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刮蹭着那方凸起,继续说着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秩哥哥的喉结好性感,我一直都想摸一下,终于摸到了。”

  在俞觉的触碰下,何秩的喉结又极为清晰地上下滚动了一次。

  何秩弯腰将俞觉放在床边。

  俞觉坐在柔软的床被上,双手依旧勾着何秩的脖颈。

  何秩倾身,双手扶在俞觉身后,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眉心。

  俞觉反射性地往后仰了仰头,本是他自己要黏在何秩身上的,可何秩主动接近时,他又忍不住后退起来。

  但他手腕依旧放在何秩身上,这幅动作,反倒有了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何秩继续往前,逼近他,不容他哪怕是无意识的躲避。

  他目光沉沉,眼底倒映着俞觉泛着红晕的脸庞。如同这片沙滩上的夜景,夜色浓郁深重,却又波光粼粼。

  “对我有这样的企图,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只要说了,我就不会拒绝的。”

  俞觉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他摇头道:“不行的,我害怕。”

  听他切实吐出“害怕”这两个字,何秩虽然早有预期,心还是重重往下沉了下来。

  但是,这与他预期之中的,还是有些出入。

  他以为俞觉害怕他,是在这酒店里,因为他未及时收敛的沉怒被俞觉撞见,而引起的。

  而俞觉这番话,却透露出他在此之前,或许就对他有所畏惧,只是遮掩隐藏了起来而已。

  还有一点问题:哪怕俞觉撞见他冷肃的一面,也远不至于连续几天都对他有所抗拒,总是下意识躲着他。

  这更像是一种情绪的累积,因为长时间并未疏解,一直积压在他心底,而那次撞见,便成为了他真实情绪显露的导火索。

  何秩低声道:“这两天躲我,也是因为害怕我吗?”

  “对啊。”俞觉肯定着自己对眼前人的“害怕”,但勾着他脖颈的动作却彰显着他的亲近。

  可见他对何秩没有半分抵触,仿佛害怕仅仅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词。

  他明显是意识不清的,这些反应并非出自他真实的意愿,而是褪去自我约束后的本能。

  说出的这些话,何秩相信是他真实的想法。

  而且何秩还发现,喝醉后的俞觉,完全是有问必答的状态。

  何秩进一步问道:“为什么害怕我,我伤害过你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俞觉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中,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专注,俞觉也无意识地与他对视着,眼中茫然与清明混杂在一起。

  他否认地摇头:“没有。”

  何秩:“那我凶过你吗?”

  俞觉又沉默了一会儿,迟钝地回答他:“没有啊。”

  何秩语气越发低沉,带上了蛊惑的味道:“那觉觉能告诉我,为什么害怕秩哥哥吗?”

  他抓住俞觉不断作乱的手,将那只随着他醉酒的程度越来越深,皮肤开始泛粉的手举到俞觉面前。

  “如果这么害怕我,为什么还这么大胆地碰我?”他握住俞觉的食指,带着他重新流连过他刚刚触碰过的位置,腰腹、喉结、颈间……

  “觉觉,你应该明白的,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危险的暗示性。”

  他的嗓音变哑,“我也不会因为你醉了,就替你主动把这些忘记。”

  俞觉怔愣地看着他,神色略显茫然。

  何秩再一次逼近他,高大的身姿完全将俞觉笼罩在身下,他心里的欲.念越演越烈,只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道:“觉觉,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如果不说,我只能现在,就讨要回刚刚的一切。”

  他实在太具有压迫性,灼热的呼吸更将俞觉烫得抖了一下,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讷讷道:“我没有害怕秩哥哥,我害怕的,是另一个何秩。”

  “另一个何秩?”何秩重复了一遍,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里隐含着的,他不知道的信息。

  首先需要确定的,便是,俞觉所谓的这“另一个何秩”,和他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他继续哄骗着:“另一个何秩,这世上只有一个我,觉觉,你记错了吧?”

  俞觉坚定地否认:“是只有一个秩哥哥,可是,在我一直没有回来的那个时间线上,还有曾经的一个你呢。”

  何秩动作一顿,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俞觉大抵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原来是这样吗,”何秩表现出疑惑来,“那觉觉是害怕那一个我?”

  俞觉晃了晃,然后点点头。

  “可是,觉觉不是说自己没有回来吗?那你为什么,要害怕那个我呢?”

  俞觉皱起眉来,这个问题似乎对他来说有些困难,良久,他终于道:“因为那时候,那个代替我出现的‘俞觉',他死掉了。”

  “秩哥哥,你都不知道,如果我没回来,那个人几年后就会死,而且,是秩哥哥和男主一起促成的他的死亡。”

  “那是和我长得一样,完全以我的身份出现的人啊,”俞觉眼中出现了一抹委屈,低落道,“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我,而他却被那个你弄死了,我怎么会不害怕呀。”

  俞觉不知道,他这两句话一说出口,就将他所有的秘密全部暴露出来了。

  何秩轻易就消化了这些内容,竟是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他怜惜地拭去俞觉因为失落而涌出的一滴泪,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

  他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