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珈禾既无语又好笑，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却平静下来，他靠在沙发上点开其中一张照片，网速有些慢，图片的清晰度又太高，从模糊到清晰的几秒里裴珈禾被陆云祁太过直接的身材优势狠狠冲击到了一瞬，从上到下完全被包裹在赛车服里的身体呈现出非常漂亮而流畅的身体线条，像一头敏捷的豹子正蓄势待发。
这张照片应该不是近照，陆云祁没戴头盔，比起现在要显得更青涩些，一张惹人注目的脸上却面无表情甚至有几分阴郁，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冰冷无机质地看向镜头，像与此刻的裴珈禾对视。
裴珈禾退出去又点开其他的照片，陆云祁恐怕是把手机里的存货一股脑全发过来了，再往下翻还有他看起来十六七岁还在青训时的照片，个子在同龄人里依旧显得很高，裴珈禾心下微动，把那几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陆云祁还给他发了两条语音。
“嫂子，我是不是很好看？”
“你要不要过来看我训练，我带你去洛安吃东西。”
语气黏黏糊糊的，尾音拉长带着明显的笑意，和照片上那冷漠又阴鸷的样子像两个人，裴珈禾将聊天记录往回拉，又存了几张照片。
他回了个信息过去，“父亲让我过去盯着你，他很担心你。”
陆云祁几乎是秒回，“你又不是我的保姆，他怎么总让你干这干那。”
他又道：“那你担心我吗？”
见裴珈禾这边又是半天没动静，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来，“嫂子，你每次不理我的时候，我都急得想钻进你心口听一听你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陆闵之说话不好听，但这次我竟然觉得他说的没错。”
“你要不要过来盯着我啊？”
他说话的时候有明显的喘气声，裴珈禾道：“你在干什么？”
“在跑步。”陆云祁把跑步机的速度调低了些，幽怨地道：“你总是转移话题。”
“我问了这么多问题，没有一个正面回答我的。”
裴珈禾耳朵尖不知为何突然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红意，他道：“很好看。”
“我会去看你训练的，等年后安抚剂上市的事情忙完。”
陆云祁得到了明确的回答却不依不饶，“如果他不说，你也会来吗？”
大概是因为他眼下没在自己身边，裴珈禾竟然难得坦诚地道：“会的。”
“我也会……担心你。”
陆云祁那边半天没有声音，他从跑步机上下来，走到没人的角落里蹲在地上，心跳得很快，他迟钝地把手机移到心口，又挪回耳边，“嫂子，你听到了吗？”
裴珈禾不明所以，“什么？”
陆云祁张了张口，忽然笑了一下，“我想亲你。”
裴珈禾整张脸都红了，他没有吭声，只是把电话挂掉，窝在沙发里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
他还是很难直面陆云祁太过直白的表述。
***
安抚剂在几个试点城市的反响很好，质检部门的抽查也过关之后得以提前进入市场，W&H一时之间再次在普通民众间得到了一致好评，集团的对外形象简直风头无两，股价也往上再涨了些。
陆闵之久违地出席了一次董事会，另外几个董事也就跟个鹌鹑一样没敢吱声，毕竟W&H是家族企业，他们这些拿分红的外人有些时候还是闭上嘴比较安全。
散会之后裴珈禾被陆闵之留了下来。
他顺手整理了留下来的报告，陆闵之道：“云琛之前跟进的腺体移植项目，恐怕要暂时停一段时间。”
“你不用过问，我这段时间会留在公司。”
他道：“云琛之前跟你提过多少？”
裴珈禾手头的动作没停，他拿不准陆闵之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只是道：“云琛没有说起太多，他先前说国外的项目研发部一直催促经费不够，还有就是伦理问题。”
“毕竟一旦人造腺体正式宣告投入使用，将来会有一段时间的性别失衡，Beta的数量可能也会因此减少。”
“就算初衷是为了帮助某些分化困难人群能够减轻痛苦，但如果相关法律和市场监管无法及时跟进的话，我们最开始的研究其实就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陆闵之抬了下手，“的确如此，他当初的担忧也是我一直不太赞同他做这个项目的原因。”
“先停一停吧，不要对外透露消息。”
陆闵之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头，他有时候真是厌烦陆云琛这张管不住的嘴，总有些不该说的话要告诉裴珈禾。
陆闵之对裴珈禾的好不假，陆氏明面上的很多项目裴珈禾了解得比谁都清楚，但他也不得不格外提防他，毕竟只要那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而裴珈禾倘若再知道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裴珈禾点点头，道：“好的。”
他拿着收拾完的资料走出会议室，脸上恭敬的笑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陆闵之在说谎。
项目根本没有停止，而从他之前查到的消息来看，这个项目陆闵之才是主要负责人。
他只是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
陆闵之还以为他对过往一无所知就已经如此防着他了，如果知道当年的真相他已经查清楚，是不是要立刻把他杀了才安心？
要是他知道，陆云琛的死也和自己有关的时候，又会想什么呢？
是后悔同意陆云琛娶他，还是后悔，他当初做的那些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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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