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听后道:“你说得在理。”

  裴勉思量道:“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牢房重地,又不动声色地杀死囚犯,此人定身份不简单。”

  云照思忖着微微点头。

  裴勉想了想,又道:“但现在,咱们的注意力并非在这上面,而是思考,对方这般胆大妄为,想来是能从中获取什么好处,否则必然不会在皇宫里大动干戈。”

  云照陷入了沉思,“那神秘人既急着杀人灭口,那定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裴勉应道:“没错,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思考的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能力出入牢房且不受怀疑。”

  云照猛地抬眸,“你是怀疑…………”

  裴勉指尖敲击桌面,“暂时不确定,不过多半是他没跑了。”

  云照听了愁容不减。

  他想,若凶手真是此人,那他必不会轻易放过,就是将他捅破一个窟窿,他也势必要替云昇讨回一个公道。

第30章 儿子好还是闺女好?

  不得不说,裴勉哄人的本事是愈发炉火纯青了,这不,但凡发现云照有一丁点儿要生气的苗条,他能立刻用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讨得云照的欢心,羡煞了府内的一众下人。

  于是,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裴勉依旧整日对着云照腻歪,云照也仍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六月的天气愈发让人燥热,某天晌午,因为裴勉有事回了将军府一趟,云照闲来无事,便只身去了闹市闲逛,顺便买了些糕点。

  抵达府邸后,裴勉还没回来,他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心里忽觉一阵寂寥。

  院内的那颗参天大树矗立在侧,明明枝繁叶茂,看着却不甚凄凉。

  “殿下,午膳已经备好,请随奴婢移步膳厅。”蓦地,一侍女走上前道。

  云照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他看了眼手里被捏得有些变了形的糕点,失神片刻后缓步跟了上去。

  到了膳厅,各色佳肴已摆满了膳桌,专属于云照的金色碗碟整齐地放在对门处,只看着便让人觉得这家主人的精致与奢侈。

  见云照来了,里头一个蓝裙的侍女立即屈膝行了一礼,道:“殿下,菜已备好,请殿下慢用。”

  说罢,她冲对面的粉裙侍女使了个眼色,那粉裙侍女会意,待云照坐下后,正准备握筷替云照布菜,被云照一个抬手制止了。

  他目光掠过身侧那张无人落席的座位,纵使已经饿得眼前发黑,但他还是决定等裴勉回来一起用膳,于是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伺候了,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应声道了句是。

  待人离开,偌大屋内仅剩下一人独坐。

  窗外蝉鸣依旧,饭菜却从一开始的热腾腾慢慢凉下,左右等不到人回来,云照清冷的眉宇逐渐布满了愠怒。

  那小子,莫不是掉茅坑里去了?

  心里不悦地嘀咕了一声,他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的指尖不停敲击着桌面。

  心里正气着,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云照登时怒拍桌沿———“啪”

  不等了!

  他低声斥了一句,心道自己堂堂大郢摄政王,离了区区一个男人还能活不下去了?

  心想着,他赌气似的踢了下儿裴勉平时坐的座椅,然后愤愤拿起桌上的筷子给自己夹了只虾。

  但紧接着他便打脸了。

  盯着纤细的手指上深一道浅一道的印痕,细微的痛感让他不禁怀疑这虾是不是真的煮熟了。

  不小的冲击使得云照心里一阵丧气,可他偏偏又不服输地上了第二次手…………

  然后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堂堂大郢摄政王,竟是个连虾都不会剥的酒囊饭袋。

  惊愕的同时他又立即否认,这虾如此难剥,一定是他们没有煮熟的缘故,绝非是自己的原因。

  这样想着,他心里好受了些,干脆两手一摊,把方才上街买的糕点拿出来吃了。

  撕开油纸,一股甜腻之香窜入云照鼻腔,肚子又难耐地叫了几声,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捏起一块酥糕送进了嘴里。

  细腻的口感混着云照最爱的干果香味,让原本怨气横生的人顿时消了大半怒火。

  很快,油纸里的糕点便被云照吃了个干干净净。

  届时屋外一阵躁动,云照竖起耳朵,当时便听出了是裴勉的声音。

  手上动作一顿,他视线瞥过眼前的狼藉一片,联想到裴勉看见此景后放声嘲笑的样子,他心里猛地惊了下儿。

  秉着绝不能被发现的原则,云照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

  …………

  …………

  …………

  ———“云照!”

  忽然一声高喊,云照身形一震,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忙不迭将那装着残渣剩饭的盘子藏到了桌子底下。

  恰巧裴勉进来了,一眼便瞧见了膳桌旁眼神飘忽的云照,心下疑惑的同时走上前问:“怎么了这是?一脸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