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傅珣皓会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结果呢?

  傅珣皓私底下的确对他软了一些,可是在外人面前,仍旧对他冷漠如初。

  而他,因为傅珣皓私底下的温柔,又对他重燃了希望,以为能和他回到小时候那般好。

  他基础差,经常有不懂的问题,去请教傅珣皓。

  大部分是在晚上,偷偷去傅珣皓的院子。

  他们私底下接触,久了自然瞒不住,终于有一次被人撞破了。

  傅珣皓前一刻,还俯在他身后,为他释义,下一秒被人看见后,就立刻变脸,将他狠狠推到地上。

  他第一时间无情的撇开关系,“你看错了,我没有和槐轻羽亲密接触。都是他不知廉耻勾引我,缠着我给他讲题。”

  槐轻羽当时还记得他的眼神。

  厌恶、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该死的脏东西。

  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救来何用?

  更何况,槐轻羽记得自己在被凌迟前,可是亲口听到傅珣皓说过,不需要他救。

  那便如他所愿吧?

  他今生倒要看看,没了他的及时相救,傅珣皓还能不能保持一个健康的体魄,成为朝廷重臣!

  槐轻羽慢悠悠的喝着酒水。

  天色很快暗下来了。

  郁浓庭院里燃起了灯火,很快便明亮起来,通常情况下,从天亮喝到天黑,这种宴会也不会结束。

  但这次,注定会早早散场。

  忽然,有去喝多了解手的才子,惊慌得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便冲过来惶恐的大喊道:“傅小侯爷落水了!都、都浮起来了,肚子鼓鼓的,怕是、怕是活不了了!”

第067章 第 67 章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郁浓庭院内, 逐渐亮起了灯火。

  一根根蜡烛被半透明的灯笼罩着,散发着柔和又微煦的淡黄暖光。

  光线比之白日,昏暗了不少。

  诗词评比之后, 便是高谈阔论,高谈阔论之后, 便有一道道美酒佳肴,开始轮番被端上桌。

  才子们风流倜傥, 爱好美酒, 一坛坛美酒被揭盖,倒在了精致的瓷白酒杯中。

  诸人喝了酒,再加上是灯火昏暗的晚上, 胆子渐渐肆意了起来。

  几位多喝了几杯酒的才子们,彼此间开始说起来荤话, 上桌的几位大人,也开始抱着身旁的娈宠美姬, 手指不断游移。

  槐轻羽观察着这些人的丑态,禁不住皱了皱眉。

  他是哥儿,到底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场合。

  他垂下眸,轻轻呷了一口茶,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

  饶是他保持低调,仍旧有人见他是个哥儿, 又容貌清丽漂亮,来招惹他。

  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 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装模作样的扇着风,他的黑发垂在肩上, 扇子的风吹起了他肩上的头发,给他营造了一股迎风而立、翩翩君子的形象。

  白衣书生的目光紧紧盯着槐轻羽的脸,眼神肆无忌惮极了,显然看上了槐轻羽的外表。

  在正式出手前,白衣书生故意盯了槐轻羽半晌。

  若是寻常哥儿,被人这么盯着,早就恼怒异常,或者娇羞得双颊通红了。

  但槐轻羽不仅面色不变,还直接将他视作了无物,仿佛他是一团空气。

  瞬间,白衣书生便在心里明白了,槐轻羽不是寻常的柔软乖顺的哥儿。

  应该不好惹。

  白衣书生对槐轻羽无视自己的态度,又是恼怒又是钦佩,一时间心里复杂极了,直挺挺的站在槐轻羽面前,一张面皮涨得通红。

  “却阳候世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槐轻羽轻轻放下茶杯,上下扫视了一眼白衣书生,眼神揶揄,“怎么,你看着我脸红了,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谁对你一见钟情了?”白衣书生恼火的咬了咬牙。

  他是却阳候府世子,名为林牧辙。

  却阳侯府只有林牧辙一个小辈男丁,所以他自小便被全家千娇百宠着。

  林牧辙生性爱好美人,见到漂亮的总想勾搭,但是得到对方的身子后,就又立刻抛弃了。

  说他坏,他并未强取豪夺,将人哄到手的方式也是温和的;但要说他不坏,他面善心狠,依仗着身份和外貌,对着那些单纯无知的哥儿花言巧语,哄了人的身子后就无情丢掉,平白害了许多哥儿的一生。

  对于这种人,槐轻羽向来嗤之以鼻,敬而远之。

  槐轻羽拧了拧眉,手指搭在面前的桌上,轻轻点了几下,语气里满是嫌弃:“那你在这里呆站着,还满脸通红做什么?闹肚子憋不住了?”

  林牧辙深吸一口气,俊逸的眉眼间全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