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着轻纱看着他们的互动，心想陨丹用起来还不错。也是错有错着，那日簌离在和鲤儿说话时不知道又踩到她哪个雷点，突然又开始神经质起来。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负我......
我突然想起昨晚翻过的梦陀经，上面提及一物，名为陨丹，断情绝爱。正巧我之前刚从包中翻出来过，有点印象。
我一手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另一手伸进释灵袋里，把那陨丹掏了出来，趁她不备塞到嘴里，又点了下她的穴道让她咽下去。
簌离肉眼可见地冷静了下来。
“娘亲......”鲤儿怯生生地抬起手去勾簌离的手，只见簌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家伙把孩子丢在我这里几周，才慢慢开始过来和他相处。往后的日子，再也没看过她发病。
梦陀经上说，服了陨丹的人便会灭情绝爱，就是这个人就不会懂得爱，没有七情六欲，这是为了能够让服下陨丹的人能够洒脱，能够不被感情羁绊。
但我看着簌离这个样子，好像也没有灭情绝爱啊，她对儿子还是很关心，对父母和哥嫂也是暗自关注。就是冷淡了些，那眼神仿佛要出家一般。
本来还想着要是不对劲就给她取出来，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鲤儿得到了平静的母爱。
事后我也跟她聊过，她觉得这样子也挺好的。然后问我还有没有。当然有，我的东西都是有备份的，但是我自然不会给她。她已经用了一颗，还要另一颗干嘛。
我打量着她思考着，正巧碰到她探视的眼光，双方不自觉地露出了营业的微笑。又是一笑，这次就真诚多了。
我伸手说：“以后多多指教了，簌离。”
她握住我的手，有些拘谨地说道：“还请妹妹多多指教。”
一日，我握着云歌的手一笔一笔地带她写字，随口问道：“云歌，你喜欢鲤儿哥哥吗？”
“喜欢啊！”小云歌两眼放光地说，“我长大后要嫁个鲤儿哥哥。”
我愣了一下，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心想小女孩都这样吗？想当初我小的时候也被亲戚诓骗哭着要嫁给表哥，长大后就......不过嫁个青梅竹马，这个到底从哪里听来的？
“不可以哦，”我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说，“你们血缘太近，不可以婚嫁。”
“为什么？”云歌瞪大了眼睛问道，“我们都是小白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哈哈哈，”我都要被她笑出眼泪了，“因为近亲繁殖会生出畸形的孩子。”
“何谓畸形？”
“就是跟常人不一样，缺胳膊少腿六指兔唇。”我指了指脑袋说，“很有大可能还会生出傻子哦。”
小云歌皱着眉头思考了下，像是下定决心地说：“那我们就不生孩子！”
我摸摸她的头，说：“这个是谁告诉你的？”
“什么？”她有点迷糊地看着我。
“要跟鲤儿哥哥成亲，你从哪里听来的？”
“大家不都这样？”云歌嘟囔道。
看来他们还是交到了一些小朋友。
“那我可以和鲤儿哥哥成亲吗？”云歌小朋友仰着头期望地看着我。
“不可以哦，”我不由正色道，“长大后你就明白了。不过你为什么想和鲤儿哥哥成亲呢？”
“成亲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云歌抽抽鼻子说，“我要和鲤儿哥哥永远在一起。”
我撸了一把她的小角，说道：“不成亲，你们也可以一直在一起。”
“是吗？”云歌睁着大眼睛怀疑地看着我。
“这么喜欢鲤儿哥哥啊？”我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那你昨日还打伤他？”
“切磋之间，下手不知轻重，在所难免。”小姑娘理直气壮地说，“而且也只是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我故意逗她说：“你当时用的是水系凌波掌，可是会留疤的哦。”水系凌波掌是我父水神得意的绝技，功力深厚的人确实能在对方身上留下难以消除的蓝色痕迹，但是以云歌小朋友的功力，大概两三天就消散了。
“什么？！”云歌大惊失色，“那他是不是就不好看了？”说罢便匆忙跳下椅子跑开了。
“哎，这孩子！”我有些惊讶，居然是个颜控。
这事很快就被我忘到脑勺后面了，等到几个月后，云歌再次来跟我讨要美颜膏，我给了她第二瓶，顺嘴问了句：“要这么多美颜膏干嘛？交到了新的小姐姐？”
