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鸟雀声声入房，扰人清梦。
常年在外征战，宇文护的听觉较之旁人要更灵敏一些。
悠悠醒来，觉胸口压着一块石头，很沉闷。
他揉了揉眼，薄唇轻启，缓缓吸气吐气。
几个回合后睁眼，胳膊撑着床榻起来一些，垂眸一看，便见胸口趴着一个香肩半露肤如凝脂的秀美女子。
睡着才乖一些，睫毛不浓密也不长，双眉弯弯十分秀气，小鼻子小嘴巴，明明是很普通的五官，拼凑在一起时却又有别样的美。
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同般若其实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非要说有，大抵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总是透着狡黠的光芒，灵动非凡，引人注目。
“主上，可醒了？”
门外传来哥舒的轻唤。
宇文护修长的手指在楚月秀发上轻轻抚了抚，末了轻手轻脚将她移到枕头上，再扯了被褥盖住她姣好的身子。
脖子和锁骨上有星星点点的红色，那是昨夜“激战”留下的痕迹。
“主上，邻国探子急报。”
许是没听到什么动静，哥舒微微提高了点声音。
“吱嘎——”
宇文护披着外袍敞着胸膛走了出来，衣衫抱在手上还未来得及穿。
“主上。”
见他衣不蔽体，哥舒略略有些惊讶，但很快跪到地上，另有一名男子站在不远处等候。
“吩咐张伯，以后夫人院子附近不准养鸟养鸡，凡是聒噪的东西，都不能存在。”
宇文护淡淡开口，言罢拢一拢外袍走向那名千里迢迢赶回来的探子。
探子见宇文护过来，立即跪到地上。
“太师。”
“起来，何事。”
宇文护挥了下手。
探子起身，头还低着，斟酌片刻，道：“属下此番回来，乃是和……和太师的新夫人有关。”
“我夫人？”
宇文护挑眉，心中颇为惊讶，楚月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从未离开过朝都，怎么会和邻国扯上关系，还惊动探子回来？
“回太师，属下在邻国发现了印有太师府印的钱币，多番追溯打探后发现出自夫人之手。”
“继续说。”
宇文护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他最近的确很宠楚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她在府内“贪污搜刮”了不少钱财。
儿子都生了，难不成她还想逃？
正是觉得楚月不会再逃，所以才开始纵容她。
怎么，她还想再跑？
“夫人在属下潜伏的国家开了一个……一个……”
探子吞吞吐吐起来，满脸的纠结，似乎接下去的话难以启齿。
宇文护冷着脸，“说！”
探子便道：“夫人她开了一个养鸡场，养了许多的鸡……”
“……”
嗯？不让她在家里养鸡，她就跑到别的国家去养？
真是有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作妖，他真是好奇，是谁帮她在别的国家开养鸡场的。
探子是全打探完毕才回来禀报的，宇文护问什么，他几乎都能答上来。
给楚月开养鸡场的是一名男子，也姓楚，正是她娘家弟弟。
得知那人是楚月的弟弟，宇文护的脸色好了一些。
他是忘了，楚月不是孤家寡人，她娘家父母尚在，姐弟也活着，似乎是在邻国来着。
当年兵荒马乱，楚月家里没粮食吃，不得已将她卖到馆子里，他正是在那救了她。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楚月这女人，不回报他就算了，脑子里尽想着些会惹他不开心的事。
“继续盯着，有事随时回禀。”
行，那他就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反正只要他活着一日，她就别想从他身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