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诶?

  那表示她刚才在想自己低头亲她那样的事吗?

  五条悟眼神一亮, 刚想迈开步伐走回卿鸟身边……就被迎面而来一辆术式卡车撞飞了。

  教学楼的墙面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字人型的空洞。留下五条悟逆天的身高与大长腿影像。

  结果就是要说的话一个字没能说出口,还获得额头长包成就。

  夏油杰托腮, 用筷子戳戳五条悟额头上红到发亮的鼓包。丢下两个字:“活该。”

  他和卿鸟晚上有个2级任务。准确的说,是夏油杰有个单独的2级任务,但卿鸟可以想象咒灵等级提高以及术式进化的能力很好用,哪怕是低级咒灵也能让任务显得不那么无聊, 酣畅淋漓地战斗一场。

  美中不足,降服后咒灵的等级与能力会恢复到卿鸟想象之前的模样。

  夜晚的歌舞伎町总是热闹非凡的。唯有一栋楼被围上了警戒线,里头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

  夏油杰翻身上到三楼, 从犄角旮里暴力地把咒灵拽出来扔到一边。日常和他配合完美的少女今天却是心不在焉。甚至在咒灵靠近她的瞬间, 握着手里的术式大锤一下把咒灵祓除了。

  咚——

  “……”

  “啊……”卿鸟抬头, 猛地想起这不是她的任务。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任务金要归我哦。”

  “有心事吗?”夏油杰走到卿鸟面前, 弯腰与她平视。“来都来了,要不要偷一杯?”

  视野里的歌舞伎町灯红酒绿,两个身着暗色校服的少年少女坐在漆黑一片的高处。夏油杰手边放了一瓶矿泉水,卿鸟手边放了一罐奶。

  “偷一杯就偷奶吗。”卿鸟托腮,“来都来了,好歹开瓶冬佩利啊。”

  “二级任务金哪里够开那种高级香槟啊。”夏油杰用矿泉水碰了碰卿鸟手里的灌装牛奶,算是干杯。“所以,小鸟最近在烦恼什么?十分依赖大脑的术式不适合心事重重哦。”

  卿鸟喝了一口草莓牛奶,甜到去世。也不知道五条悟那家伙怎么那么爱喝这玩意儿。

  夏油杰并不奇怪卿鸟的沉默。这位奇怪的同期生看起来过分“开朗”,但实际上关于自己的事,一个字都未曾提过。是那种掩藏在“外向”表象下的,极度自我保护主义者。

  “我和灰原、七海一样,来自非术师家庭。”夏油杰自顾自说起来。其实这些话他也没和别人提起过,但如果是对象是卿鸟的话,好像可以没有阻碍地说出来。“父母算是寻常非术师眼中的‘废物’吧。”

  可他们对他的期望一直很高。自小就不让他做没有意义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为了长大后能成为有出息的人。

  “夏油同学。”卿鸟忽然喊住夏油杰。

  “嗯?”

  “不可以杀生哦。”

  夏油杰:……

  自诩比五条悟成熟不少的夏油杰,此刻很想做出和五条悟一样的行为——扯住卿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使劲往两边扯。

  “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不问过去,只看当下和未来。才是长大的意义吧。”卿鸟忽略夏油杰裂开的表情,随意向后一躺,望着满天繁星发起呆。

  夏油杰有句话说的对。她的术式非常依赖大脑以及思绪,不适合心事重重。

  “小鸟倒是有不少格言。”

  “毕竟我有一个白毛心灵导师啊。”

  居然说什么白毛心灵导师,你才多大。夏油杰好笑地看向身边很有故事的女同学,恰巧那双大而明亮的眼也望向他。

  四目相对,一人坦诚一人退缩。

  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淹没在春日晚风中,卿鸟视野里的星空忽然不见了。

  她疑惑地看着两手撑地,压在她上方的夏油杰。少年的气息离他很近,比上一次和五条悟在体术道场胡闹时还近。吵闹的歌舞伎町让人听不清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即便已经是如此相近的距离。

  卿鸟依旧是最初的模样,除了疑惑再无其他。

  夏油杰背着月光,面部融进浓浓夜色中,所以少女没有发现他神色细微的变化。

  “你小子!下次喝酒不付钱就打断你的狗腿——”

  下方传来非术师的喊声。

  夏油杰从怔愣中回神,他松开手坐回原来的位置。“抱歉。”

  卿鸟随之坐起身。

  原来是这样啊。少女心想。比起五条悟让她又气又烦的困扰,又想接近又想踹飞的矛盾,夏油杰的忽然靠近并不会让她产生额外的情绪。

  五条悟不按理出牌是一回事,反正他对每一个人都是那样,不足以构成烦恼。而她对五条悟不算敞亮也不算坦诚的心事,才是一切负面情绪的导火索。

  真糟糕啊。卿鸟忽然把脸埋进掌心,整个人沮丧起来。她居然对曾经的老师,有了奇怪的情愫。

  系统:……

  叫豆麻袋?这是什么人物关系和时间线?宿主你的想法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清奇?

  深夜。

  夜蛾正道拎着便当盒匆匆路过教学楼,在经过一堵墙的时候,步伐一顿,又倒退几步。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有五条悟人像的空洞。

  不仅如此,这里还留下了卿鸟的咒力残秽。很显然那位神奇的学生在这个位置想象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五条悟撞飞了。

  撞飞就撞飞吧,还严重破坏校园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