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炮灰全家跟着心声吃瓜【完结】>第098章 商量婚事

  荀鹤在书房和徐文修等人通完视频电话,已经临近十一点了。季予惜等到他忙完,才进来,问:“很严重吗?”

  荀鹤点点头,一脸疲惫,“郭副总可能有点问题。”

  季予惜想了一会儿郭副总是谁,是那个话不多,看不出来立场,主管业务的副总。

  “他怎么了?”季予惜问。

  荀鹤说:“陈煦说了很多,从校招开始,讲到他在公司近三年里发生的事。他没有明说是郭副总的问题,只是友好几件事都指向了郭副总。”

  “如果郭副总有问题,那……”季予惜有些犹豫。

  荀鹤再次点头,“徐文修恐怕顶不住,如果局面有变,我可能要回去一趟。”

  这也是情理中的事。徐文修到底是职业代理人,公司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问题他是第一个被问责的。即便荀鹤想用他,也得他亲自主持大局。

  季予惜想了一会儿,说:“既然打算回去,那就赶早不赶晚,你看看明天的机票。芳姨睡了,我去帮你把饭热一下端上来吃吧。”

  “惜宝。”荀鹤却牵住他的手。

  季予惜回头一看他的神色,顿时明白过来,荀鹤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处理好这次危机。郭副总已经算是徐文修之下,最重要的公司高层骨干,他的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搞不好,荀家的公司可能直接就破产了。

  “别担心,最差也是大伤元气,不会救不回来的。”季予惜拍了拍他的后背。

  反正只要有钱,再难的危机也能度过。

  季予惜又说:“我找大哥帮帮忙,让他先准备着,万一你要用钱呢。”

  这一次荀鹤没有推辞,但他说:“我自己找季叔叔和大哥说吧,这次的事有点大。”

  不过季予惜还不明白郭副总是为谁卖命的,难道那个吴老板有这么大的能耐?他记得当时查到他的时候,荀鹤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说徐文修就能处理。

  他把这个疑问问出口,荀鹤的笑容有些苦涩。

  荀鹤说:“其实是我想偏了,我怀疑吴老板才是为郭副总做事的那一个。”

  “什么?我们把大小王搞反了?”季予惜吃惊道。

  荀鹤点头,“应该是,郭副总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就不可能屈就在一个小企业老板的麾下。但是他们两个身份互换,就能理解了,吴老板实际上是为郭副总打工。这一观点我和徐文修都比较认可,他今天晚上开始排查郭副总手底下的业务。”

  季予惜没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又说:“我去给你端饭。”

  荀鹤则说:“别麻烦了,我自己下去吃。你也没做饭,再把手烫着了。今天有点晚,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季予惜听他的,就没下去。

  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后来,听到隔壁有动静,季予惜干脆抱着枕头主动去了隔壁。

  荀鹤去洗澡了,季予惜就自己躺在了他的床上。等荀鹤出来,看见床上有个人,还愣了愣。他一手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另一手打了个响指,走到床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睡不着。”季予惜半坐着靠在了床头。

  荀鹤也跨在了床上,“你就别担心了,就像你说的,大不了总部那边先关停,至少我还有分部。”

  他把毛巾放在一边,就要俯身过来亲季予惜。

  季予惜伸出胳膊挡住,“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不吹头发。”

  荀鹤扒拉了一下头发,说:“都是跟你学的。”

  季予惜却起身,从卫生间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吹风机,过来给荀鹤吹头发。

  荀鹤觉得他今天有点温柔,也放轻语气问:“你怎么回事?”

  季予惜顿了顿,说:“这次我就不跟你去C城了。”

  荀鹤笑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啊,这次去肯定忙得很,我也没时间陪你。你就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争取再长胖两斤。”

  季予惜:“那可不行。”

  吹完头发,两个人又并排躺在床上。荀鹤再次蠢蠢欲动,季予惜没有阻拦,一吻毕,荀鹤声音有些低沉,“大晚上的你敢送上门,就不怕我做点什么吗?”

  季予惜认真思考了两秒,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荀鹤明显一怔,“你说真的?”

