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衍这样做是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更重要的是,他不舍得让师尊备受折磨。

  连身边还有人他都顾不上避嫌。

  但在吻上的瞬间,他让谷蔓蔓马上离开这里,封锁住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谷蔓蔓目瞪口呆,觉得这个方法也再合理不过了!

  彦青霜的心魔估计也就是睡不到徒弟,现在徒弟主动送上门,不是正好。只是要辛苦一下路归衍,这种场合确实太潦草。

  一缕黑雾隐藏在角落,趁着混乱想攀上路归衍的脖子,被谷蔓蔓的鞭子卷住。

  谷蔓蔓捏着那缕黑雾:“你想对他做什么?”

  黑雾自知逃不出去了,声音歇斯底里:“彦青霜卑鄙小人,我死也要拿他陪葬!”

  “嘭”的一声,谷蔓蔓捏碎云鸢最后的挣扎。她回头看了眼,立马捂着眼睛,在食指和中指露出一条缝,替他们关上门。

  彦青霜充血的眼眶逐渐恢复原本的颜色,但毫无聚焦的眼神表明,神智仍旧没有恢复。

  这个吻相当粗暴,在口腔内肆意搜刮,唇齿被迫张开,所有的力都推向喉管深处。水迹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在纠缠中打湿整个下颌。

  路归衍完全没办法引导,失去理智的彦青霜,是真的想吃了人。

  强大的雄性气息此刻毫无保留地外溢,跨越几个阶的修为镇压更是让路归衍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他被彦青霜往后推去,踉跄几步被摁倒在桌。他下意识想抓住周边的东西,反倒打翻桌上的水壶。

  好在蜡烛并不在桌上,否则免不了一场火灾。

  衣服被大力撕扯,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薄薄的肌.肉紧绷,因为剧烈的胸腔跳动震颤。

  力突然停了下来,路归衍喊道:“师尊?”

  彦青霜抬起头,毫不遮掩的欲.念让路归衍一阵发慌。

  煞气入体的师尊,为何就像中了魔晶的毒似的?

  不好!

  路归衍挣扎着,结果衣服被彻彻底底撕成碎片。

  “师尊,醒醒!你中毒了,不要被毒给控制!喝水,对,师尊你快去喝水!”

  然而屋里的唯一一壶水已经被打翻,他更没有机会去翻找乾坤袋里的备用水壶,也没有别的方法可用。他的双手被拉高过头顶,双腿亦被具象化的灵力裹住,拉开抬高。

  被彦青霜禁锢住的他,就是剥光鳞片的鱼,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阿衍……你好漂亮。”

  彦青霜近乎病态地舔过路归衍的眼睛、脸颊、嘴角、下颌,最后停留在侧颈,留恋不舍。

  “好想……”

  吃掉。

  脖子那里的皮肉很薄,根本禁不住唇舌的碾压,很快被蹭红。

  茶水浸湿桌布,蔓延到路归衍身下,接触到裸.露的肩。前面是人滚烫的气息,后背是冰冷的水渍,他打了个寒颤。

  砧板上的鱼被捏住了鱼鳍,狰.狞的凶.器蓄势待发,碾过白嫩的鱼肚,沾上粘.稠的液体。鱼尾回光返照地翘.动,被凶器抵住,来回划拉。

  鱼肚可以下刀的地方很窄,偏偏动手的人想完好地剖出内里的东西,便用手来辅助。

  千钧一发之际,路归衍脑中竟无比清晰地连出一条线。

  为何那么多中魔晶毒的人,只有自己一人能抵抗,且排干净了毒素。

  他和彦青霜都以为是符修带来的强大精神力,能抵抗毒素对理智的侵蚀。

  可就算剑修或是别的修士没有刻意训练精神力,随着修为的增长,精神力亦会上涨部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一个不过十几年的符修,精神力如何能比得上好几百年修为之人?

  他想到阿娘死的时候,衣衫凌.乱,床边放着接鲜血的银钵。他离开后被火烧光的整个村子,难道不像是在杀人灭口?

  还有云鸢气急败坏的喊话:“你死了,彦青霜必死无疑!”

  彦青霜忙着调整凶.器的位置,松开对路归衍手的钳制。路归衍当机立断,用灵力凝出小刀划破手腕,塞进彦青霜口中。

  “嘶——”他抓紧桌布,高仰起头。

  灼热又粗.重的呼吸扫过手背,伤口在被用力舔.舐,吮.吸。

  血液流失的感觉并不好受,手脚的力气都在消散,心跳骤然加快,头也有些发晕。然而偏偏就是这种濒死的感觉,竟然带来难以形容的快.感。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晕倒前一刻听到的,是彦青霜撕心裂肺的喊声:“阿衍!”

  太好了,赌对了。他想。

  谷蔓蔓守在门口,不多时听见开门声。她看着一个人出来、衣冠整洁的彦青霜,眨了眨眼:“你不行?”

  “……阿衍用他的血救了本座。”

  “还能这样?”谷蔓蔓惊讶。

  “你守在这里。”

  “那你呢?”