云歌愁眉苦脸地瞪了我一下，抱怨道：“娘亲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水系凌波掌会留疤？鲤儿哥哥的疤痕一直消不下去。”
咦？真留疤了？我让她把润玉带过来给我看看，那孩子怪不好意思地抬起右手的手腕，只见手腕上一道浅而长的蓝色疤痕，该庆幸没有伤在手腕上的大动脉吗？
我神色一肃，忍不住捏了捏额角，抱起云歌，把她放倒在大腿上，开始打她的小屁股。
两只小龙顿时一阵懵逼，直至小云歌反应过来大哭，小润玉扑倒她身上紧张地说道：“不要打妹妹！是我不好。”
“这件事是云歌不对！”我对润玉说，又对云歌说，“以前教过你们什么！切磋可以！注意避开那些容易受伤的部位！手腕处很容易大出血的！你要你润玉哥哥流血而亡吗？”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云歌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
“妹妹不是故意的！”润玉也大哭起来，“姐姐你不要打她了。”
差不多也行了，我把云歌放了下来，给她整理衣裳，擦了擦眼泪，说道：“有时候小错也会酿成大祸。你要记住，以后不可以这样。”
“对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云歌抽抽涕涕地说道。
这句话哪里学来的？
我摸了摸润玉的头，给他擦了擦眼泪，说道：“不要太纵容妹妹，知道吗？”
润玉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得，又白说了。
我找了找祛疤的药膏，给润玉擦上，谁知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消，试了其他几样也一样。我看着云歌，心想难不成这孩子是修习水系法术的绝佳苗子？
小云歌正和哥哥一起用法术玩泥沙，浑然不知道自己辛苦的学业生活即将到来......
就是润玉这个疤，也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后来我便收集了这两只小龙褪下来的细鳞，给他缝了一条手链，贴合着手腕的皮肤，施法隐藏起来，总算盖住了伤疤。
收到手链的润玉高兴地小脸通红，摸着自己的手腕低着头傻笑。我看着他这样子，不禁想起了大儿子，这父子俩还真像，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一下他的小脸颊，说道：“润玉小可爱！”
润玉愣愣地看着我，连脖子和耳朵都红了。
我们俩却突然一下子被云歌大力推开，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云歌，这力气可以啊！
“不许你抱我娘亲！”小云歌尖叫道，“娘亲是我的！”
润玉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说：“妹妹你不要生气......”
“娘亲是我的！”云歌气得直跺脚，“是我的是我的！”
这孩子，将来还怎么跟哥哥姐姐相处。我头痛地捂了下眼睛，把润玉拉起来，对着云歌说道：“你还有哥哥姐姐和爹爹呢！以后我们就会跟他们见面。”
“我不要！”小云歌眼中含泪，“娘亲是我一个人的。”
我知道她还小，这时候哄哄她最好。但是此刻我却不想这么做，我蹲下来跟她平视，等她慢慢不哭后，平静地说道：“娘亲不是你的......”看到她又要暴起，我按住她的肩膀说，“也不是其他人的。我是我自己的。”
两个孩子迷茫地看着我。
“我是我自己的。”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也是你们自己的。没有谁，可以拥有另一个人的人身自由。记住了吗？”
两个孩子懵懂又懵逼地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跟他们说这个，他们懂吗？
“润玉记住了。”润玉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我说，“姐姐说的话，润玉都记住了。”
“好孩子。”我摸了摸他的头，心想他以后还会成为南越的丈夫吗？这感觉太怪了。这里的南越，也跟我不是同一个人吧？难不成还有同一个跟我有相同前世记忆的南越？那就精彩了。
“我也记住了。”小云歌憋红了脸，我摸了摸她的小龙角，余光中看到她狠狠瞪了润玉一眼，用唇语说道：“离我娘远点！”
我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又拍了拍润玉的手，说道：“去玩吧。不要走太远，我会担心。”
两只小龙手牵手出去祸害其他小鱼小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