年就过世了。他称帝之后,遵其遗愿,将贺兰部落迁到一块物产丰富的地方定居,了却他老人家的心愿。这一世,很多历程改变了,不知道舅舅能多活几年不?

  正当他们两人叙旧时,刘则峰带着一行文臣到了。冯太傅、魏尚书,还有状元郎等人都没事,只有多日没洗澡,身上有些脏污。

第二十四章

  没想到刘则峰竟然还是忠臣,办事效率也高,拖着一群弱不惊风的文官居然这么快到达贺兰部落。

  等看到刘则峰本尊时,拓跋真吓了一跳。他脑海中的刘则峰一贯都是华衣锦服,风流倜傥之类。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从头到脚被血迹覆盖着,衣服也破烂不堪,头发乱七八糟,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连一双鞋子都快烂成拖鞋了,跟讨饭的叫花子没啥区别了。其他士兵也没好到哪里,看的出这一路十分艰辛。

  见到拓跋真后,他终于松懈下来,哑声道:“主上,属下林则峰不辱使命。”随后,也不顾形象,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拓跋真忙吩咐将他送入房中休息。

  太傅摸摸胡子,感概万分:“南郑王,这一路真是辛苦林御史了。带着我们这些文官,千方百计躲避追兵。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他保护到了。”

  拓跋真也有些动容,觉得林则峰以后当一名贪官,也不是不能原谅的。

  大家终于坐到了一起,来不及休息,抓紧时间讨论战机。

  拓跋真得知王述将军那边情形也不太好,出现了大量逃兵。王述将军衡量局势,决定放弃牛川,退守贺兰。现带着残留下来的军队,在来贺兰部落的路上。

  这绝对是个坏消息。

  不过换个思路,也算是个好消息。魏尚书安慰道,虽然我方军队人数大幅度减少,但是留下来的士兵,都是忠诚可靠的。在以后的作战中,不用担心他们会临场投敌。

  闻言,拓跋真苦笑,也只能这么宽心了。

  他把朱苏的计划大致的说了一下,大家都觉得可行,不过这帮文臣建议还是要等到王述将军过来,他多年征战经验丰富。

  根据鸽雀传信,三日后王述将军能带兵到达这里。

  拓跋真暗思,就怕等到他到来时,已经时不我待了!战况瞬息万变,有些事拖不得。

  回屋匆匆收拾了一下,拓跋真又马不停蹄的赶去看他的禁军侍卫。他这个王和统领一直不在,禁军也人心惶惶,后来鸽雀联系上了,这才安下心。

  大多数人都到了,也有个把逃兵,拓跋真也懒得管了。终于见到了南郑王和朱统领,那个叫孙涛的小侍卫,抓着朱苏的袖子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统领,你终于到了。”

  自打朱苏帮他处理好了叔父长孙嵩的事后,他对朱苏的崇拜,如同涛涛江水,绵绵不断。

  拓跋真很鄙视这种有事没事就掉泪的男人,他皱起眉头,喝道:“孙涛你站直了,不要像个娘们般哭哭啼啼。你过来,孤有事交给你。”

  孙涛擦擦眼泪,强忍着不哭,走到拓跋真边上。

  拓跋真打量他一番,还是忍不住教导:“你一个大老爷们,要顶天立地。哭什么哭。像什么样。“

  “等下,你和王泽带上孤的手书去后燕,一定要当面把手书递给后燕王慕容垂,千万不要请别人转交。这事要保密,谁都不能说。速度要快,现在就出发。”

  王泽就是当初把匕首顶在孙涛胸前的倒水小兵。从那以后,拓跋真对他颇为欣赏,引为心腹,常带在身边。

  朱苏冷眼站在旁边,就见王泽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们。有心提醒,却见拓跋真心思重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了一下,把孙涛叫过去单独说话。

  两人领命,当日就出发。

  拓跋真有心事,目送着他们远行,直到看不见人影,仍站在那眺望。

  现在情形迫在眉睫,没时间等王述到了再做决定,夜长梦多,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哪怕王述将军反对,他也要向慕容垂借兵攻打独孤。

  .....

  孙涛和王泽不敢有丝毫耽搁,日夜不停。没几日便到达了后燕地盘,孙涛是一心一意想早日把信件送到,他连片刻休息都不要,直奔后燕首府。

  但王泽却忧心冲冲,不愿再前进。孙涛很不理解,问道:“王泽,你究意什么意思?都已经到了后燕,你拖拖拉拉不前进,是要耽误王的事吗?”

  王泽却冷笑一声:“王,什么王?我可没承认他是南郑王。”

  孙涛大吃一惊,指着王泽说不出话:“你.....你....?”

  “哼!拓跋真就一个小毛孩,哪配做南郑王。要我说,拓跋窟才是真正的南郑王,长的都前任南郑王一模一样。“王泽凑过头,警惕的盯着四周:”要不,我们去投奔拓跋窟吧。他肯定能赢的,到时我们就是开国英雄了,金银珠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拓跋真必输无疑,你看现在离开他的人有多少。这说明什么,说明拓跋窟是民心所向,他是大家认可的南郑王。你跟一个必输无疑的人混个屁啊。”话是粗鲁,但说的不无道理。

  孙涛也看到身边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去,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拓跋真。在他心里,南郑王就是拓跋真,而他效忠的只有拓跋真。

  他断然拒绝了王泽的提意:“我效忠的是拓跋真,他才是我心目中的王,他一定会成功的。”

  同时,他还好心奉劝了王泽一句:“一心不能侍奉二主,这般背叛没用的。”

  “呵呵,”王泽不以为然,他耸耸肩:“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到此分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羊肠小道。日后相见,各为其主。休怪我刀剑无情。”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独留孙涛一个人站在后燕陌生的街头。

  孙涛愣愣的站在那,临行前朱统领判断的没错,还好书信没给他。他摸摸怀里的书信,毅然继续前往后燕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