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圈周围的学子,最后讥讽的目光落在槐轻羽脸上,“周围这些人,不是你故意叫过来为难我的吗?”

  槐轻羽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大兄弟,你知道自己有多不受人待见吗?何需我叫他们啊!”

  墨卿欢上前一步,抓住了槐轻羽的手腕,眼底的光芒极暗,“我最后再说一句,好聚好散,前尘之事就结束在前尘,从今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槐轻羽努力想要挣脱他的手,“今生我有大好前程,何需纠缠你?”

  他这话一出口,便感觉到墨卿欢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更重了。

  墨卿欢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闪过一抹黑沉沉的光,“可你永远比不过我,槐轻羽。即便你再努力,这次的芙蓉才子,我也是当定了。”

  槐轻羽不再挣扎,而是不耐烦的咬着牙,“你给我放手!”

  他的眼神里,满是疏离和漠视,丝毫不见愤怒。

  完全出乎墨卿欢的意料。

  墨卿欢看着看着,便下意识松了手。

  槐轻羽后退两步,看着手腕上被握出来的红痕,骤然笑了起来。

  他问墨卿欢,“你就这么确定,芙蓉才子是你囊中之物?”

  墨卿欢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后,他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无奈,“我这么说,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许真的是我太激动了,但是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也是真的。槐轻羽,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真的想多了。”槐轻羽揉着手腕,“为了消除你的误会,打从今儿起,凡是你出现的场合,我避开就是。”

  说完,他便后退了两步,退到安全距离了,才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槐轻羽说到做到。

  他每日极低调,几乎是将日子过成了三点一线。

  然而,香山书居就那么大,他还是经常无可避免的会看见墨卿欢。

  这一日,他上完了课,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正好看见了何水正带着几个跟班,将墨卿欢堵在墙角。

  墨卿欢背靠墙壁,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发髻也完全散了下来。

  何水的跟班们,时不时踹他一脚,疼得他脸色白得透明,浑身都在打颤,紧咬着牙关不愿发出哀嚎。

  何水正拿着墨卿欢的课本,脸上带着张扬的笑,一下一下将他的课本撕成了碎片。

  “何学子,不要!”墨卿欢见心爱的课本被撕,再也隐忍不住了,当即想要拼命去拦。

  “书呆子,激动什么?”一个纨绔见状,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墨卿欢的嘴角瞬间流出了血。

  墨卿欢捂着红肿的脸颊,哀求的望着何水,“何学子,我、我的课本都被你撕完了,只剩这一本了,求求你,不要……”

  “行啊!”何水闻言,将还剩一半的课本丢在地上。

  墨卿欢当即冲过去,捡起了课本。

  然而,还不等他庆幸,头顶上就被倾倒了一罐冰凉的黑色液体。

  何水丢掉手中的墨水瓷瓶,看着他满身满肩的墨水,满意的笑了起来,“这种脏污的颜色,才配得上你卑贱的身份。”

  墨卿欢隐忍的咬着唇,手指死死的抓着课本。

  他感觉那些墨水都流到了他的脸上,但他不敢擦,生怕越擦越脏。

  他不知道这些折磨,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水水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面子,对他表白呢?

  “哗啦”!

  何水的凌辱还没完。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桶剩菜发酵的泔水,全部都倾倒在了墨卿欢的身上。

  霎时间,墨卿欢身上的恶臭,槐轻羽离二十多尺都能闻到。

  “啧啧,这泔水简直和你同根同源,一个是穷酸臭,一个是恶臭,最贴合了!”何水一边用香帕捂着唇角,一边满脸厌恶的后退。

  墨卿欢仍旧没任何反应,呆滞又麻木的站着。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何水,眼底是浓重的占有欲。

  何水不喜欢这种被视为猎物的感觉,想上去踢他几脚,又恶心他身上的脏污。

  “算了,今日我大发慈悲,暂且放过你吧。”何水嫌恶的说道。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槐轻羽躲在拐角处,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恰好与何水及那群纨绔子弟撞了个正着。

  由于槐轻羽先前带何水去过勾栏之地,所以这一世,双方的关系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何水不屑的瞥了一眼槐轻羽,便要离开。

  槐轻羽却勾唇一笑,叫住了何水:“何公子,还请留步。”

  何水立刻停下脚步,表情不善的瞪了槐轻羽一眼,“怎么,槐公子你这是……想要为墨卿欢那个穷酸鬼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