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14

  我看着他的表情从冰冷又变得柔和下来。

  他放下医书起身,走过来抱住了我瑟瑟发抖的身体,又安抚的拍着我的后背。

  “听着狩君,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放弃过你,包括这次的计划。我知道你因为我的计划受了很多苦,也知道你的害怕。我明白你的爱,也很高兴你能将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将委屈发泄出来,发泄给他。

  可是我的委屈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所以你全都知道,你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你可以毫不犹豫的用我交换胜利成果,却又从来都不将我的感受考虑进去。”

  他叹气:“我向你道歉。”

  无论是把我交给萨德,还是把我从港口黑手党除名。他宛若一个神明,视我如蝼蚁,肆意操控我的人生。在伤害我至深之后,却也只是一句简单的“我知道”和“抱歉”。

  简直是没有一点诚意。

  “所以道歉也包括和我上床吗?”我反唇相讥,“森先生用身体向我道歉,想以此来弥补对我的愧疚吗?然后您期待着把我哄好了之后,再让我不计生命的为您效力。是这样的吗?”

  他只是抱着我沉默,而我激动到口不择言。我很想说出一些有攻击性的话,能从精神上攻击到他,让他露出那种难堪、难受甚至是愤怒的神情。

  他这种纵容的温和反应,在我看来真的很假。

  “奉行最优解的森先生,连自己的身体也能用来交换利益。毕竟除了养了七年的我,将追随森先生作为人生目标的我,还有谁能让森先生这么放心的使用呢?看啊,哪怕是被森先生这样过分的对待,我都生不出任何仇恨和反心。”

  “森先生,你的身体就是这样轻贱的吗?”

  我凑到他的耳边问出这句话,又退出身看他的反应。他柔软的神情稍微僵硬了一些,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开始散发出微薄的怒意,即使他极力压制着,和他朝夕相处的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体会到了刺伤森先生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我内心生出针扎般细密的痛,又有种淋漓尽致的畅快感。

  “我又差点忘了。”我看着他深邃沁凉的紫眸,“森先生可是说过‘上床只是成年人的一种消遣方式’这种话呢。所以森先生根本无所谓自己的身体。即使不是我,也可以是别的人,对吧?”

  我讥讽:“好没有诚意的道歉方式。”

  我明明是爱他的。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对他生出那些隐秘而旖旎的欲望。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做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亲密事情——这是曾经的我最向往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种事却成了我攻击他的手段。

  可笑而荒谬。

  森先生的怀抱从柔软变为僵硬了。他应该是生气的,因为他用那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我。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突然和我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不是生气的笑,也不是温和的笑。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精明与笃定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一种强硬的逼迫感。

  他不再抱着我,而是当着我的面从风衣内衬中取出了他一贯用作暗器的手术刀。手术刀小巧呈现银白色,刀锋锋利。他就捉住了我的手腕,缓缓抬起。又将那把手术刀放到了我的手里。

  “如果狩君想要一个发泄方式的话,你现在拿着它,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你在实验室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你都可以用这把手术刀,发泄到我的身上。”

  他握着我的手缓缓逼近他的脖颈:“如果你想要重新回到港口黑手党的话,或者说你想要得到港口黑手党的话——你可以现在,就把我杀掉,我不会反抗的。”

  声音轻柔,低沉沙哑中带着一丝蛊惑和安抚的味道。森先生这样的反应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的攻击意图也有一瞬间的戛然而止。

  可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术刀尖利的刀锋已经贴在了森先生的脖颈皮肤上。森先生就握着我的手腕,又继续压迫着刀锋。

  直到一丝鲜血流了下来。

  我恢复了理智。

  那一丝血迹顺着修长脖颈往下流,流经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咬痕,一直隐没到了衬衫里。我恍然想起,森先生是没有我这样的再生能力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性丨爱的痕迹不会留在我的身上,却会留在他的身上,很久很久。如果我真的将手术刀划下去,那就是……真的死亡了吧。

  我想挣脱掉手腕,可是我不敢动。因为他钳制着我手腕的力道非常大。如果我强制挣脱的话,那只会将他的脖颈划出更重的伤痕。可是他还在握着我的手腕一点一点压迫着脖颈。如果我想要挣脱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松开手术刀。

  森先生眼神笃定,面容平静。他看出了我的慌乱,他知道我不会选择杀他,所以他只是在逼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逼我。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是手术刀掉在地面和瓷砖碰撞的那一刻所发出的声响。我颤抖着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手术刀掉了下去。

  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住地喘着粗气。我不知道我是在下意识的后怕,怕森先生真的被我杀掉。还是在难受,难受于森先生用这种办法逼迫我和拿捏我。

  他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就脱了力一般的滑落到地上。

  “狩君,我本无意于用这种方法。只是现在,你可以冷静一些了吗?”

