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自我排斥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 这种罕见病目前在世界上还没有完全被治愈的病例, 天, 我感觉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我真的绷不住哭了,这么好的遥遥,命运为什么要如此不公的对待他!】

  【遥遥一定要坚持下去,不管多久我们都会等你回来!】

  【我不相信!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我一定是做噩梦了!为什么会这样?一觉醒来本命病了还退圈了,这换了谁能接受得了?!】

  评论区里逐渐涌入的网友还在不断叠加楼层, 尽管当中还混杂着些许碍眼的评论, 没多久也都被祝遥庞大的粉丝群体喷的体无完肤,沉到最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网络上热闹非常,而身为当事人的祝遥却已经飞到了另一个国度, 重新住进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病房。

  为了尽可能给出一个相对完美的手术方案, 祝林深特意将国内曾接手过祝遥病症的医生全都请了过来,一群医生站在祝遥床边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是询问又是检查, 好半天才结束离开病房。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祝遥靠在病床上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下意识朝祁宣的方向伸出手, 随后悉悉索索地将脑袋埋进了对方怀里。

  “好累……”祝遥小猫似的蹭了两下,小声嘟哝道, “这些医生问来问去,问的我头都大了。”

  “等手术过后就好了,”祁宣轻轻拍着怀里的Omega,温声问道,“想睡一会儿吗?”

  “还行,不太困,”祝遥忽然仰起头笑道,“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

  “嗯,有玉米排骨汤,还有小笼包。”

  祝遥眼睛一亮:“你做的?”

  “嗯,我做的,”祁宣被祝遥这样子逗笑了,“吃么?”

  “当然吃啊!”听到这话,祝遥连忙坐直身子等待投喂,“你是不知道这医院里的饭有多难吃,我都不敢想象我哥这么多年一直在这边是怎么过下来的。”

  “嗯?”病房门忽然被打开,祝林深手里拎着餐盒走进来,随意抬手推了把祝遥的脑袋,“我不在就说我坏话?”

  “哪有,”背后说人被当场抓包,祝遥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哥,我刚是在夸你呢,说你坚韧不拔,不惧环境艰苦……哎呦,干嘛又推我?”

  “让你赶紧吃饭,”祝林深把餐盒放到小餐桌上打开,“这是妈还有祝婷给你做的,都是你喜欢的。”

  “哇,这么丰盛?公司那么忙,姐今天居然也有时间下厨了?那我可得多吃点,不能辜负她们的心意。”

  “嗯,快吃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晚点再过来。”

  话落,祝林深便要转身离开,临走前,他装作不经意地撇了祁宣一眼,又淡淡收回眼神,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祝遥吃着小笼包和家里做的菜,没一会儿就撑的肚子圆滚滚,靠在床边不想动弹。

  “啊,不行了,吃不下了。”

  “好,吃不下不吃了,”祁宣起身把小餐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你坐一会儿,我出去收拾一下,待会儿回来陪你出去走走?”

  “好,你去吧。”

  祝遥笑着看祁宣从病房离开,然而就在房门被关上的刹那,嘴角的笑意却荡然无存。

  他慌忙掀开被子,甚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好便踉跄着跑进洗手间,将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胃部痉挛和后颈的刺痛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睛因为受到强刺激也已然变得通红。

  他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体日渐频繁的病症反应也开始映射到生活的每一处细节中。

  可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也不想让祁宣担心。

  祝遥靠在洗手台旁缓了一会儿,又用凉水洗了脸,再三确认自己没什么异常之后才推开门重新躺回床上。

  祁宣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昏昏欲睡的祝遥听到声音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含混不清地嘟哝道:“怎么这么久才回啊?”

  听到这话,祁宣动作一僵,只是这细微的异常却并未被祝遥所察觉。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林深哥,”祁宣不欲多言,话锋一转,又问道,“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不舒服么?”

  “啊,没有,”祝遥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尽量遮掩自己的异样,“估计是打哈欠打的吧……对了,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咱们现在出去吧。”

  “嗯,好。”

  两人出去在医院周围走了一圈才回来,逐渐增加的疲惫感让祝遥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病房内散开,祁宣坐在床边看着Omega恬静的睡颜,眼底情绪却格外复杂。

  他弯腰替祝遥掖好被角,随后起身离开病房,乘坐电梯上了楼。

  一早就接到通知的医务人员已经在准备室里准备好了所有的用具,祝林深站在门口看着逐渐走近的祁宣,在对方临进门之前忽然抬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想好了?”祝林深扭头看向祁宣,目光沉沉,“走进这道门,可就没有你后悔的余地了。”

  祁宣对上祝林深的眼神,良久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去。

  “我不会后悔,”祁宣握住门把手按下,“林深哥,开始吧。”

  话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房间。

  冰冷的设备均匀地发出滴滴声,祁宣趴在床上,手脚连同脖颈都被绑带牢牢地束缚住,只露出尚未完全恢复的腺体任人宰割。

  粗针头毫不留情地刺入腺体,绝对领地骤然被侵犯,祁宣瞬间绷紧了身子,额头青筋暴起,暴怒的情绪倏然冲进大脑,与理智对垒交锋。

  为了保证抽取出腺液的纯粹性,alpha在腺液抽取时不能提前注入麻药,只能硬生生地扛着,犹如野兽被困入笼中,再也挣扎不得。

  混杂着鲜血的液体被源源不断地抽入针管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在祁宣的感知里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太阳穴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脑袋里仿佛正在被人拳打脚踢,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更是愈发强烈,到了最后,祁宣甚至在嘴巴里隐隐尝到了血的腥甜。

  然而这只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