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扶额,他觉得好像自己又口快说错话了……

  不是,这不是纯纯给自己好兄弟找难堪么?

  谢逢歌的背景再厉害怎么可能比得过杜衡啊啊啊!人家杜衡可是背靠国外大势力的,放眼整个内陆也找不出几家这种大背景啊!

  兰笙马上就要胡乱说点什么,揭过这一茬。

  下一秒,谢逢歌指尖却触上兰笙耳垂,在上面又红又热的地方轻轻捏了两下。

  “那好,以后我罩你。”

  谢逢歌眼睫垂睨,语调温文。

  两个人凑得极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兰笙几乎听得见谢逢歌呼吸的气息,平稳沉着,和他本人的气质别无二差。

  靠……耳垂更热了是怎么回事???

  兰笙急急忙忙推开谢逢歌,还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说:“你你你快去收拾卧房,我要洗澡了,出门一身汗,首都这秋天真是热死了。”

  招呼走谢逢歌,兰笙自己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冷静了好一会儿。

  “……”嘶,想不通啊,一团乱麻。

  兰笙挠挠脑袋,觉得好痒,疑心该不会是要长出脑子了吧??

  索性他不是个爱纠结的人,想不通就不为难自己。

  转眼又去华大校话剧团里招呼:【搞定了,明天带人过去排练,场地都先准备好啊】

  萌新·划水:【哇!!谢逢歌学长真的明天来啊啊啊啊!!!!!太赞了吧!!】

  话剧团财长·李劼:【这么快?不是还没记台词吗?别耽误事哈,到时候全场就等着他一个人背台词,多浪费时间】

  兰笙:“???”

  原本还慵懒肥肥瘫的青年,瞬间觉得不得劲儿了,双手抱着手机逐渐坐正了身子。

  副导演·安得厦:【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人好歹一金融系大学霸,一个晚上还背不下明天排练台词了??】

  文学社·唐:【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还真把谢逢歌叫来了!天知道我当初做梦都想谢逢歌来演赫蒙洛夫啊!!】

  文学社·唐:【不过虽然我也很高兴,但是兰笙,一个晚上背下一本台词还是有点夸张了吧?嘶……如果没记错的话,赫蒙洛夫那厮是真话多】

  副导演·安得厦:【我当然肯定,不信我们打赌,明天见分晓,@话剧团财长·李劼,就赌一个月奶茶怎么样?谁输谁请】

  话剧团财长·李劼:【赌就赌,大家伙作证啊,别让兰笙这小子赖账!】

  副导演·安得厦:【呵呵,是你别赖账,不过想赖账也行,一个月奶茶换成叫我一个月爸爸,每天早安午安晚安,省钱了】

  兰笙雄赳赳气昂昂,对于谢逢歌的记忆力,兰笙那是相当自信。

  毕竟谢逢歌是那种听一遍课,就能默写一整张excel表格思维导图的人,还能纠着他默写修正,这种人记台词能差??

  兰笙肯定,谢逢歌明天肯定能让话剧团这些人大开眼界。

  李劼这次输定了!!

  这小子最近追文学社社长小唐,花钱的地方多着,指定舍不得请一个月奶茶,兰笙美滋滋地想。

  到时候听李劼那小子叫他爸爸,想想都觉得开心。

  毕竟路时遥已经叛变,一度成了谢逢歌留在他身边的卧底,兰笙这回可得好好过把爸爸瘾。

  谢逢歌调好浴室水温,放好洗浴用具再回来,就见兰笙抱着手机一副乐呵呵的小模样,唇角愉悦地勾起。

  他走近问:“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某人刚刚还面红耳热一脸害羞,现在又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没事样儿。

  兰笙一见谢逢歌过来,早把自己刚刚说着急洗澡的话忘八百里去了,兴冲冲拉着谢逢歌往沙发边带。

  “快来快来,你是不是还没看过剧本,明天我们就要演戏了,我相信以谢大学霸的超群记忆力,一定可以很快背下来台词的!”

  兰笙从手机文档里调出电子版,转给谢逢歌。

  “就是这些,你看,因为你是主角嘛,所以台词就比别的配角肯定是要多一点,但是也不算特别多!真的,你看啊……”

  兰笙手指划拉划拉,划拉了半分钟都没到文档末尾。

  “等一下,马上,很短的,一点也不多。”

  又是半分钟。

  “马上就到了哟,真的很少啦,你肯定马上就背完了。”

  又又是半分钟。

  “等一下哦,其实你看这些都是配角在说话,你说话的篇幅还是很少的,等等哦,马上就到底啦。”

  兰笙手指都划拉得起火了,指尖泛红。

  谢逢歌注意到那点红色,原本笑意盎然地看着青年的小动作,现在抬手按下兰笙的手指。

  “好了,先去洗澡吧。我会把台词背完的。”

  兰笙:“啊……可是,这个……”

  兰笙顿时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压迫员工的无良老板,他意识到这可是整整108页的PDF啊!!

  一个晚上看完都费劲,更何况是背完!!!