  他蹲在我面前问我,没有在意脖颈处的血痕。可是我在意啊。那鲜血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睛,刺到我不能呼吸。

  我抬头去看他。

  只觉得,他真的好陌生。

  我似乎从来都没看透过他,却也好像只是,我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一直在选择自欺欺人,蒙蔽自己。

  我真正被港口黑手党排除在外的时候,是森先生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让我去他的新住宅那里住。我知道我不能一直用自由人的身份待在首领办公室里,无论是出于规矩,还是出于安全考虑。

  我问他:“不能回医馆吗?”

  如果一定要搬出去住的话,那我想要回去医馆。回到我那个用杂物间改成的卧室也好。那里好歹是我待过很久的地方,即使是一间小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卧室,也能给我带来一些安全感。

  可是森先生摇头拒绝了:“医馆不安全。从上次遇到袭击之后,医馆也还没有重新装修,那里不好住人。”

  这是一个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就这样,我还是住进了森先生的新住宅里。那是一间隐藏在普通楼房中最不起眼的公寓。公寓并不算小,内部的环境装饰和首领办公室差不多。

  我其实是想要做点什么事情的。只是我目前的状态和精神让我又不知道如何从平淡无趣的生活中创造一些波折。所以我只是无聊的在窝在公寓里,或是看看电视节目,又或是坐在落地窗边眺望远方。

  森先生会回来。也许是在意我的情况,他回来的频率并不算低。大概两三天就会回来一次的那样。

  他也会问我有没有出去散心,会问我要不要逛街,问我钱够不够花。在这种对我来说非常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做的别扭且上心。

  我摇头拒绝。在港口黑手党的五年中,我执行任务所拿到的薪水和奖金,足够我这辈子生活无忧。只是我又免不了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奇怪。

  他似乎把我放在了一个……妻子的角色上。

  我不必出门工作,只需要每天做一些没有意义但是会让人感觉开心的事情打发时间,而且他还会给我钱支持我做那些事情。

  这么一联想和对比,我简直都能被自己逗笑。

  实在是太荒谬了,我和森先生的这种相处模式。

  他会回到公寓关心我,也会和我上床。至少不论我是爱他还是怨他,甚至是恨他,森先生都是一个合格的床伴。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和森先生保持那种诡异的关系的,我只知道,比起一个正宗的家庭来说,我和他的关系似乎又更倾向于情人。

  我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情人。

  听上去是一个很酷的职业。

  [我没有自己的工作和人生,我只是他的情人。]——这么一想,我就会更加郁闷且烦躁。又将这种无处发泄的郁气发泄到他的身上,无限循环。

  我看着他身上的咬痕逐渐变轻,直至消失不见。我又看着他脖颈上被手术刀划出的刀痕逐渐结痂脱落,又变成一道浅浅的疤痕,最后也消失不见。

  我对时间没有了概念。唯一能感受变化的,只有森先生身体上的变化。在这种无聊生活几乎将我对他的怨气消磨殆尽的时候,我终于问了他。

  “森先生,你爱我吗?”

  我吻着他的唇,将盘旋在心头的话黏黏糊糊的吐露出来。我的内心非常平静,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后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不知道,我不需要爱情。”他抚摸着我的后背,又压着我的后脑和我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或许吧,我喜欢你,毕竟你是跟了我七年的孩子。”

  很理智也很坦诚的回答。

  我觉得我应该是得出了那个答案。

  然后我就又发泄般的咬上了他的喉结。

  “我想回到港口黑手党,可以吗?”我又问他,“让我回去吧,我不想再过这种让我感到压抑的生活了。森先生,求求你了。”

  我想要回去。我想拿着我的配枪,接任务。操练新人,拷问叛徒,押送货物,保卫老板,抢地盘,火拼。我所习惯的环境,是在子弹和枪炮间穿梭,是一次次的打架受伤。

  有弟兄,有手下。一场任务结束之后,我就会和他们一起去喝酒放松,再顺便聊起任务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我对那些事情并没有多么喜欢,可是现在的我,却又无比怀念那种动荡且不安稳的生活。我想要回归那种生活,而不是在这个小到让人窒息的公寓中岁月静好。

  然而——

  森先生摇摇头,他的半长碎发就散乱到枕头上。他眯着眼睛看我,然后就说:“抱歉狩君,你现在的状态需要调养休息,而不是再次投入高强度的工作。”

  他在说什么鬼话?

