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他没再去找过霍章柏,像是在刻意回避,只是还没等他回避多久便到了开学的日期。

  这些日子过得昏沉,室友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纷纷问他怎么了?

  应岑往日里并不是什么藏得住事的性格,但这件事却谁也没说,只是全都憋在了心里。

  大概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开学还没几天他就再次病倒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断断续续地发烧,因此应岑也没去医院,只是自己找了点退烧的药吃下,然后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在醒来的间隙看到窗外的天色暗了又明。

  本以为多睡睡觉就会好,然而这日睡着睡着浑身又滚烫了起来,嗓子又干又疼。

  他有些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喝口水,然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知挣扎了多久,滚烫的额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这对于此时的应岑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水,于是连忙寻着那片凉意靠了过去。

  大脑因为生病而迟钝了许多,所以应岑过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睁开眼睛。

  然后就见自己的脸紧紧地贴着一个人的手。

  他慢慢抬起头,然后看见了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掌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像是展柜里上好的玉器,手腕的线条优美流畅,隐没在衬衫的袖口里。

  这是……

  应岑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向上看去。

  然后看见了一道多日未见的身影。

第21章 克星

  应岑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脸颊上的触感却又真真切切地告诉他,眼前的人确实是霍章柏。

  他大抵是真病糊涂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刚才要是没有醒过来就好了,这样就能继续像刚才一样赖着他。

  但这个念头只生出了一瞬,应岑便想起了他那日的话,终究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舍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然而刚一动作便被人抱了起来,霍章柏似乎怕他冷,还特意在他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应岑刚睁开眼,还没完全清醒,加上还在发烧,脑袋有些发懵。

  因此拽着霍章柏的领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意图。

  于是连忙挣扎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放开我!”

  霍章柏常年健身,按住他就像按住一只抓挠的小猫一样轻易,充耳不闻地向外走去。

  “我不去医院。”应岑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说道。

  霍章柏闻言低头看了应岑一眼,只见他平日里白瓷一样的脸上此时烧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头发都被打湿了一半。

  “不去?”霍章柏似乎也急了,语气难得透着几分强硬,“你额头烫得都能煎蛋了。”

  “那也不去!”应岑本就在病中,心情瞬间更加烦躁,继续挣扎道,“你放我下来!”

  然而他哪里是霍章柏的对手,很快便被他抱到楼下,然后塞进了车里。

  司机将车开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刚到医院,就见已经有医生护士等在了门口。

  应岑不知为何对医院很是抗拒,挣扎得厉害。

  因此霍章柏没有把他放到转运床上,而是就这么抱了进去。

  给他看病的医生明显是被从家叫回来的,进来的时候气都没喘匀。

  给应岑检查了好后便连忙开了药让他输液。

  应岑进医院之前挣扎得厉害,结果进来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一节手腕让护士扎针。

  霍章柏听医生说完应岑的病情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应岑坐在病床上,只露出左手扎针,其余的地方全都裹在被子里,没有露出一丝缝隙,像一只巨大的白蘑菇。

  霍章柏知道应岑这些日子刻意避着他,也知晓一些原因,本来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还特意出差了几天,只是身边突然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霍章柏竟也觉得空荡荡的。

  于是最终还是提前回来,想着先来看看他,却没想到一回来就听管家说他这几日都没有下过楼,每天都在楼上睡着。

  霍章柏本来还以为他在闹脾气,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霍章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推开门就见里面黑洞洞的。

  他打开灯,然后就见应岑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有些不适应眼前的灯光,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霍章柏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然而并没有人应,只能看到应岑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不一样的红。

  霍章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手心像是被灼了一下,应岑额头极热,明显是发烧了。

  霍章柏瞬间什么也顾不上,抱着他想要去医院。

  应岑似乎对医院很排斥,但他刚才竟也慌乱到什么也顾不上。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