  季予惜点点头,“我买了那些用品。”

  荀鹤再次愣住,他端详着季予惜的神色,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好像真的有准备一样。荀鹤反倒不敢动了,“你的意思是?”

  季予惜:“没什么意思,就觉得我们都是男人,没必要有什么道德约束,想做就做吧。难道你不想?”

  荀鹤:“你别瞧不起人。”

  可他还是不敢动,甚至坐了起来,“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吧?为什么这么反常?”

  “没有。”季予惜被他问他烦了,直接一个白眼,“不做就不做,机会给你了,你以后别后悔。”

  但荀鹤依然没有动,反倒是抱了抱他,“现在不行,我明天要上飞机。”

  季予惜:“上飞机怎么了?”

  荀鹤:“虽然有些不吉利,但是你让我幻视‘要上战场了,吃顿好的’那种情景。我怕吃了这顿没下顿。”

  季予惜:“……”

  他拎起枕头先揍了荀鹤一顿。

  ……

  第二天一早,荀鹤和季父、季予慎先在书房开了个会,再之后,荀鹤就回C城了。他临走之前,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赵乔通个气,只把陈煦留下了。

  荀鹤一走,季予惜在家里也不出门。

  他突然开发了很多爱好,每天都变着花样在家里折腾。先是折腾花圃里的花,他剪了一堆要做插花。幸好这个爱好持续了两天,家里到处都摆上了他插的花瓶,他觉得很满意,收手了。

  不插花的当天,季予惜又迷上了做手工。最初他想给季母做一个摇椅,但是发现有点复杂,需要的工具和材料也很多。他思考之后放弃了,决定给季母织一条能盖能披的大围巾。

  这个大围巾还没有织好,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要给季父季母做一顿饭。在芳姨的指导下,他还是把厨房给炸了。最后端出来两盘焦糊糊的菜,季父季母昧着良心夸奖了他。

  听到夸奖后,季予惜兴致勃勃地表示,明天他继续为家人做饭。

  季父和季母对视一眼,都有些绝望。连芳姨都忍不住抖了抖,手里的茶杯也泼出去半杯茶水。

  季母装作不经意地问季予惜:“荀鹤什么时候回来啊?”

  季予惜说:“不知道呢,估计还得一周。”

  季母深吸一口气,虽然季予惜挺有孝心,可她还年轻,有些消受不起,可以等几年再消受。于是,她委婉地问季予惜:“到时候他爸妈会一起来D城吧?”

  季予惜顿住,再过一周,三月都快过完了。本来双方约定好三月荀家父母来拜访,要是三月不来,确实有些失礼。所以荀鹤父母和荀鹤确实有可能一起来D城。

  “应该吧,如果叔叔阿姨要来,荀鹤提前会说的。”季予惜答道。

  季母:“你别忙这些杂事了,想想自己的事,还有什么没弄好的,趁这个星期准备一下。”

  季予惜不明白,“我还要准备什么?”

  他已经提前一个月试好了衣服,又在季母的催促下,给荀鹤爸妈亲手准备了礼物。他是真不知道他还要准备什么。

  季母恨铁不成钢,“去做做造型,美美容什么的。我儿子必须要最帅。”

  季予惜:“啊?这就没必要了吧。”

  季母却说:“怎么没必要,荀鹤本来就帅,又比你高一点,你站在他身边可别被比下去了。”

  季母的好胜心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接下来的一周,季母几乎每天都拉着他出去,不是去美容院就是去做造型。其实季予惜觉得很没有必要,就算做了好几个造型,那天他也只能穿一套衣服,用一个造型。何况在他看来,这些造型都差不多,真不明白换来换去的意义。

  在季予惜快要暴躁的时候,荀鹤终于回来了。

  季予惜和季母两个人都松一口气。季予惜总算摆脱了每天被季母摆弄的痛苦,季母也不用提心吊胆小儿子在家里搞什么幺蛾子。

  而很久不见的荀鹤也惊讶地发现,季家人对他似乎更加热情了。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季予惜的功劳,还以为是自己这次离开太久。

