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叔,我没啊,脖子痛啊。”贺祥的脖子被衣领勒的生疼,惨叫声声入耳,身旁的人却充耳不闻。

  做为上世的南朕君王,拓跋真对南郑国的旧臣,自然有几份印象。但做为今生的拓跋真,毕竟他当年才六岁,还是小娃娃,连自己娘亲的模样都忘得差不多了,还不如他在独孤部落眼熟的人多。

  见到大厅里等待着三人,他表现的很茫然。

  朱苏倒是全记得,一一上前拜见,并给他做介绍。

  “少主,这位是太傅冯至清,冯太傅。当年您刚进学堂时的,先帝给您指定的老师.....上了一个月的课.....”然后,然后南郑就灭国了。

  “太傅好!”

  “少主,没想到老朽这把岁数,还能再次看到少主.....南郑复国有望。”七十多岁的冯太傅拉着拓跋真的手,上下打量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些年东奔西跑,没长什么学识,想请太傅继续教我读书。”拓跋真十分乖巧。

  “老朽一定竭尽全力,将所有学识教于少主。少主如此好学,先帝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冯太傅激动的差点昏噘过去。

  拓跋真慌忙把他扶到椅上坐好,亲自站在后面帮他抚背,让他渐渐平静。

  太傅是三朝元老,弟子数千,遍布各地。他在就相当于定海神针,能招来更多人才。做为少主则必须要时刻体恤下臣,才能收拢人心。

  “这位是南部尚书,魏全。”印入眼帘的是位精干的中年男子,留着羊须胡,大概五十多岁。显然是这位是内敛之人,外表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抬起手,神色自然向拓跋真行了拱手礼:“少主。”

  “魏尚书!”拓跋真颔首回礼。魏尚书当年还算是有骨气之人,坚守在最后一刻才撤离。这些事也是他在逃难的路上,慢慢听来的。

  宫里留着与先帝同归于尽的官员也有,他钦佩他们的骨气,觉得倒也没必要,打不赢可以先跑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要是人全死光了,怎么报仇?!比如魏尚书这种,能审时度势之人,他就很欣赏。

  见过魏尚书后,轮到一位身材高大,还算俊朗之人。可惜眉目中总是带点贼眉鼠目,折损了他的气质。

  “少主,不知对这位还有印象吗?皇宫的禁军统领林则峰,也是属下的上司。”

  林则峰也有三四十岁了。此时,他一见拓跋真看向他,当即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少主,臣有愧先帝....”

  拓跋真:“.....”

  你确实有愧,做为负责守护王宫的统领,见大势不妙,自己就先逃了;现在竟然还有脸出现,真以为朕不知道当年之事。

  虽说朕是支持打不赢就跑,但好妥把先皇、皇后、皇子先给保护好吧。有事自己先逃,跟乱臣贼子有啥区别?!

  林则峰当年一马当先逃跑之事,他当时就知道了。父王到处找这个人,找不到,气的破口大骂;禁军统领率先逃跑,整个王宫守卫如同一番散沙,各自逃难。南郑皇宫被轻而易举攻破,至少林则峰要负一半责任。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帐以后再算。

  拓跋真按耐住心中不快,亲手扶起他:“林统领当日辛苦了!不怪你,天命如此,非人力能挽回。”

  “少主!”少主如此贴心,林则峰感动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则峰必定为南郑复国鞠躬尽瘁。“

  “......”你就吹吧,等到真有事时,肯定一脚先把朕给踢了,拓跋真丝毫不怀疑林峰则的无情。

  像是看出少主的心思,林则峰又磕了一个响头:“少主,臣已经通知流落在各地的禁军兄弟们前来贺兰,誓死光复南郑。不日,他们将会陆续赶到。”

  “臣也联系上了王述将军,他回信即日也会召集流落各地的南郑士兵,前来贺兰。”听此,魏尚书也道。

  王述是南郑国镇守疆的卫国将军,当年以八千人对抗三万敌国士兵,整整撑了一个多月,当的上南郑国的英雄。只可惜他爷爷听进谗言,以为王述是要投敌,居然大战前临阵换将,最终导致国破家亡。每次想到这,拓跋真就十分想说他爷爷糊涂。

  魏尚书能把王述将军说服,重新出山一起打天下,这是真正的大喜事,在场的各位欢喜之极,连贺瑞都喜上眉梢。

  拓跋真也露出了真正的笑容,正欲开口说几句好听的话。

  偏偏一道扫兴的声音这时响起:“你们搞什么复国,不要在我们贺兰弄,我们贺兰不参与你们这摊事,你们早日离开的好。”

  说话之人正是贺吉。他把手中的贺祥一丢,自己拍拍手走了进来。贺祥差点摔个狗吃屎,慌忙站稳,在众目睽睽下,觉得实在是丢脸,于是从墙角处小心的溜走了,连贺庆的叫声都当作没听见。

  听到自家弟弟开口,贺瑞眉头一皱:“贺吉,你回屋去,我自有安排。”

  “哼,你有啥安排?瞎折腾。我就说老爷子当初不该让你当这个族长,尽连累族人。”贺吉嗤之以鼻,显然对这个哥哥很不敬,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你懂什么?”贺瑞也火了:“到底你是族长,还我是族长?”

  “什么族长不族长,我警告你,若是把贺兰拖下水,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放肆,你就这样跟族长说话吗?”贺瑞拍着桌子,怒火中烧:“来人,把贺吉带下去,三天不准出房,面壁思过去。”

  “谁敢带我?”贺吉也怒了,也重重拍一下桌子:“我看哪个敢来带我。”他是贺兰第一勇士,功夫好的很。在场的除了朱苏,估计没人是他的对手。他若不走,还真没人强迫得了他。

  “你.....”贺瑞指着贺吉的鼻子,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自家亲弟弟,啥德性他还是清楚的,从小就是这样,他不愿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也正是因为这个,死去的父亲要他多包容包容。

  对于这么一个武力爆棚,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的人,包容个屁啊。

第八章

  在此尴尬时候,太傅出来打圆场了:“族长,我们在贺兰只是暂时借住,过段时间会走的,而且战火绝对不会牵连到贺兰子民。”

  贺兰总共就才一万出头,还没除去老幼妇孺。就这点人,让他们参与战争也确实是太残酷了。

  “太傅.....”贺瑞有些难堪,看了看拓跋真。

  拓跋真正好背光站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知道就好!”贺吉口气蛮横,表情倒是放松了。

  接着太傅又跟拓跋真道:“少主,臣已经把家里人都遣散了,誓死追随少主。”

  “.....太傅费心了!”望着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的太傅,拓跋真握住他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既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贺兰自然不易久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