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卑微强调。
刘彻闻言,心情更加愉悦,对李广利道:“可惜你除了会说让朕开心的话没有其他特别的长处,不然倒是可以培养一二。”
“能够侍奉陛下,已经是奴婢的荣幸。”
李广利强忍悲痛说道,心中对刘据的恨越加强烈。
……
……
第二天,早朝刚结束,奉命搜查太子宫的江充就带着人马找到刘据,毕恭毕敬行礼:“太子殿下——”
“江充?!”
刘据还没表态,先前因为擅闯驰道被江充抓住严惩的太子从人们已经变了颜色。
担心江充来者不善的他们小声提醒刘据:“太子殿下,江充绝非善类,你要小心。”
江充得皇帝授权,听到太子从人们的诽谤言论也毫不在意,对刘据道:“臣此次奉的是陛下命令,还请太子不要让微臣为难。”
“父皇昨日已经说过。”
刘据面色冰冷地答应江充,允许江充带领人马与自己回宫搜查。
太子从人见这般场景,心里更加地七上八下。
朝臣们看到江充带大队人马自称奉皇命随太子同归,联系到近来那个甚嚣尘上的传言,眼神难免带上忧患与不安。
有人斗胆向丞相石庆求问:“丞相可知道陛下此举是何用意?”
“陛下的心思比天上的云彩更加飘忽不定,我一个资质平庸的凡人,又怎敢胡乱揣测?”
石庆不想卷进麻烦,尽可能地圆滑敷衍。
问话的人见石庆这般回复,不得不收敛心思,规矩下朝。
反倒是丞相石庆——他试图置身事外却得皇帝临时传召,让他随江充同去太子处,以防搜查期间有人栽赃陷害。
因父亲司马谈病逝而正式接任太史令的司马迁见此般情景,意识到朝中将有大事发生,想跟随前去又怕耽误陛下交代的其他工作,一时神色犹豫,迟疑不定。
李令月见状,主动对司马迁道:“记录太子那边的事情更为重要,期间父皇若有召唤,我会帮你解释。”
“谢公主殿下!”
司马迁欢喜,抱着笔墨追上去。
李令月目送司马迁远去,唇角绽出笑容。
霍光不解,问道:“公主殿下为何主动帮他?”
“他与他的父亲立下誓愿,要将历代因战乱散乱的历史全部找回来,编写成从三皇五帝直到当下的史书传给千秋万代的后世,父皇想成全他。”李令月道,“我也想成全他们。”
“史书很重要吗?”
霍光困惑。
他擅长实用经略,对圣贤教化的典籍毫无兴趣。
李令月闻言,缓缓道:“史书当然重要,千秋万代的后世通过史书知道我们曾经存在过,阅读我们的故事,学习我们的成功,避开我们的错误……”
“哪怕他们认识的我们根本不是真正的我们?”
霍光越听越迷惑。
李令月笑道:“即便是当世之人,又有几个人真正认识我们?认识彼此?”
闻言,霍光怔住。
李令月看出霍光此刻有所悟,于是补充道:“后世看史书时想象的我们是什么模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故事被史书记下来。”
“谢公主殿下教诲,子孟听过以后茅塞顿开。”
……
……
江充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太子宫殿。
因为得了皇帝的深夜叮嘱,搜查正式开始前,江充先当众向刘据下跪告罪,并宣称今日举动完全为太子着想,目的是破解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齐王病重与太子有关的谣言。
“请太子原谅微臣的冒犯。”
“你是父皇的使者,父皇都没有意见,我又能说什么?”
面对江充的恭敬,刘据的回复非常生硬。
江充见状,站起身,喊了一声“得罪”,随即命人搜查翻找,自己留在太子身旁,全程站着,陪刘据说话、看刘据和石庆下棋。
刘据宫中的女子们见状,纷纷聚拢到太子附近,看刘据的眼神是期待中带着几分惊恐。
为刘据生下长子刘进的史良娣以及当前得宠身怀六甲的李婉君亦是如此。
司马迁站在人群一旁,将众人的神色以及江充带来的人搜查太子宫殿造成的狼藉混乱收入眼帘。
……
针对太子宫殿的搜查一直持续到晌午,终于有了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