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看着互市城楼上随风招展的绚烂若彩霞的汉军旌旗以及汉军城墙前如乌云般的汉军精锐,呴犁湖目瞪口呆。
更让他憎恶的是,两军还未正式交锋,他心中便生出了名为战败的不祥预感,连带他的大宛战马也在不住地原地踱步,露出后退迹象!
深吸一口气,右贤王呴犁湖高举战刀,怒吼道:“今日一战关系帝国兴衰!所有人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违令者!斩!”
说完,呴犁湖带头冲上去!
随他出征的匈奴勇士们被右贤王带头冲锋的勇气鼓舞,纷纷策马疾驰,气势如虹!
一时间,飞沙走石,地动山摇!
然而,即便匈奴骑兵如洪水冲下山坡一般汹涌澎湃,汉军这边却是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准备地过分充分了!
第一批冲锋的骑兵冲出不过数丈就遭遇藏在草丛中的表面扎着铁荆棘的绊马绳,战马纷纷中招摔倒在地导致后续骑兵无法维持原本的队形继续冲锋,而汉军这边却是以逸待劳开始射箭!
并且,汉军的第一批射手使用的弓弩尺寸庞大,需用牛牵拉绞绳才能展开,所用的箭矢绑着浸泡过芝麻油的棉絮,正式上弦前先将箭矢过火点燃!
轰!轰!轰!
此时正是秋收过后,天气干燥,这些巨型的燃着熊熊火焰的弩箭不论是否击穿冲锋的匈奴骑兵人马都会引发熊熊烈焰,烧得战场黑烟滚滚,恶臭冲天。
烈焰中,着火的匈奴士兵鬼哭狼嚎,受惊的匈奴战马狂奔乱窜,仿佛人间地狱!
第164章 大月氏人来访
没想到汉军准备如此充分且下手如此狠辣, 右贤王呴犁湖只能一边催促协同出征的左右大都尉等率队勇往直前,一边带着心腹亲卫们偷偷撤退。
然而, 好不容易从火攻中死里逃生的匈奴军队此刻早已吓破胆,无论将领们如何催促鞭笞,他们都畏缩不前,甚至趁乱溃逃!
“现在怎么办!”
左右大都尉都慌了。
匈奴帝国本质是以王庭大单于为核心构成的多部落松散帝国,帝国内除少数精锐部队其余大部分军队都由接受过简单军事训练的牧民组成,这些人在战局一片大好时尚且劫掠成性不听指挥,遇上战线全面溃败就只剩下逃命的本能!
何况,他们此刻正遭遇人间地狱级别的惨败!
即便有将领疯狂鞭笞威胁,逃出生天的普通匈奴兵也还是毫不犹豫地溃逃!
尤其当他们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右贤王抛下我们逃走了”的呼喊后!
队伍顿时一溃千里!
所有人都在逃亡, 连原本约束他们、逼迫他们前进的匈奴将官们见势不妙也脱下华丽的头盔, 加入逃亡队伍。
然而,逃亡并不能让他们安全, 相反,更大的绝望降临头上!
汉军竟然早早堵住匈奴人的退路!
军心崩溃的匈奴逃兵遇上士气高涨的汉军埋伏,结果可想而知!
“匈奴人敢来,大汉就敢杀!杀!杀!”
伴着激动人心的口号, 针对匈奴来犯军队的堵杀正式开始!
……
日月无光的战斗结束时,战场已是尸横遍野,胜利的汉军几乎人人高举匈奴人的头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多位匈奴高级将官被俘虏,由霍去病亲自押去长安献给皇帝。
右贤王呴犁湖没有被俘也没有被杀,他凭空消失在战场,直到一个月后才终于出现在王庭。
右贤王呴犁湖在失踪的一个月里具体都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王庭内没人敢问,但关于右贤王在混乱中伪装普通匈奴兵被汉军俘虏然后中途逃亡等一系列离奇传闻却不胫而走。
所有人都猜测传闻的源头是詹师庐单于, 右贤王呴犁湖也这样认为。
确定王庭仍在自己掌控中的他闯入詹师庐的帐篷,抓住正和少年单于玩汉人那边传来的五子棋游戏的少女,当着詹师庐的面将少女掐死!
“不要!把她还给我!她是我的——”
詹师庐痛哭,试图从呴犁湖手中抢回玩伴。
然而,等呴犁湖松手,回到詹师庐怀中的早已是没了呼吸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你是匈奴的大单于!要像男人一样骑马战斗!而不是像女人一样窝在毡帐里玩汉人的游戏!”
呴犁湖嘲讽地看着哭得声音嘶哑双眼通红的詹师庐:“还有,管好你身边的人!再有针对我的传谣诽谤,我一定让你知道谁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儿!单!于!”
说完,呴犁湖扬长而去。
詹师庐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少女,眼中燃起火焰:“呴犁湖!你以为你是草原真正的主人!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狗!一条被汉人打得满地跑的狗!等我长大,一定像杀狗一样杀了你!”
……
……
将来犯的匈奴军队打残、打散、打死后,考虑到凛冬将至,刘彻没有让汉军深入匈奴境内大范围追击,只是将边境线往匈奴方向又推行百余里,并计划在新边境建造受降城扬大汉国威。
消息传到西域,早已完全或半完全依附汉帝国的西域小国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准备朝贡贺礼送到长安,以大宛为首的试图在匈奴帝国和汉帝国之间左右逢源的西域国家则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匈奴越来越弱而大汉越来越强,内心的天平越发倾向汉帝国。
甚至,连当年拒绝张骞的联合大汉夹击匈奴的战略计划的大月氏人也派出使团队伍不远万里来到向汉皇帝朝贺恭喜。
原来,大月氏原本生活在河西地区,汉文帝继位的第三年(公元前177年),冒顿大单于为了得到河西之地派右贤王驱赶大月氏。大月氏战败后,被迫撤出河西地区沿着戈壁沙漠向西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