  我只是为了任务受再重的伤、累到半死,他都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现在又说什么“状态需要调养休息”,这真的是一个假到不能再假、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烂借口。

  他就是不想让我回去。

  明明身为首领,他可以很轻松的安排这件事情。

  我只感觉我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冷了下来。我翻身坐了起来,用一种陌生而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森先生,你是在阻挠我回港口黑手党吗?有权力将我除名的是身为首领的你,不让我回去的也是你。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回去?为了彻底毁掉我吗?”我的问话很直白。

  他耐着性子:“我已经说过了,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工作。”

  我也发犟了:“不,我自己的状态我自己知道,我很适合。”

  “好了狩君,就当是为了以后。”他头疼的用手指摁了摁微皱的眉心,“就当是为了以后,可以吗?”

  “以后?”我歪头问他,“我哪里还有以后?我没有以后了。我的未来一片黑暗,森先生不是知道吗?”

  “可是狩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用过去的痛苦折磨现在的自己。我知道你在积极调养,我也愿意补偿你,陪你走出来,忘记那些过去。”

  森先生想要惯例的不走心的哄我:“过去发生的就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了。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应该看向未来。

  “可是我看不到未来,我只有过去了。”

  我和他再次发生了分岐。

  那次好像是不欢而散的。

  我为自己的变化感到陌生,又感到新奇。我怎么会喜欢上了怼森先生,我喜欢仗着他对我的那一点愧疚,或者也有他亲口承认的那一点喜欢,去怼他,将他怼到哑口无言。

  可我又是怨他的。

  这种怨恨,独立于爱而存在。

  为了让我在公寓不那么无聊,森先生把爱丽丝留给了我。他说因为他现在回公寓的频率变高,所以可能已经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盯上了。

  把爱丽丝留给我,不仅是为了让我不那么无聊,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遇到危险,还能让爱丽丝保护我。毕竟爱丽丝是他的人形异能力。

  他似乎是真的在改变。就比如说,从前他都不会在意我的安慰。现在却会担心我遇到危险。对此,我只能表示不解。

  因为我能感受到,他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并不爱我。那他这么珍视我的原因是什么呢?哦,还是出于愧疚和补偿。

  我懂了。

  彼时的森先生正在和爱丽丝撒娇。爱丽丝在听到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表示十分开心。森先生就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爱丽丝一点都不留恋他,并且趁机和爱丽丝提出换两套洋裙的条件。

  这个男人啊——在面对我的时候,和在面对幼女的时候,完全是两幅不同的面孔。

  “森先生还喜欢晶子,对吗?”我冷不丁的开口问他。

  “晶子?与谢野君吗?”森先生愣了一下才想起晶子是谁,然后他就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狩君为什么会提到与谢野君?”

  “现在的爱丽丝,不就是幼年的晶子吗?”我看着爱丽丝的背影,轻声说道,“她明明和当时还是实习护士的晶子,一模一样。”

  这件事情,终于被我戳破了。我一直都知道森先生对与谢野的喜欢,也一直都知道爱丽丝的性格,是按照幼年与谢野设定的。只是这件事情,直到现在才被我戳穿。

  “如果是作为个人爱好和审美的喜欢的话……”森先生失笑,“我确实很喜欢这种性格的幼女。”

  只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突然转口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派属下来保护你也可以的。”

  “……不用了。”我突然又退缩了。

  我本来想着,如果森先生能将爱丽丝的形象和性格设置成一个缩小版的我,那我应该是会很开心的。但是看森先生的反应以及选择,我还是放弃了提这种荒诞的要求。

  森先生走了,只留下了爱丽丝。

  而我依旧是那个我。

  在面对爱丽丝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了。即使知道她只是个异能体,我也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把她看成一个小孩子。那陪小孩子的话,我就不能一直窝在公寓里了。

  于是,我带着爱丽丝出门了。

  爱丽丝似乎看出了我的兴致不高,并没有吵着要让我带她去玩她喜欢的项目,乖乖的跟在我身边,和我手拉着手。

  在完全没有目的的情况下,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什么地方。我的社会关系简单到离谱,一个森先生,太宰勉强也算。我的前辈间先生呢,他失踪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想来想去,好像只剩一个与谢野了。

