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回答,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一脸局促的向晴。

  她化了淡妆,显得很精致,本就漂亮的脸上挂着微微的愧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波点长款羽绒服,腰部有收紧,衣领那里是甜美的蝴蝶结领,光腿神器下穿着一双白色的中筒靴,我能一眼看穿她现在的衣服,比以前更有质感,应该贵了不少,但依旧是我认不出的牌子。

  今天的她,似乎成熟稳重了一些。

  “舒姐,你好些了吗?”向晴轻声问。

  “你说呢?”我冷淡地看着她,经过我被绑架的事,我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

  说完,我便回到了床上拿起手机玩,并不想理她。

  向晴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坐下,眼睛不敢直视我,却又忍不住瞄我,我皱着眉头收起手机问,“有事吗?”

  “没事,就是担心你的身体。”向晴咬了咬唇,依旧轻轻回答。

  “巴不得我死的人,为什么担心我的身体?”我故作惊讶地反问。

  向晴的小脸顿时失了血色,显得苍白起来,她使劲摇头,“没有,舒姐,我没有巴不得你死!”

  我冷声道,“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码头仓库时,你明明听到了我的呼救,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跑去跟靳寒他们说,我不在那边?后来靳寒他们找过来了,连何康手机铃声都能听到,而我那么声嘶力竭的呼救,你却听不到?”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向晴脸色十分难堪,她嗫嚅道,“舒姐,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应该也比较熟悉我,不是吗?我只是那时候没听见,我可能是有些耳背。”

  “学声乐的人耳背?!”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向晴,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那晚靳寒应该和你说了,我和他马上就要离婚了的事,你急什么?”

  向晴被我戳穿了心中的阴暗面,她似乎也无法接受自己做过那样可怕的事,她哭了起来,“舒姐,对不起,我最近可能是疯了,我、我好像喜欢上了靳总!”

  我本来还有一堆话要怼,这一霎都堵在了嗓子口,说不出来。

  向晴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他动心,可他总是很强势地介入我的生活,不知不觉,我竟然习惯了他的存在,我开始自卑,我配不上他,我更比不上你,所以才会突然鬼迷心窍,做出那种事,舒姐,对不起,你不要告诉靳寒好不好?”

  一告诉靳寒,他可能接受不了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变得那么善妒和狠毒。

  我觉得很可笑,“向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还是喜欢上了他为你一掷千金的大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我懂,我看你现在穿的衣服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爸的手术,你家拆迁的房子,都是靳寒解决的,你习惯的是这种金钱权利带来的便捷吧?”

  “不是!”向晴激动了起来,她似乎无法容忍我玷污她的感情,她红着眼睛,“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单单为了钱,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那个人啊!”

  “还有,舒姐,并不是靳寒让我心里种下了物质的种子,而是你。”向晴又说道,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悲哀,又有些坚定。

  “是你让我见识到了真正富裕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之前穿的那些衣服,饰品,我都查过,很贵,还有你借我租婚纱的钱,那么轻易地借给我这个不熟的人,还不着急我还,还有齐舟阳跟我说过的你的车,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并不了解也从未渴望过的。”

  我确实震惊,事到临头,还是我促使了向晴拜倒在靳寒的西装裤下?

  是我用金钱的力量扭曲了一个纯洁女孩的灵魂?

  好吧,我可能真有点炫耀的意思,上一世向晴的出现让我家破人亡,这一世我可以成全她和靳寒,但心理上总有点不平衡,故意做了一些小心机的事情。

  “你可以走了。”我懒得再和向晴多说。

第84章 结婚贺礼

  向晴见我不再搭理她,她起身,双手垂在前面握着手提包,温顺乖巧的姿势,“舒姐,靳寒说你离婚不要他一分钱,你……还是别这么傻,九年的青春,总要得到一点补偿,女人最珍贵的就是青春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我真是要被气死了,小三还来劝即将离婚的原配不要净身出户,难不成她觉得自己很善良?

  还有,她竟然知道我此爱了靳寒九年!

  她肯定有些得意,又有些同情,我一厢情愿付出了九年,还不如她出现短短几个月,这么一对比,她也知道靳寒对她有多好。

  靳寒和她说的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不是第一次变成笑话,多被向晴嘲笑一番又怎么样?

  沉不住气,就会闹得很难看,我忍到离了婚就好,时间总会抚平人心。

  “茄子肉沫来喽!”邓晶儿拎着打来的饭菜,兴冲冲地回来了,发现我脸色不对劲以后,她眉头一皱,“怎么了?小脸都要垮下来了。”

  我挤出笑容,“给你听个东西。”

  说着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刚才的录音。

  邓晶儿听完后,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气得脸都红了,嘴里骂着,“妈的那个小碧池,心那么毒,居然想害死你?不行,我要追上去给她两个大耳巴子,气死我了!”

  “晶儿,别去了。”我摇摇头,“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怎么追?”

  “她不也是海大音乐系的吗?我去拉横幅,雇人用喇叭守在那里骂她,不把她骂到退学,都算我邓晶儿没本事!”邓晶儿愤怒地说。

  “我和靳寒马上就离婚了,还找向晴干什么?”我幽幽道,“等我离了婚再说,报仇的事要挑一个黄道吉日。”

  邓晶儿一愣,“意意你怎么还搞迷信?”

  随后她又问,“什么才叫黄道吉日?”

  我笑道,“比如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当做贺礼就挺好。”

  这个主意,顿时让邓晶儿眼睛一亮,她竖起大拇指,“对,这玩意单独给靳寒听都不行,他万一鬼迷心窍,反过来袒护向晴,那适得其反,不如选个时间地点,给大家都听听,看向晴还好意思见人吗?”

  “嗯,靳寒为了她愿意和我离婚,那就说明他们结婚的几率很大,不要急。”我反过来还要安慰邓晶儿。

  吃过饭,天色渐晚,我让邓晶儿早些回去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静悄悄,只有外面时不时传来护士们匆忙的脚步声。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刷着朋友圈,一堆等待着跨年的人刷屏了,看起来很幸福。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直到零点被烟花声惊醒。

  海城的围水广场每年元旦和春节,都会统一安排烟花跨年,很盛大绚烂,是许多小情侣一起跨年的好去处,以前我也想要靳寒陪我去,但是从来没有如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