  哦不对,第一天应该排练不了这么多。

  所以谢逢歌只需要吃透前两幕就行了。

  兰笙智商突然上线,露出睿智的表情,看着谢逢歌。

  谢逢歌凑近询问:“怎么了?”

  兰笙脸热:“……”

  犯规!实在是犯规!!

  凭什么谢逢歌一在他身边他就智商下线得像个智障一样啊喂!

  兰笙撇撇嘴,他本来当时打赌就没打算让谢逢歌背一百多页的PDF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去拉谢逢歌手之后,看到谢逢歌凑得那么近,就脑子稀里糊涂的。

  “哼,你……”

  兰笙气愤地手指指着谢逢歌,但对上那张死死碾着自己审美点的帅脸,兰笙又说不出什么可恶的话来。

  “背不完台词不许睡觉你!”

  青年气愤转身,揪着谢逢歌刚刚拿来的浴巾就是往浴室大踏步走。

  谢逢歌不禁失笑,轻摇头,开始聚精会神地读起剧本来。

  第一次挑战表演,这不是谢逢歌擅长的事情。但好在之前因为追兰笙的行程,对《伟大艺术家》的大部分剧情早已烂熟于心。

  当然,这部分剧情不包括兰笙表演的杀手下场之后的内容。

  所以谢逢歌看剧本,第一时间扫了眼最后一幕的尾声。

  原来杀手在去准备杀死女佣夺取画作的过程中,已经被女佣和画家的故事打动,他拿了画作来和赫蒙洛夫周旋,也早就串通了法官等人在暗处观察。

  木仓声一响,杀手倒地,屏风随之倒地。

  其后站出一排包括女佣、法官在内的正义人士。

  赫蒙洛夫的戏份在他罪行被揭穿的这一刻戛然而止,旁白讲述了他为自己的罪行最终付出的代价。

  当然是绞刑。

  而杀手作为一个觉醒的英雄般的人物,其死因却没有得到正义的平反。官员不允许有人在此案件中比他们本身更加居功至伟,杀手依旧被当作十恶不赦的坏蛋处理。

  风波并没有停止。一个赫蒙洛夫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赫蒙洛夫露出马脚。

  最终一幕,伟大的画作出现在法官大人的家宴上。

  女仆身着长裙,华丽登场。

  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女仆,杀手当日所见的那一个,不过是另一个杀手解决掉真女仆后,假扮而来的。

  至于另一个杀手又由谁雇佣,剧本并没有明确交代,但她出现在法官大人的宴会上,其身份也可见一斑。

  这一对杀手和雇主,究竟是平安无事地结束这一场蝇营狗苟,抑或是像赫蒙洛夫和他的杀手一样,在背叛和处决中双双死去……

  由人猜想,毕竟故事的背景本来混沌不堪,剧本的传作者也不吝于揣测人性的恶。

  谢逢歌翻回剧本开场,跟着脑中在剧场观看时的回忆,一一记下赫蒙洛夫的台词。

  兰笙将整个身子泡在浴缸里沉思吐泡泡。

  他感觉今晚的氛围有点可疑。

  首先,为什么浴缸里要撒花瓣?还要放两只大黄鸭玩具?

  谢逢歌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小孩子吗?

  兰笙捏着大黄鸭屁i屁皱眉,但是小孩子洗澡应该用不着花瓣浴吧??

  还有这么大个浴室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浴缸躺两个成年男人都完全没有问题,水还是流动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兰笙安详地躺在浴池了里观察和思索。

  这些本来就已经够奢侈了,谢逢歌居然还在浴缸旁边立了个小金桌,蛋糕、草莓、棒棒糖,甚至还有高脚杯盛的果汁……

  兰笙惊呆了,不是……这大豪斯不是无人居住吗??谢逢歌到底哪弄来的这么多的新鲜食材啊???

  直到兰笙肚子“咕~”叫了一下。

  兰笙:“…………”

  好像下午从影楼周老板那里出来,一直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所以谢逢歌准备这些,是怕他洗澡的时候饿了?

  啊这……那他这么早就说要洗澡,是不是太有点那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逢歌该不会看出来他脸红心跳了吧??

  那谢逢歌会不会觉得不正常,还觉得自己喜欢他???

  靠……这怎么可能!

  大热天从外边到家里,想先洗个澡的话,这很正常啊。

  兰笙发现一旁壁橱上摆放的酒水,又看了眼高脚杯里的果汁。

  “……”小孩子才喝果汁,大人都是喝酒的。

  谢逢歌把他当什么了?还倒果汁呢,哼。真是小瞧人。

  他羞i耻地把手里大黄鸭往水里一丢,随便开了瓶就是咕噜咕噜。

  一口气喝完一整杯红酒,兰笙这才心满意足坐回池子里,继续洗香香。

  浴室里雾气蒸腾,也不知道刚刚那是什么酒,喝起来清甜可口果饮料似的,怎么才没多久,就眼前晕乎乎的了?