  C城的事都处理完了,幸好他们发现的快,倒是没有太大影响。经过近一个月的修整,现在算是步入正轨了。总部那边依然是徐文修在管,他自己倒是想过引咎辞职,不过被荀鹤按下了。一来他在这个位置上十来年,除了这一次副总叛走有点失职,其他时候都算得上兢兢业业。二来徐文修还是荀老爷子挑的人,虽然荀老爷子说全权交给他处理,他也得顾及老爷子的面子。

  何况经过这件事,徐文修对荀家越发死心塌地,对荀鹤也俯首称臣,荀鹤自己工作重心在D城,他没道理不用徐文修。

  听荀鹤说,这中间还有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的堂姐荀鸥,在郭副总事情败露出走以后,跑到老宅要求分家。其实,荀鹤父辈们,早就已经分过家了。荀老爷子在他的四个子女还未全部成年的时候,就把产业分好了。他的目的是想告诉几个孩子,荀鹤的父亲荀继未来当家人,让其他的子女早早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正是因为那次分家,荀鹤的二叔荀续还和家里生分了,此后行事越来越荒唐。

  但不管怎么说,荀续那份早就分出去了。荀续又偏疼他的女儿,也就是荀鹤的堂姐荀鸥,给她买房买车置办产业。她现在回老宅要求分家,根本没那个道理。

  她这一闹,把荀老爷子都气病了。

  后来,荀继打电话把流落在外的弟弟叫回来(过年的时候荀续回来过几天,年一过,不等荀鹤他们回D城,荀续又被荀老爷子流放了)。这一次荀续一回来,荀继当着一家人的面,把弟弟和侄女骂了个狗血喷头。荀续当时羞得满脸通红,就是当初他和儿媳丑事曝光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臊过。

  再后来,荀鹤他二叔把两个子女叫回家,又教训了一通荀鸥,然后真的分家了。

  只是荀鸥没分到什么,荀续本来就宠她,这些年给她的东西不少。倒是荀鸿长这么大什么也没得到,连他的书店都是荀老爷子资助的。荀续为数不多的良心大爆发,觉得对不起儿子,这次分家主要是补偿荀鸿的。

  还有荀续和卓亚生的那个孩子泡泡,听说也分了一部分。荀鸥不愿意,依然觉得他们二房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那个孩子和卓亚。不过荀续不听她的,反倒问了荀鸿的意见,毕竟荀鸿也是那件事受害者。他说荀鸿要是不同意给泡泡,就算了,他再想别的办法。

  泡泡到底叫过荀鸿几年爸爸,他做不到完全冷心冷情,只说:“那是你自己的钱,想怎么花是你自己的事,别问我。”

  这其实相当于同意了。

  这个分家到底结束。

  分完家,二房仅剩的这三个人就各自从老宅走了,连一夜都没过。荀续是被赶走的,毕竟荀老爷子无事不许他回来,更不许他在老宅多逗留。荀鸿是不愿意回来,他在自己的书店辟出一间房,他宁愿住书店也不愿意回老宅。荀鸥倒是不想走,但她把荀老爷子气病了,荀续也觉得她这个人根本不讲理,也没什么亲情,就说他不回也不许荀鸥回来。

  那天荀鸥走的时候还很硬气。结果郭副总的事解决后,荀鸥又开始后悔,最近几天她总给荀老爷子打电话,还给荀母打电话,求和的意思很明显。

  不过大家都没有松口,主要是她这个人让人失望太多次了,现在谁也不信她。

  大家听荀鹤讲完这一段,都有些感慨。季家几个人纷纷问候荀老爷子的身体,听荀鹤说没大事,修养了几天已经完全康复了,他们才放心。

  荀鹤还说,他爸妈一起来了D城,目前在王家。

  这个消息也有点意外,季母忙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我们应该去接机才是。”

  荀鹤笑了笑,“就是害怕劳动清姨和季叔叔去机场接,我爸妈才不让我说的。反正我外公家也会去接,他们去那儿住也很方便。”

  季母则笑着说:“那也应该让惜宝去机场接你啊。我们家一个人也没有出现,倒显得我们没礼数。”

  荀鹤:“我都这么熟了,哪里还用接。专门去接我反而显得我是个外人,清姨不是这么想我的吧?”

