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间,刘彻起身,对李令月道:“你快到出嫁的年龄了,不知为何,朕既希望你们成婚以后立刻怀上孩子,又不希望你们太早有孩子。”
“父皇为什么会这样想?”
李令月不解。
“不知道,也许是你们两个太早生下孩子这点……不像她……也不像朕……但仲卿的身体越来越差……你们早早有孩子,他会很开心……她也一定很开心……”
说着,刘彻突然道:“李小妹封为夫人,如何?”
……
……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李广利的赢钱美梦。
他从草铺上跳下来,一边喊着“马上!马上!”一边穿上衣服,提着裤腰带:“你们知道我是——”
“李广利,对吗?”
敲门的是一群壮汉,手持木棍,脸蒙黑巾。
李广利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高喊:“我不是李广利!”
“打的就是你!把钱交出来!”
蒙面壮汉们一拥而上,棍棒殴打间不断逼问他什么时候还钱。
李广利被打得叫苦不迭,不住地怨恨兄长和妹妹。
原来,这李广利本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因为弟弟李延年在宫里做乐官才得以在长安这种贵人云集的地方买房置产,平日里不求上进,成天和无赖恶徒厮混,李延年每月给的钱财全被他拿去赌钱喝酒,欠下一屁股债,时常找因为容色被平阳长公主看中留在府中学习歌舞的小妹要钱。
最近一个月,弟弟李延年不幸犯错被陛下扔去受宫刑还没恢复,无法按时给他送钱,而李小妹不知是不是厌恶兄长每次看望自己都会开口要钱,连着两次找她,开门的老妇都说李小妹已经离开,去了更好的地方,钱财竟分文不得。
如今,要债的蒙着面孔将他一通殴打,李广利顿时怨恨兄弟和小妹不按时给钱财,弃自己不顾!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把我打死了!”
李广利哀求道:“只要你们饶我的命,我保证……保证一个月内把钱还给你们!我的兄弟李延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他能见到陛下,他家里有很多很多的赏金!”
“你当我们是和你一样的蠢货吗!”
揍人的壮汉根本不听李广利哀求,命众人继续往死里打,打得李广利气息奄奄还不解气,直接一棍子戳中他的男人要害!
“啊——”
李广利痛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惨叫过后倒在地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死狗样。
“还要继续吗?”
壮汉之一问领头人。
领头人想了想,招呼大家离开:“杀人是重罪,何况他毕竟……打成这样给个教训也差不多了!”
“明白!”
壮汉们心领神会,狠狠踹了李广利几下,这才提着棍子离开,出了巷子后脱下蒙面黑布,骑上骏马,直奔长乐宫。
“太子殿下要知道我们私下给他出气,一定会夸奖我们!”
领头的李禹笑得满面春风。
他虽然脑子不好使,却也知道陛下从平阳长公主处带回的李小妹让太子殿下很不开心。
身为太子心腹,他不会对平阳长公主无礼,更不敢冲撞后宫,但他可以找门路打听李小妹的家人们在长安的住处,借讨债的名义将那成天赌钱喝酒的李广利堵在门口一通狠打!
想到被堂兄、堂姐评价为蠢笨的自己今天居然做成了这么漂亮的事,李禹心里越发得意。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番举动看似自作主张其实全程来自太子暗示,更不知道堂姐李显君是故意向他透露李广利在长安的住处。
……
李显君看着李禹带着身材彪悍的汉子笑容可掬地回到长乐宫,赶紧回去向李令月禀告:“殿下,事情成了。”
“好。”
李令月点头,让李显君去库房取三百金,领一队禁军前往李广利处,名为送金,其实查看李广利是否还活着。
李显君领命,取三百金后找到上官桀,表示四公主听闻陛下喜爱的李夫人娘家贫苦,有意送金慰问,请上官桀陪同做见证,回头大家一起受陛下夸赞。
上官桀闻言,意识到四公主让李显君邀请自己做这个见证是感谢自己当日自砍一刀的果断,连连表示“公主殿下厚爱”,然后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与李显君带着三百金来到李广利处。
此时,李广利已经被邻居们抬回房,正躺在草铺上哀嚎,看到李显君、上官桀为首的一队人穿着明晃晃的铠甲走进屋内,吓得滚下草铺,忍着剧痛道:“草民李广利……不知诸位……诸位……”
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李显君没想到李广利如此命大,或者说李禹做事如此不靠谱,一通殴打还给李广利留了性命,心中顿时大为不悦。
但她毕竟跟随四公主数年,早已不是当初的憨傻女孩,见李广利说话时声音颤抖、双腿蜷缩抖颤、脸上更是紫一块青一块,晓得李禹这一顿打虽然没让他丧命却给他留下极重的伤害,于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李广利,你有福了。”
“我……我……我有福了?”
李广利抬头,看着身穿铠甲的李显君:“我……我……”
“你妹妹得了陛下宠爱,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上官桀笑呵呵地让随行禁军打开箱子,金灿灿的光芒让李广利不禁怀疑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