  彦青霜眼里是山雨欲来的浓浓杀意:“还有另外一个人,必须死。”

  那是逃走的云鸾。

  谷蔓蔓得令,目送彦青霜远去。

  云鸢不过是被仇恨冲昏头脑,被舍弃掉的炮灰。真正潜伏在背后,甚至能用计中计借着九转流仙草让他们上当的,是云鸾。

  谷蔓蔓扮演大长老出现在云鸢面前是彦青霜的失误,打草惊蛇让云鸾弃车保帅,只是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动机。

  又或许某些人动手,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动机。就像老宗主将孩子扔进秘境争斗,纯粹就是为了乐子。

  -

  路归衍在彦青霜走后不久就醒了,因为彦青霜又给他渡不少灵力。

  他推开门,谷蔓蔓正交握双手,在走廊焦急地走来走去。

  路归衍扶着门框,虚弱道:“师尊呢?”

  “你醒了?!”谷蔓蔓说,“他去追云鸾了,让我守在这里。”

  “好,我们先回合欢宗。”

  “现在?你确定?”谷蔓蔓上下看了看浑身透着病弱气,就快死了的路归衍,担忧道,“你身体还行?”

  “无碍,”路归衍气若游丝,一段话分了好几口气才说完,“师尊开了守宗大阵,试图离开的人都会记录在册。我们回去处理一下,免得宗里起了内乱……等师尊回来,估计已经太迟了。蔓蔓姐身为三长老有权威,正好可以接管此事。我想,这也是师尊让你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蔓蔓姐,不,若月长老,你有信心吗?”

  “……”若月无奈叹了声,“你们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路归衍抿唇:“谢谢。”

  “那我把小白叫醒来照顾你。”

  路归衍不太赞同。

  “小白虽然只有金丹,但跑路贼厉害,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也不放心其他人。”

  “好。”路归衍应下。

  白珞晟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门,张大嘴说:“怎么了,你们表情好严肃。路师弟你脸色好白,涂了什么粉吗?彦师叔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路归衍哭笑不得:“白师兄,你错过了一场好戏。不过还有一场好戏,想不想看。”

  “想想想!”

  -

  宗里确实起了内乱,以大长老玉弦为首,将宗主别院团团围住。另有一波人挡在宗主别院前,两方人马对峙,剑拔弩张。

  最先守在玉弦闭关洞口的拾樾被打断双腿,扔到门边,他艰难支着佩剑还在抵抗:“你们……不许进来……”

  “哼,走狗一个,还配在本座面前吠。”大长老抬手,一把飞刀飞出。

  “蹭”的一声,飞刀被鞭子拦住,往相反的方向进攻,玉弦侧身后退,背后的小兵被扎了个结实。

  “啧,大长老不去好好闭关,在这里演什么篡位的戏码。热闹还是留给小辈比较好。”谷蔓蔓从空中翩然落下。

  玉弦眯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大笑道:“若月,你什么时候又换了皮。怎么,当合欢宗新弟子就这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比你阴暗爬行,背地里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有意思多了。”

  若月说着还不忘给白珞晟抛了个媚眼。

  白珞晟扶着路归衍,惊讶得不由自主掐紧路归衍的胳膊:“那不是蔓蔓吗,为什么有人叫他若月?什么情况!”

  路归衍轻轻皱了皱眉,扒拉开白珞晟的手指,说:“谷蔓蔓是合欢宗三长老若月的化名。”

  “啊?”

  “啊??”

  “啊???”

  白珞晟震惊,他追上的不光是小富婆,还是个长老!怪不得总觉得蔓蔓身上有股神秘的气质。

  若月挥了挥鞭子,道:“算了,跟你这种半截身体都入土还想着搞破坏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小白,小路,你们让开一点,姑奶奶我要开大了。”

  一时间两方人马陷入混战,白珞晟赶紧带着路归衍躲进别院里面。路过门口的时候,他顺手把拾樾也拖了进去。

  大长老修为停滞,现在已经完全赶不上若月,只能使用阴招,比如暗地里扔出好几把飞刀追着路归衍他们。白珞晟睡饱精力足,反应快,好好地把路归衍护住了。

  “嘿,没想到我也有照顾路师弟的一天,以前历练都是路师弟照顾我呢。”

  路归衍笑笑:“多谢白师兄。”

  拾樾在一旁,亦向白珞晟道谢。

  白珞晟高兴地挺起了胸膛。

  “如此,便好了……”路归衍说着,彻底不省人事。

  白珞晟紧张探探人鼻息,好在只是晕了过去。

  -

  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镀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色,清风拂过鸦羽般的睫毛,如同爱人的亲昵。一只手轻轻蹭着脸颊,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睫毛轻轻颤动,睁开了眼睛。

  “阿衍,你醒了?”彦青霜握住他的手,欣喜若狂地亲吻指尖。

  “你是……?”路归衍歪头,礼貌而矜持地收回手。

  彦青霜怔住,眼泪簌簌流下:“阿衍,我是你的妻啊,你怎么能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