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都那么严重了?

  卿鸟下巴掉落。“那你不去拯救一下世界吗?”

  “我的世界就在这里,在我眼前。”

  五条悟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不假思索。卿鸟心头一热,目光微颤,但又很快将想要拥抱少年的冲动按下。

  白毛没感觉自己刚才撩了少女一下。他十分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你干嘛要把小惠抹掉?”

  啊这……

  卿鸟垂眸仔细回忆。

  “宿傩切了虎杖的手指要喂给小惠吃。感觉像是要换受肉/体。”

  她的咒力极限抹不掉十几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只能委屈小惠了。

  “所以我现在感觉不到咒力是抹掉小惠的反噬吗?”

  “基本是这样没错。等小惠掉回这个世界,你的咒力应该就能恢复了。”

  于是两人同时抬头看天。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卿鸟记得有好一些被她用术式抹掉的东西都还没掉回来呢。

  区别于落陷的城,慌乱的人,五月里的夜,灿烂星光与月光相辉交映,美不胜收。

  五条老师探视完钉崎的伤,安慰精神状态不佳的虎杖,最后一个人站到阳台上。

  “小鸟醒了哦。”

  懒洋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五条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去休息吗?今天忙了很久吧硝子。”

  “最忙的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家入硝子走到五条悟身边。她想起那个少年固执的模样。身边的男人,高专时期也是那样自大、不在意身边人的目光与评价。

  “不是自己的世界,就格外任性呢五条同学。”

  “那个小鬼。”五条悟转身背倚阳台围栏。语气里满是嫌弃,表情却很复杂,有羡慕有感慨也有无奈。

  他当然有资格任性。他是放弃了自己的世界来的。

  五条悟没有太多时间休息亦或是停下脚步。他又要去到城市的另一边,祓除那些源源不断滋生的咒灵。他抬步就要离开,口袋里的手机霎时震动起来。

  是卿鸟。

  “嗯?”五条悟狐疑地接起电话。“小鸟?”

  “前辈,我知道怎么对付两面宿傩了!不用再让悠仁吃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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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天元成为两面宿傩的受□□,最后封印在狱门疆内?”

  “可是十一年前的同化失败已经导致天元加速衰老,并向更高次元的生命体进化。祂现在的状态应该无法成为受肉/体。”

  卿鸟伸手挠挠自己的脑袋,“天元的灵魂无处不在,祂失去了肉/体的束缚。但那只满脸缝合线的咒灵触碰到灵魂后可以随意改变形状,以他的术式能力推断,只要灵魂不死,他就能重塑肉/体。是肉/体高于灵魂,还是灵魂高于肉/体,我们可以试试。”

  五条前辈两手抱肘倚墙而立。

  计划到这里,是可行的。但依旧有漏洞。

  “天元不配合,重塑肉/体失败,又或者……”

  “不配合就打到祂配合为止嘛。”白毛少年含着棒棒糖坐在卿鸟身侧。17岁的他就准备阻止天内理子的同化,和杰一起与咒术届宣战。

  怎么28岁的自己反而有点束手束脚。五条悟不明白。

  “为了确保重塑不会失败,我会让那只咒灵和天元在我的领域里完成「转变」。”实际上卿鸟没准备赌肉/体和灵魂到底哪个才是主导。她从一开始就准备“强制”灵魂高于一切。

  在她的理想乡里完成受/肉的步骤。

  男人眼罩后的目光落到少女身上。

  此刻丝毫没有咒力的卿鸟,倒是很敢想。

  嘛,这才是她,是他碰巧带回来的叛逆后辈。不受约束不受束缚,敢想也敢做。投射了他内心被上了枷锁的小人。

  “为什么一定是天元?小鸟还有别的理由吧?”

  状态尚未恢复的少女点点头。“那日和天元那个垃圾桶脑袋聊完,我一直在想。在没有天元结界的海外,不论是咒灵还是咒术师都很少,非术师的世界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星浆体、六眼与天元以因果联系在一起,实际是为祂的「不死」打补丁。”

  “非术师的世界根本不需要进化。天元既不能让咒灵不滋生,也不能压制古老的诅咒,还不如能关押魔鬼三五百年的法器有用。祂的存在更像是强行拔高这个地方的咒力影响,陷入咒灵等级高,咒术师等级更高,于是咒灵等级再提升的恶性循环里……以便咒术界更好的控制非术师。但是每日奔波于咒灵间,甚至牺牲的咒术师,并不是头部掌权的家伙。”

  在这个怪圈里,受害的永远是她的同伴。卿鸟不喜欢这个束缚圈。

  “一个没有天元的咒术界,是真正生态平衡的序幕。”少女抬眸看向曾经的老师。目光坚定。“也是咒术师的尽头。”

  虽然找一具受肉/体吞下20根手指,然后用狱门疆将两面宿傩封印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但五条悟愿意让卿鸟一试。

  男人几步走上前。

  出了奇的,过去每一个瞬间都防备他靠近卿鸟的少年,今天没有摆出随时要决斗的姿态。

  “如果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