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霓裳只仅仅地拽着她的手,今日三更,卫城楼主亲自前来汇报,昨夜一夜之间,青衣门被血洗,“没有”她低声道。

  “是谁干的?”她全身上下没了一丝温度,就连那清淡的语气里都冒着寒气,没一个活口?二师姐好不容易被段小宁从阎王那救了回来,竟是,竟也是惨遭毒手,想到二师姐青地子,她极力隐藏着眼中的泪水。

  “现在还不是完全清楚,只手段十分奇妙,其他弟子皆是一枚飞镖封喉,只青地子……”剩下的水霓裳没说下去。

  “飞镖?白钰?”想来青衣门就和鬼畜林有过节,木素青飞身回屋,收拾行李,侧过身向水霓裳回道:“霓裳,要借用你那匹宝石红马了,我必得回青衣门一趟,作为掌门,必得为二师姐她们把后事办了。”木素青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作为掌门人,此时定当处理所有事务,找出真凶,为二师姐她们报仇,苏慈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一见木素青的神色,就知事情不妙,那哀恸的神情圧得她的心生疼,她亲自为她收拾好行装,一种保护之情油然而生。

  裴琳琅早已是红透了双眼,段小宁千哄万哄早已无济于事,于是趁天未亮,木素青等人骑着宝石红马火速赶回青衣门,却还未出扬州城,水霓裳赶了上来,“素青,此番前往青衣门,那就是一出瓮中捉鳖的局,这样贸贸然得前往,实为不妥。”

  木素青勒住缰绳,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二师姐及其他弟子的尸首……她这一生,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由师傅收养,五个师姐带大成人,师傅从小甚少给她讲江湖事,皆以为躲避至此,就可免了那些江湖纷争,却哪知生已是江湖中人,躲到哪儿都一样。

  “素青,我是下一任掌门,有责任接任门中之事,我一人回去为二师伯她们办理后事,你们暂且留守扬州。”苏慈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着,木素青拉过她,瓮中捉鳖,早已是蓄势待发,此次苏慈前往,必是有去无回的。

  只见她揽过苏慈,掉转马头,眼神逐渐地暗淡了下去,她怎是能舍弃苏慈的性命?

  白衣男子斜躺在太妃椅旁,另一白衣少年坐在他同侧,却是一副亲密模样,那白衣少年粉面含春,粉嫩肌肤娇滴滴的模样,女扮男装了许多次,皆还是未有任何一点进步,一眼就可窥破自是那热爱凑热闹的九公主了。

  “二皇兄,此举定当三思而后行啊,你岂可因为一个烟花女子就得罪王庭远?”

  “皇妹,难道就连你也怕了那老贼不成?难道你未曾听说前日父皇被那老贼气得在朝堂之上铁青着一张脸,下朝之后就病了。”那二皇子的攥紧了拳头,杀气霎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我知道,可是王庭远拥有重兵,他手下的鬼畜林更是武林高手的聚集地,皇兄若为了一个女子就贸然行事,那我们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就都功功亏一篑了。”

  二皇子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中,是啊,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难道真要因为一个才认识不过几日的风尘女子就毁掉了吗?他想起木素青临别时那幽怨的哀恸的眼神,心里不由地被压着疼。

  有人敲门,那命为李生的太监躬身跪下。

  “有什么消息了吗?”二皇子淡淡地问道。

  “禀祈王,淮河以北并未有他们的耳目。”

  “赵王那边有动静吗?”

  “听说赵王寻了些江湖人士,再找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九公主长安立马问到。

  “混世男童和混世女童。”

  “混世男童不是在鬼畜林府内吗?”

  “听闻不久前,一个女人潜入鬼畜林夺走了混世男童,并且还将鬼畜林烧了一大半,王将军下了全了通缉令通缉。”

  “可有查到这女子是谁?”

  “据探子报,此女子名叫如霜,生得娇小妩媚,轻功了得,就连鬼畜林门中的飞天入地箫庭都不是她的对手。”

  “如霜?好风尘的名字,可曾能打听到那女子的底细?”

  李生摇了摇头。

  十二月的天气,扬州城总有些阴雨连连,那种寒冷潮湿的味道无不透着阴冷,翌日,木素青醒来,身旁却是空空如也。

  她望着空荡荡的身侧,轻轻唤了声:“慈儿……”枕间圧着她的书信,她的字,从小就不好好学,写得歪歪斜斜,她说素青我回趟青衣门,我会好好安顿好二师伯她们,你一定不要忧心,你一忧心,我脚下慢了,被那些黑衣人抓了你就看不到我了,好好地在扬州等我回来,放心,今日的苏慈早已不是要躲在你身后那个人,还有,你的那颗棋子,别让他近着你的身,我会很生气的,如若你跟来,那我所做的所有谋划都成了空,一不小心,全军覆没,就没人帮二师伯她们报仇了,切记,不可忧心,等我,慈儿。

  她紧紧地攥着那细薄的书信,上面的墨香还残存着,该是还未都二更就起程了吧,当日她为了为她毁容而去取药而将她迷晕了之后一个人单身就去了鬼畜林,而今,明知那有无数不知是什么身份不知是何来路的敌人在等着她,她却又再一次孤身一人前往,总是将她放在身后,苏慈,你要敢不回来,这辈子也别回来了,想着想着,那眼里竟是擒满了泪。

  慈儿生性不喜权不喜利,那些朝堂纷争,江湖恩怨在她眼中都不屑一顾,她向往宁静安详的生活,虽不知她的身世,儿时却总是有些小大人般的古怪,对床第之事自是比她懂得太多,奈何师傅将青衣门交给她那天,那100多人的生命安危就已扛在了肩头上。

  “姑娘,东厢有人找”。灵儿在门外轻轻扣着。

  “谁?”

  “楚公子”

  “知道了。”木素青那盈盈泪眼模糊着,只仰了仰头,那眼泪就已逼了回去。

  “不知楚公子找风清有何事?”

  “这是三百万两,我刚已告知老鸨,我要为你赎身。”二皇子正欲起身,却被木素青摇了摇手。

  段小宁望着那桌上的银票来不及细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素青,你这把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些?

  “实不相瞒,既要为你赎身,从第一次见到风清姑娘时,我就已有好感,我是当朝的二皇子,此番回京城,我就告知父皇要立你为妃。”

  段小宁一口茶喷了出来,心中默念道,苏慈,你一定要快些回来啊,挖墙脚的也挖得太狠了些,人家原配前脚才离去。

  木素青单膝跪地:“民女风清参加二皇子,可,可是民女不敢得罪王将军。”

  “荒唐,我们皇子殿下还不及他一个大将军?”李生在一旁搭腔到,却被二皇子一个怒视而闭上了嘴。

  “风清姑娘不必忧心,王将军之事我自当妥善处理好,而今就等风清姑娘随我回京。”

  “皇兄,我总是觉得这风清姑娘很面善,不知是在何处见过?”那九公主仔细端详着木素青,只那次毁容之后,那西凉大夫也不知用过什么药,那尖细的下巴变得愈发圆润了些,那九公主嘴角升起一抹笑意,只低声在二皇子耳边轻叹道。

  “不知民女可否有一事相求”

  “风情姑娘请讲。”

  “皇子殿下能否除掉王庭远,替民女报杀父之仇。”木素青淡淡说着,只那目光狠烈如聚。

  大婚

  “风清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爱憎分明,你可知,王庭远是当朝镇了大将军,领功无数,就连皇上都忌惮三分,风姑娘如此直言,却也不怕惹上杀身之祸吗?”

  “二皇子会忌惮王将军吗?”木素青只戳痛处。

  “风姑娘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