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秩脸色微变,俞觉以前从未在他面前喝过酒,他也不确定俞觉是不是对酒精有什么过敏反应。

  但眼下俞觉这样子,很有可能是过敏了。

  何秩把他带到床铺中央,轻声诱哄着:“觉觉,你躺下来,我帮你看看是不是过敏了。”

  俞觉对他这话没什么反应,他那仅存的被酒精消耗殆尽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身体的不适上。

  他见何秩把手挪开了,就企图扭过胳膊自己去抓挠那让他不舒服的部位。

  何秩见此,握住了他的手腕。

  俞觉无法将他的话听进去,何秩只好亲自动手,他一边固定着俞觉的手,一边将他放倒在床上,迫使他后背朝上躺下去。

  何秩掀开他的衣服,清瘦白皙的后背在此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后背光滑而漂亮,两次受伤留下的鞭痕及淤青已经在精细的照料下完全褪去,宛如上好的玉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后背的肌肤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一层很浅淡的红色,但这是完全正常的颜色,自下而上平铺过去。

  并没有料想中的过敏症状。

  何秩倾身过去,询问俞觉:“觉觉,是哪里痒?告诉我。”

  俞觉手动了一下,企图挣脱何秩的束缚。

  何秩松开手,让他去碰自己的后背,以期能借此确定他不舒服的位置。

  俞觉将手伸到那被推上去的衣服里,位置很靠上,俞觉的胳膊弯得很厉害才碰到。

  而这已经完全在衣服的遮盖之下,是何秩视线不能及的位置。

  何秩沉默地看着,他覆到俞觉的身后,手腕来到他身下,手掌固定着俞觉的肩颈,将人和床被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他又伸出另一只手,灵活地解开了俞觉身前的衣服纽扣,将他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何秩抬起腰,视线下移,落在俞觉用手去触碰的位置上。

  他捏住俞觉的手腕,防止他继续抓挠自己的皮肤。

  移开最后一抹遮掩后,何秩终于看清了那处已经比周围肌肤更红的位置。

  是曾经他看到过的,蝴蝶骨一侧的,那处极为不明显的伤痕。

  何秩用指腹去轻轻触碰,那里果然如视觉上预见的一般,比周围多出一点极不明显的凸起。

  何秩:“是这里吗?”

  俞觉重重点头:“是啊,哥哥帮我抓一下,好难受。”

  “帮你可以,觉觉,你先告诉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俞觉这次回答得很快:“我从那里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车祸现场,那时候受的伤,没有好好处理,就留下疤了。”

  “这个位置,它偶尔就会疼的。”

  何秩听着这话,眸光落在那粉白色的伤痕上,再开口时,他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觉觉,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俞觉皱着眉尽力想了想:“17岁吧。”

  他翻过身来抱住何秩的胳膊,爬到他身边,附到何秩耳边,眼睛很亮,覆着一层水光:“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清浅的声音漫进何秩的耳中,何秩神色微动:“觉觉还有什么秘密?”

  俞觉又往前靠了一点,唇角几乎碰上何秩的耳垂:“我不仅是穿书唉,我还相当于重生了呢,我在那个世界都活到25岁了,结果穿进来,我又回到21岁了。”

  “所以,秩哥哥,你实际上就比我大了2岁而已,千万不要焦虑啊。”

  他喝醉了,还记得上次何秩因为被他叫叔叔而黑脸的事情。

  25岁,与那个人死在狱中的年龄完全一致,何秩深思着,果然,他把这一切都赌对了。

  何秩抱住俞觉,把他拉到身前,眼中落上一丝笑意:“既然觉觉告诉我一个秘密,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觉觉一个自己的秘密好不好?”

  俞觉怔愣地看着他:“秩哥哥也有秘密吗?”

  “是啊,”何秩深深望进他的眼底,“不过觉觉喝醉了,这个秘密能不能记住,就全看觉觉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记不住……下次再说,就要等觉觉主动来问我了。”

  俞觉自动忽略了他这两句话:“秩哥哥快说。”

  何秩:“我和觉觉一样,也是重生而来的。”

  俞觉听是听进去了,但他现在完全无法思考这句话里哪怕浅显一点的含义,他长长哦了一声。

  何秩也看出他完全没明白过来,他继续道:“重生前,我已经31岁了。”

  俞觉点点头,只捕捉到了31岁这个字眼:“31岁了啊,那秩哥哥会不会已经结婚了啊,我可是25岁就被逼着要结婚的。”

  何秩望着他,眼里坠着无尽的柔色,那泼墨般浓郁的温柔萦绕在俞觉周围。

  他低笑着,语气又似有无尽的辛酸苦楚:“觉觉不在的世界里,我该去娶谁呢?”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何秩却并没有期许任何人乃至面前的人给他一个回答,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俞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何秩的注视下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