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云州、璩州和泾州的兵力,在潆水汇合。”

  “是!”贺浔抬头看他。“主子打算何时夺回缙、雍二州,属下愿为前锋!”

  “拿到韩卓和完颜和澈的人头,二州自会兵不血刃地拿回来。”骑在马上的段明烛神色阴沉,他呼出一口气,随后望向远处的天际,微眯双眸。

  “韩卓要与朕玩心计,朕且奉陪。”

  ***

  回到军营已近子时,天仍是漆黑一片,丢了缙、雍二州,阖军上下无一人有睡意。

  中军大帐里,众人皆在。段明烛站在摆放着地图的桌子前面,以剑锋指着地图一处。

  “完颜和澈拿到缙州和雍州,很有可能继续向东攻打宁州,我们要提前做好部署。”段明烛说。

  “只怕宁州难守。”贺浔说道。“缙州、雍州、宁州三城毗邻,几乎一损俱损。缙州又是军事要地,缙州驻军有大量军械火器。如今失守,这些物资尽归北凉,他们定要会将这些用于攻打宁州。”

  段明烛视线定定落在地图上,面无表情,思索片刻才说:“宁州守不住,对吗?”

  大帐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除非用个什么计策,让他们无暇攻打宁州。”贺浔说。

  段明烛闻言,剑锋挪到了上方一处城池。

  “若是我们攻打中都,能否迫使他们回援?”

  “中都?”在场之人皆一怔。

  中都是北凉的都城,北凉王庭就在中都。

  “……是个好主意,但是太冒险了些。”在场有人说道。

  “不必真打,我们只是做个幌子,引他们部分人回援。如此一来,即便他们还有人要攻打宁州,也能跟他们打上这一仗。”段明烛说。

  贺浔一听,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若是在他们回援的路上做埋伏,说不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朕正有此意。从宁州回中必定要经过簌萝山,走山道,最容易埋伏。”段明烛转身,看向贺浔。“你带人去做埋伏,先看看他们领兵之人是谁,能一网打尽最好。”

  “属下遵命!”

  段明烛:“余下的人,随朕去支援宁州。”

  “是!”

  做好部署,大帐中继续议论细节之处。而帐外夜色昏暗,正在守夜的一个士兵已经将帐内所言听得一清二楚。

  ***

  与此同时,缙州府衙灯火通明,正在举办庆功宴。

  “一举拿下雍、缙二州,军师和札图安将军当数头功。”坐在主位上的完颜和澈举杯,遥遥一敬。“干。”

  众人一饮而尽,纷纷夸赞。歌伎和舞姬袅袅而入,笙歌乐舞不绝于耳。

  札图安喝了不少,已经脸色发红,他的酒杯不知滚落何处,只抱着酒坛向完颜和澈道:“区区二州不过开胃小菜,待将来殿下夺得大位,我札图安定为殿下打下北境十三州,恭贺殿下荣登大宝!”

  说罢,他抱起酒坛就灌,一整坛酒很快见了底,伺候在他身边的歌伎用帕子替他擦拭流到脖子上的酒液。

  宴席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卓看着札图安醉得脸色通红,看向完颜和澈:“殿下,不妨先把札图安将军送回去休息。”

  完颜和澈点了点头,吩咐侍从去扶他,侍从正欲上前扶起札图安,他却将人甩开:“我没醉呢!接着喝,喝!”

  随后,他又从邻桌取来酒坛灌酒。

  侍从有些不知所措,韩卓神色微见状,完颜和澈无奈一叹:“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酒过三巡,札图安已经喝了三坛有余。

  “殿下,如今军中士气足够,不妨我们乘胜追击,札图安再为殿下夺几座城池!既然已经拿下缙州和雍州,便可再向东攻打宁州,殿下以为如何?”

  闻言,完颜和澈沉思片刻,并没有立刻回话。在场的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起来,仿佛在议论继续攻城是否可行。

  “不可。”

  完颜和澈未言,韩卓却突然开了口。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所有人不禁纷纷望向他。

  札图安一拧眉:“你说什么?”

  韩卓起身,说:“这次能够拿下缙、雍二州,幸得与缙州知府里应外合,实属侥幸。若是真刀真枪地攻城,我们未必占据优势。况且晟军这次失力,定然会提高警惕。”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打了?回都城?”札图安反问。

  “是。”韩卓道。“王上已经病入膏肓,二王子一直在其身边,着实乃大患。”

  “笑话,现在回中都,仅凭着缙、雍二州,王上就能改立殿下为世子不成?”札图安嘲讽道。

  宴席上的气氛严肃下来,完颜和澈摆摆手,示意舞姬们退下。

  韩卓:“要夺位,就只能在新王继位之前逼宫。无论殿下手中有多少军功,王庭中都避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开什么玩笑!现在退兵回都城,那缙、雍二州都白打了!”札图安看向完颜和澈,忙道。“殿下,如今我们士气正盛,正好是攻打宁州的好时机!”

  完颜和澈也拿不定主意,面露犹豫。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