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嘿,我来看你了。”卡卡是老人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卡卡坐在花店门前一动也不动地趴着,那双褐色的眼睛叶晨就没多少机会真正见识过,似乎卡卡永远都在睡,卡卡对于这个常客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得多热情,叶晨玩心四起,戳了戳她肥硕的肚皮,卡卡被招惹地烦闷,终于睁开眼白了她一眼又转身继续睡。

  “懒不死你。”

  老人将她拖进店里,“你别去打扰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生起闷气来可不得了。”

  “也就你还稀得伺候它呢。”叶晨对卡卡一脸嫌弃。

  “好歹做个伴。”老人随意地说道。

  “最近生意怎么样啊?还有没有钱会不会饿死?”叶晨手贱地扯下了一片玫瑰花瓣。

  花店很小,鲜花也不多,生意吧,一直也谈不上多好,谁会经常来光顾一个孤寡老人做生意呢?老人已快要到花甲的年龄,头发总是白得很快,只是这满头青丝,叶晨用手指抚了抚她额上的头发,像是刚染过不久的样子,“我也没多久没来看你吧,看这头发,我最多半个月以前就来帮你染过一次吧。”

  珍姨嗔怒地拍打着她的手,“你有两个月没来了,这是别的姑娘帮我染的,指望你?指望你我成白发魔女了。”

  “哟,这花甲之年,终于迎来第二春了?谁啊?让我见见呗,是我啥姨来着?”

  “胡说!胡说!这碎嘴没个正经,谁还会看上我这个老太婆,人姑娘和你差不多大。”珍姨轻轻拍打着她的嘴。

  “忘年恋呗,现在可流行了。”叶晨弯着腰开玩笑道。

  “怎么一个人开车来这里?又不下车,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开心?”珍姨早已习惯了她的没大没小,见她眼睛时常没有焦点关心道。

  “唉~”一想到早上她爸没着没调地说那些话,她心里就像被卡卡抓了一样,心里就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没有头绪,她逻辑思维一向不强,她拉着珍姨坐下,“你帮我分析一件事。”

  “嗯。”

  “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过世了,病逝的。”

  “嗯。”

  “过几天就是我妈的忌日了,来你这儿之前,老头子一个人在家里哭,然后给我说我妈不是病死的?”

  “然后呢?”珍姨抿了抿唇。

  “说是那天早上去赌场找他的时候.......”

  “怎么了?”

  “他没说完就有事就走了。”

  “啊~怎么话只说一半呢?还有,你老家不是在小镇?居然有赌场?”珍姨的疑问比较多。

  “哎呀,就是那种比较形成规模的茶馆,你关注的重点没问题吗?快帮我分析分析。”

  “我容我想想啊。”珍姨一手撑着头,真的在很认真地想,“第一,如果你妈妈不是病死的?那是怎么死的?第二,如果真的不是病死的,为什么要骗你?第三,如果真的不是病死的,为什么骗你二十多年后要现在告诉你,为何不一直骗下去?第四,你爹骗你的动机是什么?第五,这个事情不是只有你爸才知道,你姥姥也知道,如果今天你爸说得是真的,为何你姥姥也骗你,第六.......”

  “慢着,慢,慢......”叶晨有些头疼地打断珍姨,这也太多了。”

  “太多了是吧?那先就这五个问题,现在我一一来给你回答啊。”珍姨又换了个姿势,这个时候,一个小黄影在叶晨眼前略过,尼玛听八卦连卡卡都有兴趣,那只大肥懒猫跳到了珍姨身上,珍姨顿了顿,“来,我给你捋捋,第一,如果你妈妈不是病死的,那是怎么死的?人死无外乎老死,令堂那么年轻,排除,得病?常见的,如果设定你爸今天说的是真的,不是病,那就只能是意外,最大可能啊,意外,也就无外乎是车祸之类的吧。”

  “老头子说不是。”

  “难道掉河里了?或者是掉井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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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凄苦地看着她。

  “这种可能性很小是吧?第二,为什么要骗你?没必要啊,除非是你妈妈见不了你爹那个时候那个样子,跑掉了,你父亲大男子主义强,又对你母亲有怨恨,所以一直骗你。”

  “可是他一直都很爱我妈啊。”

  “相爱相杀,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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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

  “福尔摩斯探案集,避免得老年痴呆。”

  卡卡不合时宜地“喵”了一声。

  叶晨不满地撕了一块面包扔它头上,或许是真的自己小题大做了吧,老头子估计是快要到更年期了,才那样胡说八道一通,她甩了甩头,不管怎么样,她妈尸骨都早已寒透了,早投胎去了,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朝一个人说出来之后就好多了,“你吃了饭了吗?给我做点吃的吧。”叶晨现在有些饿了。

  “我吃过了,给你做,正好今天有新鲜食材。”

  叶晨一拉冰箱,冰箱里塞得满满地食物。

  “你买这么多东西,也不怕过期?”

  “都那姑娘买的,唉,也不知道是我命好,还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总能遇到你们这样的热心人。”

  “谁啊?就给你染发那个?知不知道人是啥来历啊?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啊?我告诉你啊,现在像我这样热心善良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得小心现在的年轻人,心眼可坏了。”

  “我一个老太婆,能让人图什么。”

  “嘿,你可不知道,现在那些搞直销的,专骗你们这些老太婆,她有没有让你买什么药啊?保健品啊?长生不老什么的?五万块一床的床垫有叫你买吗?叶天霸那个傻缺买过十万一张的。”

  珍姨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而后反应过来,给了她一记爆栗,“人姑娘什么产品也不卖,前两个月是每周来买一次花,来得次数多了,半个月前,你不是一直没来吗?我又担心你忙,没给你打电话,这白头发都看不下去了,就自己试着染头发,结果这手,唉,还是不行,人姑娘看见,就帮了帮我,昨天才来过,看我冰箱空着,又买了好东西来,我追都追不上,都快好长时间了吧,也没提让我买什么呢,哼,小人之心。”

  “啊,对不起啊,该我来给你染的。”叶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自己忙那些小破事都把这一茬给忘了,“那你也不该自己弄啊,自己手是什么状态自己不知道吗?那头发白了就白了呗,晚一两个月染又不会怎么样,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给我,听到没有?”叶晨皱着眉,珍姨的手在上个世纪那个特殊的时代被伤到了。

  “自己不经常来看我,还凶。”珍姨有些傲娇道。

  叶晨趴在外面的木桌上,望着在里面厨房忙来忙去的珍姨,有那么一瞬间,叶晨觉得珍姨挺像她妈的,要不是老太太心里一直有人,她倒挺想把老太太介绍给叶天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