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鸢精致到完美的面容怔了怔,立刻听话的松开了他的手腕。

  只听他声音沉了几分,漂亮的琉璃眸流露出黯然与小心翼翼,“我不碰你了,你别生我气,能否、能否让我解释一番。给我个机会吧,小羽儿。”

  “你不必解释。”槐轻羽一张脸冷若冰霜,清丽的美人面也冷冰冰的,“我信任过你一次,已经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事了,我绝不会给自己第二个机会。”

  伤害已成,再怎么挽救也没用。

  他好不容易释放的信任,以一种他最不可能接受的方式,被慕容鸢亲手掐断了。

  如果重蹈覆辙,再交付信任,槐轻羽会看不起自己。

  慕容鸢喉结滑动,嗓音低哑,绯丽的面容上,哀戚令人动容: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着骗你。也许在你眼里,我与太子是同一个人,但我们只是双魂一体。这个秘密事关整个大蕴朝,所以我才一直瞒着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才会以男子之身,与你相处,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实实在在的哥儿。”

  “那又如何?你的身子既然是男子,便注定了无法与我在一起,可你还是接受我的示好,拥抱我、亲吻我。”槐轻羽的眼底,逐渐浮现出嘲讽与冷笑,“慕容鸢,你真令人恶心!”

  恶心。

  这两个字,宛如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击在慕容鸢的心脏上。

  生平第一次,他尝试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他是圣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读书写字一点就透,天下财富取之不尽,权势地位用之不竭。

  他聪明,美貌,除了受一体双魂的困扰外,没有任何烦恼。

  长久的养尊处优,将他养得温柔、淡漠、清心寡欲。

  说起来,这天下间就没有令他感兴趣的事。

  可面对着槐轻羽时,他却总是会升起无限的欲望。

  初次见面时,他便不讨厌他,反而还觉得他的手白皙可爱,想时时刻刻握着,觉得他的唇嫣红诱人,想狠狠吻上去。

  他想要他。

  毋庸置疑。

  可他再怎么自以为是哥儿,可就如槐轻羽所说,他的身体,本质还是个男子。

  按理来说,的确算他骗他。

  慕容鸢知道自己理亏,他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卑微乞求道:

  “小羽儿,你真的能瞬间不爱我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会找到补救的办法,一定会的……”

  “四殿下!”槐轻羽闻言,提高了音量,疑问道,“你的补救办法,不会是想要去找邪医,变成哥儿吧?你可是大蕴的储君,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毁了大蕴!”

  “我不会做出伤害大蕴的事!”慕容鸢眸光灿若星辰,深深的望着槐轻羽,“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等你,待你二十八岁后,我们再成亲。”

  “……”槐轻羽瞳孔微缩,抿紧了唇。

  他未想到,慕容鸢会说出这种话。

  慕容鸢一个皇子,还身兼太子之职竟然说,要等到他二十八岁?

  那可是在十二年后!

  十二年,变故颇多,那时候慕容鸢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喜欢他?

  槐轻羽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信慕容鸢真的能坚守到那时候。

  这样的誓言,慕容鸢也敢夸下海口,轻易许诺,可真是随便之人。

  槐轻羽闭了闭眼睫,复又睁开,决绝道:“你不必多说了,殿下,我们此生绝无可能!”

  慕容鸢面容惨白,缓缓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小羽儿,这世上,唯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但我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槐轻羽垂下眸子,并未将这种话放在心上。

  他对男人的承诺,早已免疫。

  就在此时,西山别苑外,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只见一群大臣,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的简装,来到了别苑大门。

  他们身后,跟了不少马车和奴仆。

  此次的秋狩,虽然是慕容鸢邀请的,但是慕容鸢身为皇子,不可能做那操心之事。

  做规划的仍是香山书居的学监和夫子们。

  一看见这么多大臣,想要过来硬蹭,学监何成就顿时头疼的叫起来:

  “诸位大人,你们怎么来了?这还拖家带口的,别苑可住不下!”

  为首的乃是兵部尚书陈琪。

  陈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形虽不算孔武有力,但也是有武艺傍身的。

  他下了马,厚着脸皮协商道:“何兄,圣上都好几年没组织过秋狩活动了,这好不容易打开了西山别苑,你就行行好,让我们也蹭一次嘛!”

  何成苦笑着,仍旧阻拦道:“不是我不愿意给诸位行方便,实在是别苑里人太挤了,你们这几百号人,也太多了吧?”

  “这秋山别苑占地千亩有余,我们这些人与之相比,不过是水缸里多出的几只蚂蚁,哪里挤了?”陈琪说着,一把推开何成,径直往里走,“就算圣上,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嘛!我要去找四皇子,四皇子善良敦厚,肯定会不吝接收我们的!”

  慕容鸢听到动静,转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