  他现在脸皮厚的很,反正他和惜宝的婚事板上钉钉。惜宝两个哥哥就算再不满意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

  季母还要说话,被季父拦住了,他说:“这些车轱辘话就别说了。荀鹤,你爸妈有没有说他们哪天来家里?”

  荀鹤忙说:“正要问问季叔叔和清姨的意思呢,他们会在我外公家多待一段时间,看你们哪天时间方便,他们哪天登门拜访。”

  季母说:“我们哪天都方便,主要还是你爸妈的意思。”

  眼看两个人又要互相推辞,季父忍不住扶额,“这样吧,我们也别推辞来推辞去的了,你爸妈一路辛苦,先好好休养一两天。后天,要是你爸妈时间方便,我们想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你转达一下。”

  荀鹤笑着说:“行,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他说着,当真掏出来手机。

  季父眼皮一跳,忙说:“还是别当着我们面打了,一会儿你回房间再打吧。”

  荀鹤想了想,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把季予惜和荀鹤打发上楼以后,季母看着季父,调侃道:“你怎么不敢让荀鹤当着我们面给他爸妈打电话呢?”

  季父额头都冒出了两颗冷汗,说:“我害怕他当场放个免提,然后希望我们和他爸妈对话,我有点没准备好。”

  季母也说:“我也是,亲家这个身份,真是有点适应不了。”

  当初原子夕嫁过来那时候,原家总巴结他们家,言语间腻味得不行,季父季母都不爱和原家人打交道,他们累,原家人也累,当时两个人的婚事,是季予慎亲自上门谈的。

  后来季予慎和原子夕离婚后,和慕童相处订婚这一年里,季父季母同样没有这个机会。慕童的父母情况特殊,连订婚宴都没出席。订婚那天,慕童家的亲人也是关系比较近,可也替代不了亲家这个身份。至于季予慷和沈栖,他们俩还没有到这一步。

  所以,现在双方家长坐下来谈两个孩子的婚事,竟然是头一遭。

  季母有点小慌张,“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这真的是头一回。”

  季父:“别慌,荀鹤的爸妈你也认识,都是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就是了。”

  季母:“那要是他们想让俩孩子在C城办订婚宴呢?”

  这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季母想了很多关于订婚宴的细节,可荀家的根在C城,荀家要是想让他们回C城办订婚宴,合情合理。

  季父想了想,说:“我们和他们商量一下,订婚在一边,结婚在另一边。这样互相都照顾到了,俩孩子也不用那么累。”

  季母:“订婚是在眼前的事,结婚却遥遥无期。我要是荀鹤的爸妈,我就挑订婚宴。”

  季父:“未必,结婚更隆重。”

  季母又说,“那要是,他们希望俩孩子以后到C城发展呢?你别忘了荀鹤这次回去做了什么,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迟早要回去继承荀家。”

  季父开始迟疑:“……不会那么快吧,荀鹤不是还让我们看过婚房吗?他说了到时候就和惜宝在D城住啊。荀老爷子身体还好,他爸爸也年龄也不大,轮到他的时候,我们还在不在都说不好。”

  季母则说:“婚房值什么,他们家老宅不够大吗?还是荀鹤在C城的别墅不够大?”

  季父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季母又问:“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荀鹤的爸妈希望有个孙子呢?荀鹤是独生子,你是知道的。”

  季父有点懵,“惜宝和荀鹤谁也生不了,怎么有个孙子?”

  季母:“你笨啊,想生孩子的手段多得是。”

  季父:“你别想东想西的,反正在我们家不行。他们荀家要是想搞这种乌七八糟的事,那趁早找别人。”

  季父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又看着季母,“你怎么还婚前焦虑了?”

  ……

  与此同时,荀鹤给他爸妈打完电话后,荀母也开始焦虑。

  她对荀父说:“小惜一看就是在家里很受宠的,不知道咱们给儿子准备的彩礼够不够。”

  荀父则不留情面地回复她:“说彩礼有点早,万一是嫁妆呢。”

  荀母有点裂开。但是一想到荀鹤连婚房都布置在D城,说不定还真是他们家嫁儿子。荀母想了一会儿,更忧愁了。“咱儿子那点做饭的本事都不够用,早知道应该让他多学几招了。”

  荀父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自己工作忙成那样,不会请保姆啊?你还指望他顿顿下厨。”

  荀母:“不是,会做饭也是个优点,季家不嫌弃他嘛。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他在季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会什么不会什么,季家比我还清楚,想遮掩都遮掩不了。”

  荀父被她说的无语了,“你自己当初结婚的时候那么豪横,说老娘就是什么家务都不会,爱娶娶不爱娶老娘还不乐意嫁呢。到儿子这里,怎么前怕狼后怕虎了。你干嘛不说一句我儿子就是这个德行,季家爱娶娶不爱娶不娶呢?”