  兰笙晃了晃脑袋,挤了点沐浴露往身上抹。

  他眼前总莫名其妙地想起谢逢歌的脸,还老是想到谢逢歌的月复肌,遒劲又柔车欠,还很热i乎。

  兰笙涂抹沐浴露的手掌从脖颈,摸到自己的月匈口,从上往下到小月复部,又慢慢挪到了月退根。

  水里的青年脸颊被蒸得通红,他肤色原本雪白,但此刻被浴缸流动的热水也是冲刷成大片的粉色,水i光淋i淋。随着掌心下移,兰笙的脑袋也越来越低,耳根更是泛出很不自然的血红色。

  兰笙脑袋有点晕,索性后脖颈靠在浴池边上,他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迷迷糊糊间,兰笙恍惚意识到身体的不对劲。

  意识模糊间,兰笙隐约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但他太困了,大脑根本混沌不清,手指不自觉沿着月复部线条缓缓下移。

  可惜他掌心光滑,还打了沐浴露,并没有带来什么令人愉快的感受,兰笙难受得皱眉。

  现在是在谢逢歌家里,他用的是谢逢歌的浴池,就连手上滑溜溜的雪白泡沫,也来着谢逢歌的精心准备。

  兰笙潜意识里感觉到自己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但一股厚重的困乏感几乎将他的意识完全裹挟。

  头脑晕眩,浑身泡得发i软。

  浮浮沉沉了有一会儿,兰笙觉得口干,伸手想去拿只草莓,池子里就被带起一阵哗哗的水声。

  兰笙举起草莓醉眼朦胧地往自己嘴里喂,但手指完全没有力气,竟然连颗草莓都拿不住,“咚——!”一下,鲜红果实尽颗没入水中。

  这一水声几乎瞬间拉回兰笙几乎沉睡的意识,兰笙倏忽睁眼,面红耳赤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慌忙间,兰笙失手打翻了小金桌上的酒杯瓷盘,乒呤乓啷碎了一地。

  温水池里的青年慌慌张张想要站起来,结果双月退发车欠地重重坐回池子里。

  “!”

  谢逢歌客厅听到动静,心下顿时一紧,立即往兰笙的方向赶。

  打开浴室门前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是不是会有所冒犯,只是用力一拉,便见兰笙红着眼眶趴浴池边的模样。

  不只眼眶红,浑身都红,还湿漉漉的,连睫毛都湿。

  谢逢歌看到池边狼i藉,有些担忧,过来蹲身在池边和兰笙平视。

  池子里的青年好像刚刚哭过,脑袋前所未有地乖顺地耷拉着,就连眼睛里都是可怜兮兮的眸光。

  谢逢歌担心又紧张,抬手去碰兰笙的脸颊,温声问:“怎么了?”

  兰笙哭唧唧瘪嘴:“因为你之前限制我吃甜食,我现在低血糖犯了。”

  谢逢歌:“低血糖?”

  兰笙哭丧着脸点头:“没力气,头也晕。”

  醉糊涂的青年将这一切难以解释的感觉归咎到低血糖上。

  他张开手就是要谢逢歌抱,因为他总不能在池子里泡一辈子吧,他又不是什么小美人鱼。

  谢逢歌读懂了兰笙的意思,百依百顺地将青年从浴池里抱起。

  兰笙很自觉地双月退勾住谢逢歌月要,谢逢歌无法,只能握住兰笙的两条月退根,将人整个向上托住。

  他闻到兰笙气息里的酒味,皱眉。

  在心脏狂乱的跳动声中,谢逢歌又不可忽略地感受到一个男性的存在。

  他跨过地上的玻璃瓷片,艰难地将兰笙丢到卧室床上,自己也连带着落入床中心。

  那个存在并没有消失,反倒是一路上被谢逢歌的衣服布料来回取悦,越发地骄纵起来。

  谢逢歌凌乱吐出两口气,但还是尽量保持理智,和兰笙拉开一段距离。

  男人颀长而宽阔的身形几乎将兰笙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朦胧夜色里酒气氤氲,醉醺醺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清醒着的人难以忽视这股清甜酒气。

  谢逢歌谢逢歌眸色晦暗,喉结干涩地滑动了一周。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或许局势就再难掌控了。

  但倾下的身子沉寂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舍得丢下某个小醉鬼走开。

  在怀中青年亲i昵的噌噌下,谢逢歌重新俯身,拇指轻轻按在青年人不断吐出热息的两瓣唇上。

  “怎么偷偷喝酒?”

  兰笙摇摇头又往上贴了几寸,狡辩道:“才不是偷……”

  指尖稍一用力,本就娇艳欲滴的唇就更加红得诱人了。

  原本迷迷糊糊的小醉鬼被这一下按得吃痛,皱着眉抬眼去看谢逢歌。

  即便是在醉酒的情况下,他也感到不可置信:“你……你欺i负我?”

  某个醉鬼好像很生气,但不多,因为整段控诉都显得柔弱异常,太颤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柔软的模样,好像只要轻轻戳一下,就能立马哭出来。

  一副委屈得不知道给谁看的惨样子。

  谢逢歌马上就松了手指。

  恍然回神自己在做什么,就要匆忙离开,哪知刚刚还一副愠恼样的青年又预判了他的动作,顺手将人拉下。

  声音都软了:“……就喝了一口,你别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