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人是硬骨头,还真的伸长脖子让他砍,气得年轻气盛的拓跋真差点下死手,最后还是朱苏留了余地,把场面圆了回来。

  此情此景被人添油加醋的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太傅耳里,令他愕然,抚须摇头。

  冯太傅读书一辈子,所遇之处都是礼贤下士,听的都是三顾茅庐的故事,从没见过这种把刀架脖子上,逼迫读书人过来效力的事。

  他特意找到拓跋真,斟酌再三道:“少主,对读书人要以礼相待,不可如此逼迫,方能收买人心。”

  拓跋真不以为然:“太傅,当年太祖南郑王拓跋熏,为了让一代才子贾裕归顺于他,差点屠城;最后城里人把贾裕绑了出去,献给了太祖;贾裕终成一代名臣,开创了南郑的盛世。”

  原来南郑江山的稳固就是用逼迫方式得来的,先祖用得,他也能用。

  拓跋真又道:“若太祖当年不用这种手段,怎能得到良臣?南郑又如何兴旺发达?”

  所以啊,人才也是逼出来的。若不去逼逼这些人才,怎会出山帮忙呢?怎么能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他一个落魄的皇孙没钱没地盘,单靠一个空划的大饼,有几人能信?!不靠这逼迫的方法,还能靠什么方法?再说,只要人过来了,他自会以礼对待。

  “可这样终究收买不到太多人心,会让人反有逆反心思。”太傅觉得还是不妥。他饱读诗书,深知读书人一向清高,吃软不吃硬。

  拓跋真正色道:“孤逼迫十个人过来,走了九个,只余一人效力,孤也是觉的值得。孤的目的就达到了。”

  太傅被少主的说法震住了,还想为读书人的脸面,再说些什么。魏尚书拉住了他,让他谨言慎行,莫多管闲事。乱世中,少主的做法也不算太出格。

  冯太傅想想也是,少主也只是虚张声势,并未动真格,也就由他去。碰上有读书人痛骂南郑王做法,他则亲自上场,洋洋洒洒写出一长篇大论,将别人家的鬼话驳的是一无是处。

  拓跋真握着太傅写出的千字驳文,热泪盈眶,师徒终究是一条心。太傅虽然不理解他,但终究还是支持他。

  在这种你若不来,我就提刀砍人的祖传方法下,南郑确实来了不少人。但是有多忠心,就不知道了。

  在此期间,朱苏有战事就会出去,没事就陪着少主学习。只要他在,拓跋真就是心平气和;如果不在,拓跋真就会心神不宁,老是走神。连老态龙钟的太傅都看出了,他虽然老,但眼睛不瞎。

  他劝拓跋真,道:“少主你从小都是朱侍卫带大的,已习惯他的培伴,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好男人志在四方,少主也不能过多的依赖朱侍卫,得自己撑起这个天下。”

  道理拓跋真都懂,只是重活一世,朱苏在他心中不知不觉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一天没看到他,就觉得心里空荡的很。

  我这是怎么了?上辈子都不会这样。拓跋真偶尔闲暇时,停下手中的事,思考这个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

  部落大会马上要开了,花公鸡贺祥带着贺庆提前跑来了。这次他是奉族长之命,代表贺兰族前来参加。

  一见半年多没见到的小表弟,个子长高了,人也更帅了。他兴奋的冲上去,抱着拓跋真就是亲热一吻。

  拓跋真着实受不了他这种热情度,绷着脸,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拽了下来。

  “噢,不,小真真。这才多久不见,你对我的感情竟然如同干涸了的泉水,一点点没了。”贺祥夸张的捂着自己胸口,伤心欲滴。

  “还是你要做南郑王了,就喜新厌旧。”转眼口气又变的强硬起来,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弃妇模样。

  “你到底是来干吗?”拓跋真没好气,他这个表哥变脸真快,适合去做戏子。

  “我是来....”眼珠一转,看到了正好进来的朱苏,顿时眉飞色舞,明显比刚才更有活力,猛的冲了过去,整个人就想挂在朱苏身上:“阿苏.....”

  朱苏本能一闪,贺祥当即摔倒在地,气定神闲的趴在那,就是不起来。

  朱苏这才认出,冲过来的竟是老熟人。有些尴尬:“你没事吧?”

  “不,我有事,我脚扭到了。你得抱我起来。”贺祥很冷静。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怎么要男人抱你了?”拓跋真冷冰冰的眼神扫了过去,煞是吓人,活像是要把他吃了。

  贺祥耸耸肩,不以为然:“怎么爱好不能变吗?”

  他神情幽怨的望着朱苏:“自打你们离开了我,我日思夜想,才发现朱统领才是我的真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像在回味。顺势抛了个媚眼给拓跋真。

  拓跋真眼神温度降至零度,简直可以冻死人。

  站在一旁看戏的贺庆打了个寒颤,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哥,我扶你起来吧。”

  “啪!”贺祥打掉他的手,嫌弃的扫了他一眼,果断拒绝:“你太瘦弱了,扶不起我。我要强壮有力的,比如朱侍卫....”又抬头笑盈盈的望着朱苏。

  贺庆摸摸鼻子,站到了门边,低头看地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眼不见心不烦,堂哥你自求多福吧,这里可是拓跋真的地盘。

  朱苏无耐,只得上前扶起了贺祥。虽然不是抱,是扶,但已让贺祥非常满意。

  “亲爱的苏,好久不见,你想我吗?”贺祥深情款款,声音轻柔的能滴出水来。我的苏,侧面都这么好看,男人味十足,好看的他都想伸手去摸摸了。

  他这样想,也是这样做了。果然手指下的皮肤光滑紧致,令人爱不释手,摸了还想摸。

  全场一片寂静。对贺兰族长的儿子如此轻浮的举止,深表遗憾。

  拓跋真火冒三仗,一把抓起案板上的毛笔,越抓越紧,仿佛那就是贺祥的脖子,他准备随时将其掰断。

  好在也就是瞬间的事,朱苏不动声色的把头侧过去,躲避了贺祥的触摸。他安排贺祥坐好后,自己站到了拓跋真的后面,将毛笔轻轻的从少主手里取出。

  取下的同时,他右手大姆指安抚的刮了刮少主的手心。

第十三章

  炸了毛的拓跋真得到了安抚,怒火中烧的心情奇迹般回归了平静。看贺祥也没这么不顺眼了,甚至还有些得意。你贺祥再缠着朱苏,他也只认我一个人。

  这下换做贺祥的心情不好了。刚刚还能摸一把的脸,现在转身就站到别人那去。

  他没好气道:“我来干什么?我当然奉族长之命,参加部落大会的。”眼珠一转,笑的分外猥琐:“我要朱苏这几天陪我。”

  “做梦!”想都没想,拓跋真一口回绝,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看一清二楚,不就是想拐朱苏上床啊,这家伙床上的入幕之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要长相好点的人都想拉上床。

  朱苏这么优秀的人,贺祥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