  荀母被他说的愣住了,随即又气恼道:“那能一样吗!”

  ……

  和双方家长不同,两个话题中的人却没有他们那么多担忧和想法。

  荀鹤问季予惜最近都在家里忙什么,季予惜就把自己的丰功伟绩拿出来讲给荀鹤听。在听到季予惜被季母拉着每天泡美容院的时候,荀鹤端端正正地打量他半天,最后说:“的确毛孔细腻,皮肤有光泽。”

  季予惜:“滚。”

  其实季予惜也不只是在家里搞破坏,他还留意着丁成和苏云他们。

  他那天见过苏云后,苏云再也没有去过季蓬酒店。就连丁成都退房了。

  季予惜私下委托了周律师,让他找个调查员盯着丁成。当然,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荀鹤。还是因为那个理由,如果要说,就要和盘托出。他还没有做好告诉荀鹤他真实来历的准备。

  可能他一辈子都没有这个勇气告诉荀鹤。

  他不敢想荀鹤要是知道他其实只是个系统变人,还会不会对他这么好。

  至于为什么要盯着丁成,他也说不好。丁成和苏云两个人同时不见了,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达成了那个秘密合作。虽然不知道那个合作是什么,不过季予惜的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但谁知道呢?

  他最近的直觉太多了,也未必准。盯着丁成也只是想看看他在做什么——这不违背他和苏云互不干涉的约定。

  荀鹤看他在思考,又故意逗他:“你知道我们两家家长见面会聊什么吗?”

  季予惜回过神,随意地答:“聊婚事啊。”

  荀鹤:“那具体会聊什么?”

  季予惜摇摇头。

  荀鹤附耳悄咪咪地告诉他,“聊我们俩谁上谁下。”

  季予惜一惊,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他又看了看荀鹤的表情,怀疑地说:“你骗我的吧?他们怎么可能聊这些?”

  荀鹤笑道:“你不信?不信你那天听听看,就知道了。”

  季予惜觉得他在胡说,但是荀鹤那种坦然的态度,又让他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个可能。抱着极其微弱的怀疑心理,季予惜等来了荀家父母来季家拜访。

  这天天气明媚,被季予惜蹂躏过的花,重新开了一茬,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就像季予惜此刻的心情。荀鹤打开车门的那个瞬间,季予惜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

  因为要给荀父荀母带路,昨天晚上荀鹤回王家住的。

  乍然以客人的身份登门,季予惜有些不适应。不过不等他开口,季母和季青白先迎上去,拉住了荀母的手。季父和荀父两个人也说着话,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季家的三个小辈和荀鹤并排站着,却没有说话。

  一行人互相拉扯着进了房子里,又分宾主坐下,开始客气又亲切地互相恭维,一边说多谢你上次送来的礼物,另一边说多谢你照顾我儿子,总之半天都切入不了正题。

  大人们在说话的时候,几个小辈通常不会插嘴,也不好意思凑到一起闲聊。

  季予慎和荀鹤还能撑住,毕竟他们有时候开会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听得也都是废话。季予慷也能坐住,可能是因为他的学霸属性吧,可以在老师讲这课的题事,思绪跑到另一科上去解题。

  到最后只有季予惜坐不住。

  他起初也很板正地坐着,因为季母一早就提醒他,他身上的衣服比较容易起皱,让他注意点。但是寒暄半个小时,没有一句有用的话,他真的觉得好无聊啊,于是悄悄地靠在了沙发后背上,并且越靠越歪。

  季母中间偷偷给他使眼色,他都装没看见。

  还是季青白看他的样子好笑,忙替她嫂子解围,“聊了这半天,一句关键的话都没有说,孩子们都等着急了。”