  如果勉强把与谢野当做出行目标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虽然不知道那样会不会打扰到她,但是比起毫无目的的逛街带来的空虚和乏力感,我觉得还是去麻烦一下她比较好。

  就这样,我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

  我带着爱丽丝搭乘电车来到了武装侦探社。

  这里位于横滨港湾附近。和市中心那些繁华且时尚的街区设施不同,这里很明显是一片年代偏久远的老城区,街边建筑也大多如此。武装侦探社事务所就位于一栋老旧办公楼的四楼。至于这里一楼的门市,是一家名叫做[漩涡]的咖啡厅。

  当我和爱丽丝进去的时候,一楼咖啡厅的店员小姐就非常热情对我们说了“欢迎光临”。在我表达来意之后,店员小姐又特意为我指明了电梯的位置。

  武装侦探社事务所在四楼。

  当我和爱丽丝敲响事务所的大门的时候,就是一个秘书打扮的女子为我们开的门。在我说我想要找与谢野之后,她又礼貌的将我迎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现在去知会一声与谢野医生。”名叫春野绮罗子的女子这样和我说。

  “麻烦你了。”许久没和陌生人交流过,我还感觉到有几分别扭。

  不等多时,与谢野就从医务室里走了出来。她一边在公共洗手台洗着手,一边就随意的和我聊着天:“阿狩?你怎么突然有时间来找我了?是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吗?”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当我真正和与谢野坐在一起聊天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一楼的咖啡厅了。她为我点了一杯咖啡,又顺便为爱丽丝点了一份甜品。

  “我之前从社长那里知道,港口黑手党已经把一个叫风间狩的成员除名了。”她轻呷了一口咖啡,喟叹道,“我当时还以为那个人是你,想着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那个人确实是我。”我看着手中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我现在也确实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了。”

  与谢野端起咖啡杯的动作就一顿,随即问道:“出事了?也不对啊,你旁边的这个小姑娘——不是森医生的异能力吗?”

  我知道与谢野的潜台词。如果我真的出事的话,那被港口黑手党除名只有一个追杀至死的结果。可是我现在还和森先生的人形异能力在一起,说明我所面临的问题并不严重。

  “也没什么大事。”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太对。”与谢野表情凝重的思考着,“阿狩,你的脸色很差。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应该是不会来找我的吧?”

  好吧。

  与谢野的感知能力真的很强。

  “两个月前我接到了一个……卧底敌对组织的任务。等我回来之后,就已经被港口黑手党除名了。”我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

  “所以还是森医生欺负你了?”与谢野迅速想清楚了其中关窍,“既然你已经被港口黑手党除名了,那要不要来加入武装侦探社?反正武装侦探社现在也就只有我和乱步先生,还很缺人手。我去和社长说一下?”

  “不用了。”看着与谢野关心我的样子,我也感觉到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一些,“我现在就当个闲散人员,感觉也挺好的。”

  只是这时,正在吃蛋糕的爱丽丝却突然感应到什么一般,她一口将甜品蛋糕上的奶油解决掉,然后对我说:“狩君,林太郎让我回去一下,他那里出了一点小问题。”

  爱丽丝的表情没有严肃和凝重,她甚至还有心情吃掉了甜品,就在我和与谢野的面前表演了大变活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小问题。

  是什么样的小问题,能让他就这样把爱丽丝召唤回去了呢?他明明应该知道,还在港口黑手党除名名单上的我,没有了港口黑手党成员的身份作为庇护,我要面临的潜在危险只会更多。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我陷入危险的话,森先生是不是还会将我解救出去,然后又用那一套让我感觉不到真诚的方法安慰我。在一个对他来说的小问题,和因为他的疏忽而遇到危险的我之间,他会怎么选择?

  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还会愧疚吗?

  “……阿狩,你还好吗?”与谢野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聊着聊着天你又突然愣住了。要不你还是和我回武装侦探社,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吧。”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晶子……”

  “嗯?怎么了?”

  “我想报复他。”

  “谁?”

  “森先生。”

  虽说报复,大家也不用期待什么爽文剧情……我脑子不够用,也写不出来那种火葬场的感觉orz

  森先生有心弥补啦,只是他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也不会做。他会习惯用理性的思维去思考事情,所以做出来的很多事就比较怪。他自觉自己不懂爱情,所以他虽然喜欢阿狩,但这种喜欢是他不自知的。他是喜欢的,但是他没有把这种喜欢归结到爱的定义之下。

  理性的人和感性的人在一起真的需要磨合QAQ不知道我这样解释一下有没有安慰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