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咬我。”段明烛哼了一声,吻得愈发凶猛。他探舌撬开他的牙关,开始在他口腔中肆意攻城略地,沈扶连呼吸都不顺畅,更何况出声喊人,被迫任由面前之人为所欲为。

  推搡之间,沈扶身上的袍子愈发松松垮垮,段明烛嫌它碍事,索性给扯了下来,扔到了一旁。这还不够,紧接着,段明烛又去撕扯他的中衣。

  “混账……”沈扶囫囵不清地斥了一句,紧锁着眉心。但闻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那件雪白的中衣被段明烛强行撕扯下来。

  这一番纠缠之下,段明烛不知不觉已经出汗了,再加上饮了太多的酒,浑身上下燥热不已。身上那件质地上乘的十二团龙云纹长袍早就蹭掉了,只剩下一件暗红中衣,他扯松了领口,尤觉不够,索性直接脱了下来,露出强健紧实的胸膛。

  沈扶瞳孔倏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前的人是他的君上,是他的弟子,若当真迈出这一步,那一切都万劫不复了。

  “不可……”沈扶仍然残存着意思理智,试图推开他。而段明烛却在用膝盖顶他的双腿,沈扶起初还在负隅顽抗,段明烛却强行分开他的双膝。

  段明烛喘息的声音愈发沉重,他闻着面前之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更加急不可耐,想侵犯他,想亵渎他,这个他肖想了多年的人,如今就在他的眼前。

  “先生……”段明烛低低地喘息着,他身上火热,亟需纾解。如今,他满眼都是渴望和痛苦。实在难忍。

  “先生,先生……我好难受……”段明烛十分可怜地看着他,一边还试图去脱他的衣裳。“先生疼疼我吧……求你了……”

  沈扶看着他那双带着醉意的眸子,始终在渴望垂怜一般,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吞噬殆尽。

  面前之人,也是他爱慕已久的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反抗不了,逃不开,却也不敢妥协。一旦他妥协,两个人都将迈入深渊。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而那双祈求垂怜的双眸,始终在湿漉漉地看着他。

  屋外漆黑一片,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乌云,本就阴暗的月亮被遮蔽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不消片刻又刮起了大风,激起一阵飞沙走石。无数乌鸦从昏暗的树丛中四散飞出。

  最后,沈扶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和反抗。

  就让他一响贪欢吧……即便醒来之后,发现今夜之事并不是一场梦,而这十数年的相处,两个人的君臣之情和师生之谊,或许才是真正的一场梦……

  感受到他的妥协,段明烛面露感激之色,几乎已经急不可耐……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后噼啪一声巨响,银蛇狂舞,雷声隆隆,如战鼓擂动。不消片刻,雨丝如织,垂落天际,滂沱之势宛若银河倾泻。养心殿的屋檐不断落水,屋外的宫女侍卫们也纷纷躲进了各自的房间里。

  沈扶隐忍着,始终不肯出声。他太痛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烂醉的段明烛失了耐性,肆意地在他的身上发泄。

  沈扶心中极度痛苦,他不受控制地紧紧扣住氍毹,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他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所效忠的君王、他的弟子、他的心悦之人侵犯着他。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作出这样的姿态,任人亵玩一般。

  “先生,先生……”

  段明烛也是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欢愉,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理智已经被焚烧殆尽,哪里能顾得上不弄痛沈扶,如今的他,几乎仅凭借本能一般尽情在心爱之人的身上索取。

  焚烧着的情意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段明烛尝到了甜头,便愈发肆无忌惮,几乎在迫使身下之人接受他、容纳他。

  沈扶沉重地闭眸,眼角已经浸出了泪。痛,太痛了。并不完全因为段明烛如同野兽一般的侵犯,最让他痛的是,与他行不伦之事的人,是他的君上。

  他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就因为段明烛用那样渴望的眼神看着他,那样求他,他就不忍心拒绝了,他就放任他侵犯自己,或者是放任自己雌伏于他。

  从今往后,他还如何为人臣子,为人师表?

  沈扶痛苦地闭着眼睛,可是醉中的段明烛哪里知晓他心中所想,只一味地攻城略地,与爱慕已久的人亲密无间。

  暴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雷电交织,苍穹之怒尽显无遗。乌云如浓墨翻滚,暴雨宛若天河决堤,箭矢般疾射,打落在地,溅起层层水花。

  濒临终点之际,灭顶的快感席卷而来。屋外的大雨滂沱,终是将两人的喘息声全部掩下了……

  结束过后,段明烛只觉有些精神恍惚,他仿佛脱力了一般躺在沈扶身侧,在他的颈间亲吻了一会儿,困意袭来,他渐渐闭上了眼睛。梦境中,段明烛餍足地喊着他的字。

  雨停了。

  屋内屋外都静悄悄一片。

  身侧躺着的人睡得不省人事,已经完全进入了梦乡,呼吸也愈发绵长。唯有沈扶两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屋顶,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尽悲戚。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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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开始会恢复一周四更,万字打底,二四六七更新~后天见啦。

第82章 离亭怨(一)

  一夜冷风凉雨,寒蝉凄切,萧萧肃肃。雨停后,院中积水空明,黄叶落了满地。

  屋里浓重浑浊的酒味还未散尽,两件袍子皱乱不堪地堆叠在地上,烛火已经燃尽了,在烛台里汇聚了一滩蜡泪。

  天终于蒙蒙亮了。两名宫女在院子里清扫落叶,传出窸窣响声。段明烛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但觉头疼欲裂。他手肘撑着床,强行坐起身子,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了一般——宿醉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他仿佛有些记不清昨天发生的事情了。

  昨天是段云岫和楚酌大婚之日,他好像要替楚酌挡酒,然后就喝了好多的酒。后来,他似乎喝醉了。醉了之后,他开始无比思念沈扶。

  再后来,沈扶来了养心殿……

  回忆到此处戛然而止,段明烛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脑海中闪过几张画面,那些断断续续的场景似乎都是发生在他梦境中的事情,然而却又那么真实,让他不敢再继续回忆下去。

  他猛然间掀开被子,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干干净净的中单,被褥床单都十分整洁,就连昨日那件十二团龙云纹长袍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来人!”段明烛扬声喊道。

  伺候在屋外的一名宫女听到声音,赶忙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段明烛一瞧,那宫女竟然是翠儿,于是问道:“昨晚是你当值?”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