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爽这家伙,以后一定不能再让他喝酒了!

  周泽文争不过赵容爽,那棒棒糖终究还是进了赵容爽嘴里。这一路跌跌撞撞的,周泽文总算是把赵容爽送到了家门口。他正打算拿出钥匙开门,那门就直接从里头开开了。

  “咦?泽哥!”章若若一见周泽文就两眼放光,她再看看赵容爽,惊讶道:“你们,这是喝酒去了?”

  这简直让章若若无法想象!她泽哥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哥哥!怎么可以和其他臭男人一样酒池肉林潇洒快活呢?!

  周泽文没功夫理她,冷冷道:“你还要挡在门口多久?”

  章若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着别人进门了,连忙退到一边。待到周泽文扶着赵容爽进去了之后,章若若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身后问东问西的。

  “泽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喝酒了呀?”

  “是酒吧吗?你们该不会是看美女去了吧?”

  “这赵容爽怎么醉成这样了?”

  “泽哥,泽哥……”

  周泽文“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这下可算是清静了。他把赵容爽放到床上,又去卫生间给他拧了一把毛巾擦脸。赵容爽嘴里还含着那根棒棒糖,周泽文就想把它拿出来让赵容爽睡个觉醒醒酒。

  周泽文扯了两下没扯出来,赵容爽牙关咬得可真紧。于是,周泽文只得换套模式。

  于是,他声音轻柔道:“来,松嘴,把糖吐出来,睡觉。”

  但赵容爽“嗯”了一声,把牙齿咬得更紧了。

  周泽文心道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无赖?但他想是这么想,手上还是在与赵容爽嘴里的那颗棒棒糖较劲,他又不敢太用力往外拉,要是那糖不小心碰伤了口腔这么办?等双方耗了一会儿,把周泽文的耐心耗尽了,他也就在赵容爽身边躺下了——他今天都没有午休,现在有点困了。

  “容爽,你生日是在什么时候?真的没人帮你过过生日吗?”

  那天赵容爽安慰郑越凡的情景历历在目,周泽文联想到赵容爽写的那些悲情小说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阵一阵的酸——他看那些小说赵容爽是不知道的,每次林安琪把每周刊登过他的小说的报纸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总是避着周泽文。周泽文也不问他,回去后就从他爸的律师事务所拿了那家报社这几个月里所有的报纸。他还记得,那些小说里面是有一篇名字叫“生日蛋糕”的。

  他听见赵容爽在他身边傻乎乎地算日子,最后才把日子给算了出来,笑哈哈地说:“农历八月初十呀!再过五天就中秋节啦!”

  农历八月初十……

  周泽文听了这个答案心脏不自觉地揪了一下,联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八月初十,临近中秋……故事里的小女孩亲手打碎了她的生日蛋糕啊……她哭着,一个人,大半夜的,逃出了那个家。

  故事里是怎么形容那个家的呢?那里不是家,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她是不必要过生日的,因为生她养她的人都不爱她……

  那一年,她才六岁。

  周泽文脑海里不断地回忆那个小说的故事情节,越想心里就越怕,他怕什么呀?他在怕什么?!

  周泽文扭头看赵容爽,那傻小子已经把棒棒糖啃完了,现在正拿着一根棒子在玩。他看到周泽文在看他就不玩棒子了,笑眯眯看着周泽文,说:“叫哥哥。”

  “什么?”周泽文声音有些哑,反应也变得有些迟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生的,你比我小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这种事情周泽文从没有跟外人讲过。

  “你叫我哥哥我就告诉你啊!”

  往常周泽文是喜欢看赵容爽这样干净的笑的,但现在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在这纯粹得不添一丝杂质的笑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就是叫他一声哥哥又怎么样?周泽文没道理不在这个时候哄着他。

  于是,他轻轻揉两下赵容爽的头,那头发摸上去还有点扎手,“哥,睡会儿吧,晚上还有自习。”

  他和赵容爽睡同一张床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好像只有这一次,他才算真的知道赵容爽一点——这个天天自称是大帅哥的自恋狂,他笑起来那么好看,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哭?怎么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要中考的小可爱呀,中考加油哦!祝考上理想高中!做的全会,蒙的全对!

  、三千青丝

  “叮铃铃铃铃——”

  闹钟尖锐的声音来回晃荡,赵容爽就条件反射地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周泽文缓慢地支起身体,一手按摩太阳穴一手把闹钟给关了。

  “怎么设了这样的铃声?不怕神经衰弱吗?”

  周泽文把赵容爽的手机丢到一边,还没从那魔鬼催命般的铃声中缓过来。

  “没办法,别的太温和了,我怕叫不醒——我又不像你们,还有家长帮忙看着。”

  赵容爽说者无意,但周泽文听者有心,于是那颗心就不自觉地抽痛了一下。

  “现在清醒了吗?”

  周泽文已经下床穿好了鞋子,但赵容爽还在床上磨磨蹭蹭,他回答道:“泽文,我还是有点头痛,要不然你就帮我跟老王请个假吧……就说我发烧了。”

  “你忘了今天是周末了?” 周泽文这么提醒一句,“你现在不去,以后可有的受。”

  周末是敏哥的晚自习,他的晚自习大概率是用来考试的,而敏哥这里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来上课可以,不来考试却是不行。至于怎么个不行法,他们这一届的学生没有体会过,但听敏哥上一届的学生说,应该也就是私底下让人做一套比原来试卷难个几倍的测试题,再让他去讲台上把没考那套试卷的重难点题型给讲了。其实光是这些也没什么,主要是敏哥气场过于强大了,平时做作业他在旁边走两步也就算了,如果是私底下单独测试,被他给全程近距离监视着,即便是冷静如周泽文,这心理上也是倍感压力的。

  赵容爽也不想平白多添事端,于是又磨磨唧唧地坐起来,低头一瞥,瞥在了周泽文的脚上。

  “泽文你说说你啊,平时学什么一点就通,怎么系鞋带这事就死活学不会呢?”赵容爽这么说着,就已经下床来帮他把鞋带重新系过了一遍。

  事到如今,周泽文已经记不清赵容爽帮自己系过多少回鞋带了,当初那一句“帮你系一辈子鞋带”还如闻在耳,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好像有什么东西静悄悄地滑了进去。

  周泽文猛然闭眼,迫使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然而他皱眉的痛苦神色却是被赵容爽尽收眼底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容爽知道周泽文一向是个不会把负面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换句话说,他就是特别能忍。现在周泽文又表现得这么痛苦,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说……自己和他过于亲近了,惹得他反感了?赵容爽始终记得周泽文撞见徐飞和隔壁班女生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