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冷笑,教训道:“我生在鲁地,自小熟读圣贤书,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的凶险以及失败的代价。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殿下莫不是担心颜优——”
“颜优不值得我担心, 我真正在意的是重用颜优的刘姣!”
“殿下……”
“刘姣与我本就关系恶劣, 近年来又重用颜优,由此可见, 一旦她登上大宝之位,绝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与其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不如趁此机会放手一搏!即便失败,也能在史书上留下刚正不阿的名声!”
“这……”
幕僚觉得刘光的想法有点——
“我承认我平时有点贪财, 对鲁地百姓也有些刻薄。但倘若我为匡扶天下正道而死,后世也会将我的贪财归为拯救大汉的不得已之举。何况,谁敢断言我一定会失败?”
刘光信心满满。
幕僚见状,最后一次提醒道:“殿下,皇太女身后不只有军队的支持,所有渴望通过科举得到官职的读书人也都拥护皇太女。”
“无妨,只要下一任君主也认同并继承科举制度, 天下读书人就不会对刘姣这个大胆违背周礼的皇太女念念不忘。”
“……殿下所言极是。”
幕僚低头,不再述说观点。
……
……
刘光登门时, 刘故正在试穿参加高庙祭祀的礼服。
得知鲁王求见,刘故立刻请他进入,并在大厅郑重其事地接待:“不知鲁王来访,小王有失远迎。”
“单于客气了。”
入座的同时,刘光打量刘故,发现这位匈奴单于对汉文化有发自真心的喜爱,不仅自己穿着汉人衣冠,侍奉他的男女奴仆也都作汉人装扮,房间里摆满汉地的工艺品,案上放着诸子百家经典。
“不愧是大汉和亲公主的后代,单于对大汉竟如此感情深厚。”
“大汉是我的母族,我怎么可能不爱大汉?”
刘故看出刘光来者不善,与他虚情假意地唱和。
刘光知道刘故为人狡猾自私,见他笑容虚伪,索性开门见山:“单于对今年的高庙祭祀有何看法?”
“很荣幸,很骄傲。”
“除此以外呢?”
“鲁王,有话就直说,不用绕圈。”
刘故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光。
“单于——”
“鲁王顾左右而言,分明对我怀有偏见。”
“单于,你这话……这话……我不明白……”
刘光摸不清刘故的心思,只能装傻。
刘故闻言,亲自给刘光倒一杯茶,柔声细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是大汉和亲公主的后代,又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匈奴单于,有大汉列侯爵位,出席高庙祭祀是理所应当。”
“我从不怀疑单于出席祭祀的资格。”
“既然不怀疑,为何偏偏选择今日在我面前吞吞吐吐?”
“因为……”
刘光干笑:“关于明日的高祖祭祀,我有一些关系大汉江山社稷未来的想法要和单于商讨。”
“为什么和我商讨?我可是外国人。”
刘故欲擒故纵。
刘光:“你是大汉和亲公主的后代,是我的表兄弟,是一家人。”
“这时开始觉得我和你们是一家?”
刘故讥讽。
刘光见他态度阴晴不定,晓得刘故此刻待价而沽,赔笑道:“高祖有白马之盟,非刘姓不能封王。单于既然汉名从母姓,按本朝规矩便和我们一样都是刘家人,皇太女的儿女们能有的,单于也该有,不是吗?”
“你为我鸣不平?觉得大汉给我的待遇是低了?”
刘故继续阴阳刘光。
刘光:“单于难道不想得到更多的优待?”
“好处什么的当然是越多越好,可也要能抓得住、守得住。”
刘故淡然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从不奢望超出自己能力的好处。”
“单于此言——”
“鲁王,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