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宣起身点点头, “林深哥我这就过去。”

  临走前, 祁宣还像是安抚一般勾了勾祝遥的指尖, 随后才在祝林深的注视中走出病房。

  祝林深顺手把病房门关上,随后慢悠悠地走到祝遥病床旁边坐下, 眼中难得带着几分笑。

  “和好了?”

  “嗯。”祝遥轻轻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刚刚祁宣安抚信息素的作用,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恢复了不少。

  他半撑着胳膊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祝林深见状主动上前伸手帮了一把。

  “你想通了就好。”毕竟,多一份牵绊,就能多一份求生的希望。

  “对了, ”想起正事, 祝林深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那天究竟是怎么晕倒的?”

  从祝遥进医院开始,祝林深就着手安排人调查当天发生的事情, 没多久就发现了那个和祝遥撞到的omega不对劲。

  他当即就让人去找那个omega, 可派出去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人失踪了,就连工作那段时间的名字都是假的,很显然是蓄谋已久。

  听着祝林深的话, 祝遥垂眸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一边回忆一边道:“我当时就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后来有工作人员找我, 我就把电话挂了往那边走。”

  “走到拐角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个omega,我看他胆子小, 就帮他把东西捡起来安慰了两句……”

  话说到一半,祝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猝然凝住!

  祝林深见状连忙追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哥,”祝遥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颤抖,眼睛倏地红了“我好像有猜测了。”

  劣质烟草味掩盖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残存其中熟悉却又模糊的气息,在这瞬间仿佛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让人胆战心惊又细思极恐。

  “什么?”此话一出,祝林深噌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你知道是谁在背后对你下手了?!”

  “……现在还不敢确定,”祝遥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几乎嵌进肉里的指甲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愤慨,“我需要有更明确的信息来佐证。”

  “哥,帮我查个人,”祝遥在祝林深耳边说了个名字,又道,“我需要和他有关的全部内容,尤其是五年前的信息。”

  提到五年前,祝林深的眼睛倏地眯了起来:“你是觉得,这件事还可能和五年前有关?”

  那场发生在祝遥身上的意外是祝家人多年来的痛,尤其是祝林深,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让祝遥一个人去买东西。

  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去研究院,而是和祝遥一起去的超市,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么多年,祝林深一直在寻找当年那个omega,现在终于有了消息,各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入大脑,让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放心,我一定查个彻底。”

  另一边,刚做完检查的祁宣带着检查报告重新回到门诊室,负责检查的医生看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

  “祁先生,您的信息素数值现在很不稳定,甚至比刚抽过腺液时的数值还要糟糕。”

  医生长叹一口气,拿出两支营养剂递给祁宣,随后问道:“您是刚刚又释放信息素了吗?”

  祁宣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祁先生,在您抽取大量腺液之后我就和您说过,您近期腺体会非常脆弱,不能再释放任何信息素,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遇上这样不遵医嘱的患者,医生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一点点而已,”祁宣道,“左不过多恢复几天罢了。”

  “我这次做检查是想问您,我和祝遥的信息素匹配度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不同于常规检测中匹配度只有简单几个数值,这次祁宣和祝遥做的检测几乎包括了各个方面,在祝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祁宣做了许多检查,如果撸起袖子去看,胳膊上还有好几个因为抽血而留下的针孔。

  “嗯,刚出来。”医生点点头,随后挪了挪电脑,把检测报告呈现在祁宣眼前

  “从数值上看,您和祝遥先生的匹配度非常高,完全足够成为给祝遥先生供给alpha信息素的供体。”

  “除此之外,我们从祝遥先生的血液中还发现了极少数属于您的alpha信息素样本,而且据我们观察,祝遥先生对您的信息素是不排斥的,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

  经医生这么一说,祁宣这才忽然意识到,好像自上次在海城祝遥咬过他的腺体之后,对方对他的下意识排斥动作就变得越来越少了。

  所以是他的信息素和祝遥的信息素融合了吗?

  医生并未注意到祁宣眼底的细微波动,又继续道:“照理来讲,您主动提出要为祝遥先生治病的这个请求是完全可以的。”

  “可问题在于这中间出了一点时间偏差。”

  听到这话,祁宣目光一顿,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您的身体素质很不错,信息素等级也很高,但是您先前已经抽取了太多腺液,腺体已经出于脆弱和干涸状态,没办法再进行如此高强度的信息素提取。”

  “而且您现在腺体恢复期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如果在此期间腺体被频繁刺激,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作为一个医生,没有办法让一个这样的患者去搭救另外一个患者,那不是我想看到的场面。”

  “半年么……”

  祁宣轻声念着,眼睛盯着屏幕,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面上,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有没有可以缩短恢复期的方法?”

  半年太长了,祝遥等不起了。

  “什么?”听到祁宣这么问,医生倏地睁大了眼睛,“您这是要揠苗助长吗?”

  “祁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和您讲明这其中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