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审判结束,负责执行裁决的士兵们已经走上来,轮流将他们押送到准备好的巨大铡刀下。

  头颅回归土地,鲜血将冲刷一切罪恶。

  放哨的看得胆战心惊:幸亏他只是最底层的喽啰,分不到什么战利品,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最终还能被留下来劳动改造。

  不过劳动改造的日子应该就和奴隶差不多吧。

  他想起奴隶们过的日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快去死更好一点。

  负责登记劳改人员的士兵已经拿着本子站到他面前:“名字?”

  “森特。”他磕磕绊绊地回答。

  他曾经也是出生在一个平民家庭里,是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可惜,后来他们家欠债越来越多,都变成了奴隶。

  森特在被卖出去之前逃走了,后面就加入了强盗团。那时候大家也就叫他放哨的,没有人关心一个底层喽啰的名字。

  “好,这是你的身份牌,”对方写好,别在他的胸口,表情严肃,“好好劳动改造,认真转变思想。”

  森特听他语气还算温和,立刻顺杆往上爬:“劳动改造是要做什么?大人您以后是不是负责看管我们?”

  说着,他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币,挡住别人的视线,想要递到这位军官手里。

  “住手!你在干什么!北域不允许贿赂的事情发生!”对方反应剧烈,拧着眉头把银币塞回去,“等会自己把俘虏的财产按照流程上交,我先把你现在这个行为记下来,后面思想课的时候要好好学!”

  森特就这样被怒斥一顿,眼睁睁看着对方皱着眉离开,显然是不想再靠近他一步。

  所以说北域的人真的很奇怪!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不收钱的官!

  他们的劳改计划也很奇怪,一是没有人过来宣布他们是奴隶,二是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帐篷住着。虽然一百多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有些憋屈,但起码遮风挡雪,不会死在严冬里。

  三是他们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像奴隶一样时不时挨鞭子,每天居然还有两碗糊糊可以吃。作为奴隶,有领主大人这样的主人做梦都能笑出来。

  森特劳改第一天就迅速接受现实,勤勤恳恳挖那些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矿石,挖完之后带着最后成品去给督工检查,达到标准后就能够领一碗糊糊。等到下午的工作完成,晚上也有一顿。

  这一碗糊糊基本上是豆和米混在一起煮的,算得上粘稠,还加了点盐,呼噜呼噜一口就能够吞进肚子里,随后工作的冰冷的手脚都会温暖起来。

  他心满意足地一擦嘴,然后就看到以前认识的某个游手好闲的同僚磨磨蹭蹭带着不足数的矿石过去。

  果然,督工眉头一皱:“不合格,只达成任务一半,今天只有半碗糊糊你。”

  那人还想再说几句好话,搭上明显具有分配食物实权的督工,结果又被一通训斥。

  这位督工没有上鞭子,而是让守卫把他压着,召集所有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进行一通思想教育,并让他当众承认错误。

  虽然不是鞭子,但这种大庭广众下的教育还是狠狠折了他的脸面。

  结束教育后,那人只能最后一个领到糊糊,满脸火辣辣的。

  森特移开目光在心里叹气,慢悠悠舔干净碗里的东西:有些人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干活的奴隶是会死的呀。

  显然有的人认清事实的速度就是慢。

  刚刚还被斥责过的人吃完糊糊还没有填饱肚子,扭头就找上旁边的人。

  被他欺负的人在强盗里面也是底层,工作做得又慢,刚刚才领到自己的糊糊,结果就被人盯上了。

  “喂!把你的东西给我!”那人亮出大拳头,恶狠狠地吩咐。

  底层小弟可怜巴巴地护着碗,环境的改变也给了他勇气,让他弱弱地挣扎强调:“这是我的。”

  “我管你!”那人一耳光扇过去,就要抢糊糊。

  森特冷眼看着,主人根本不会管奴隶间的弱肉强食,还是得自己反抗才行。

  然而,他再次被打脸了。

  “你们干什么?劳改营禁止打架斗殴!”守卫看到这一幕,立刻怒吼起来。

  “我没干什么。”那人反应很快想要解释。

  可惜守卫们早就看清楚了,立刻把人抓走,顺便把糊糊还给底层小弟。

  “按照劳改的规定,劳改中禁止打架斗殴,抢夺食物。你要被鞭打十下,接下来一个月,你的食物分一半给他。”

  “什么!”这下那人真的慌了神,拼命挣扎起来,“他不过是个喽啰!”

  “不管你们之前什么身份,现在你们都在劳改。”守卫不动如山。

  森特围观着,眼珠子都要不会转了:太让人惊讶了。

  他看着被逼着井然有序地工作的前强盗们,真心对奇怪的北域人感到好奇。

  夜幕降临,吃完晚饭,森特也累得不清。

  给他们布置的任务不算压榨人,但也绝对不轻,维持在一个足以让所有人疲惫不堪,动不了一点歪心思的程度。

  他们被聚集在一起,驱赶着向前,以为要回去休息。

  没想到,终点居然是一间大房间,而督工则在房间高出一截的平台上拿着本书站着。

  “现在开始思想改造活动,我念一句,你们跟着读一句。《北域管理条例》第一条……”督工决定从北域基本法规开始。

  乌泱泱一群人被迫站在下面,跟着念诵,很快就有人昏昏欲睡。

  森特开始还担心偷懒会被发现,然后遭到惩罚,但很快就撑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偷偷眯眼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