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秋再问:“你怎么知道?”

  呼延献答:“遇见过了啊。若他醒着,我和子行肯定已经死于非命了。”

  顾千秋继续问:“项良呢?”

  “唔……”呼延献顿了一下,似乎很为难,组织了一下语言,“在冷战吧。”

  顾千秋受不了了,往前一步,拽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你给我好好说话!”

  以前就知道他欠欠的。

  但没想到,他能这么欠!

  结果这个行为,又不知如何戳到了呼延宗主的笑点,闷闷笑了两声,道:“好了好了。子行和项良一起进了我的幻景,暂时都还没死。”

  顾千秋松开手。

  既然呼延献这么做了,应该当时的情景,他只能这么做。多问无意。

  谈话期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这里居然是一个寝室模样的宫殿。

  最里面,有一张雕花的大床,挂着不少浅色的帷幔寝帐,颜子行睡在其中。床头摆着个素白玉瓷瓶,里面插着不少发钗,呼延献走过去,直接把头上的莲花钗是随意丢在里面。

  顾千秋问:“项良呢?”

  呼延献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

  角落里,地上,项良也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任人鱼肉。

  看来,虽然呼延献用的词是“冷战”,但双标得非常明显,令人放心。

  顾千秋的食指就微微动了一下。

  “别想了。”呼延献在一边说,“不能这么弄死他,得到幻境里去。”

  顾千秋回头,报以鼓动的目光:“那还等什么?呼延宗主,就是你了,上啊!”

  呼延献无奈道:“我倒是想。但是,我的幻境维持了他们的性命,我一走,就谁也别活了。”

  这时候,呼延献忽然笑了一下。

  跟以往的笑意都不太一致。

  他轻声说:“千秋,把他带出来吧。”

  郁阳泽表情瞬间就不好看了。

  这种地方,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旁人跑都来不及,他自己不去,反而让顾千秋去。

  怎么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呼延献貌似没看见郁阳泽,还是看向顾千秋,目光轻轻的:

  “我不可能再在这里呆上两千年。千秋,今日事毕,无论成功与否,无论有没有人和我同行,我都要走了。”

  “好无情啊。呼延宗主。”顾千秋顿了一会儿,才说。

  “但你若愿意留下来陪我……”呼延献忽然话锋一转。

  顾千秋直接打断:“那倒不必。来,告诉我怎么进去。”

  呼延献闷闷地笑,说了方法,又道:“顾盟主就如此不想与我相处么?好叫人伤心啊。”

  顾千秋认真道:“以你我这个性格,当得了君子之交,必要时也可以为对方拼拼命。但不能日日呆在一起。不然,我会忍不住弄死你的。”

  呼延献又问:“那郁阳泽呢?”

  郁阳泽冷不防:“?!”

  顾千秋也是莫名其妙,回头看了郁阳泽一眼:“关他什么事?”

  呼延献说:“我不行的话。他呢?你也不愿意跟他呆在一起两千年么?”

  顾千秋先是不由自主地思考了一下:好像,还行。

  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不是,你有病啊?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人关在一起两千年?跟谁坐牢,就不是坐牢了吗?”

  呼延献看着他,表情很奇怪,就开始笑。

  一边笑,他还一边摇头:“你啊,你啊……”

  顾千秋危险地咪眼:“我怎么了?”

  呼延献忽然道:“你知道同悲盟有一种很名贵的木材么?笔直、愚笨。非常稀少,而且只在同悲盟生长?”

  顾千秋:“愚笨?你这个词没用错么?”

  “不要关注这些细节,你且说,你知不知道它的名字就行了。”

  “不知道。”

  “……叫顾千秋。”

  “必不可能。我山上种的都是雪松冷杉,哪有这么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