  聊嗨了的大人们纷纷打量几个小辈,季予惜立刻坐正,荀鹤却趁机给他塞了个靠枕,小声说:“靠着舒服一点。”

  季母和荀母同事露出没眼看的表情。

  又是几秒钟沉寂,然后荀父掌握了主动权,他先说:“季总,季夫人,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双方家庭都清楚,他们彼此有意,我做家长的也想让他们心想事成。我就不绕弯子了,按理说,本来我们应该请个媒人上门,只是我想着孩子们是自由恋爱,我和我太太都觉得没这个必要,就斗胆亲自上门求亲了。”

  季父听到这里,也说:“我们都是想让孩子们好的,没必要再多个媒人。孩子们的事,我们两家商量着办下来就是最大的喜事。”

  荀父点点头,继续说:“今天是初次上门,我要是说的有问题,季总不妨直言。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先把下聘和订婚的事商量妥当,然后找个大师算算吉日,尽早把这两件大事办完。”

  “下聘?”季母听到这个词,还愣了愣。

  荀母忙说:“礼清你别多想,说是下聘其实就是把我们给小惜准备的东西送过来,他们婚后手里不能没钱吧。”

  季母没吭声,主要是这个词出现在两个男生的婚事上,有点怪异。

  她在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再开口又带着几分笑意,“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两家都是男孩子,如果套用常见的嫁娶仪式,我自以为是不太合适的。比如说到下聘,两个男孩子也不好说谁娶谁,谁嫁谁,真这么做了,是不是我们也应该到荀家下聘?这样一来咱们两家也有打擂台的嫌疑,反倒对孩子们不好。您的意思呢?”

  本来季予惜都有点困了,听到他妈妈这么说,他顿时精神了。

  【这就是荀鹤说的长辈们会讨论我们谁上谁下的事啊,其实他们本质上是在讨论谁嫁谁,谁娶谁的问题。】

  他冷不丁一句心声,倒是把季家人并荀鹤吓到了。

  荀鹤更是猛地咳嗽起来,脸憋的通红,而另一边的季予慎和季予慷更是用刀子一样的眼神扫向他。

  季予惜则倾着身子给他拍后背。

  一时间,现场又诡异的沉寂下来。

  等荀鹤咳完了,他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心里也十分尴尬,主要是他和季家人都知道彼此能听见惜宝的心声。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个话题揭过去,“要不,各位长辈听我说一句?”

  他拉着季予惜的手,说:“其实我们都不注重那些程序或者仪式,我们两个都是男生,也不必要什么彩礼嫁妆的,从头到尾办一场订婚仪式,一场结婚仪式就够了。”

  季予惜也赶紧点头,他是最怕麻烦的人。按照常规的结婚流程走下来,只怕他都能逃婚。

  季父忙说:“荀鹤的提议不错,咱们两家把其他的流程都省略了吧,这两场仪式认真办一下,让亲戚朋友们知道孩子结婚就够了。”

  荀父迟疑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么办确实省很多事,那不如这两场仪式在D城和C城各办一次吧,其他的省了这两个仪式绝对不能省。”

  荀母也说:“现在很多人结婚都是两边各办一次的。”

  各办一次,就是四次。现在订婚仪式一点不如结婚仪式简单,季予惜才不要上这个当,当即拉了拉荀鹤,让他反对。

  荀鹤不肯说。他才冒了个头,秉持着在长辈心中的形象,有些不想开口。何况多办两次而已,他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就会有越多的人知道他和惜宝结婚了。

  季予惜看他靠不住,都想自己开口反对了。

  这个时候,世界上最好的姑姑出来帮他了。季青白说:“其实,也没必要两边各自办一次啊,订婚和结婚,可以一边一次嘛!订婚稍微省点事,但是日子近。结婚更隆重,却至少要等三年。嫂子,我不是说惜宝年龄一道立马结婚的意思啊,只是打个比方。”

  季予惜长松一口气,给姑姑拜了拜。

  季父季母对这个提议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本来就是季母告诉季青白的。但荀家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只能办一场,荀父荀母对视了一会儿都有些不情愿。

  季予惜又捣了捣荀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