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心挣>第180章 争鸣(32)

  李东池还没说话,站在李东池身后的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鸣寒冷眼瞥过去,对方接触到鸣寒的视线,投来威胁的一眼。

  这是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白人,北欧人长相,头发和眉毛浅金似白,五官粗犷,上身只穿一件训练背心,手臂和肩背上雄浑的肌肉暴露无遗。他端着一把微冲,下巴高高扬起,似乎很瞧不上远道而来的华国警察。

  陈争对他这声毫不在意,目光始终停驻在李东池脸上。李东池转身对大个子说了句什么,对方翻了个白眼,退后一步。

  李东池又转回来,面带微笑,“对,就像你猜的那样,我和金秀河有情报往来。不过这也是为了我们的计划着想。陈哥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背着你们搞小动作,又怎么敢让你现在就去审问阮兴杰和郑飞龙,你这一审,郑飞龙不是什么都说了吗?”

  陈争点头,“有道理。那你的计划是什么?金秀河轻易把手下交给你,你给了她什么作为交换?”

  李东池松弛地笑着,“陈哥聪明人。我口头上确实和金秀河达成了一笔交易。”

  陈争八风不动,认真而冷静地听着。

  “我这个人的野心想藏也藏不住,我想让我的国家尽快稳定下来,下决心铲除犯罪组织和官员里的毒瘤,蕉榴市某些人知道,金秀河也知道。这次动作比以前大,我还请来了你们。”

  李东池说:“金秀河有顾虑,所以找到我,送来阮兴杰和郑飞龙的情报,希望我可以‘缓缓’。这送上门来的礼物,我不要白不要,我要了,还可以稳住她,让她放心布局。你们也省去了缉拿阮、郑的工夫,一箭三雕。”

  陈争思索了会儿,“那你知道她布的是什么局?”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具体的位置。”李东池点开电子地图,指了指北边的混乱地带,“这个地方叫节兰地区,长期打仗,我们国家最危险的地方就在这一带。现在它基本是金秀河的地盘,金秀河在这里等着梁岳泽,想来个瓮中捉鳖。我们的警力从来没有进去过,她不担心我会突然带人杀过去,但她担心你们的到来,会影响她对付梁岳泽,所以希望我拖住你们的脚步。”

  陈争垂下眼睑,“但你不仅没拖住,还向我和盘托出。”

  “警察永远和警察站在一边,即便国籍不同,目的也各有不同。”李东池将地图放大,直到能看清山中的宫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要找的卜阳运应该也在这里。”

  鸣寒呼吸沉了一下。

  陈争说:“卜阳运的行踪你们跟踪到了?”

  李东池点头,“他在蕉榴市出现过,后来不见了,他只可能去北边,我们的人在节兰看到过和他极其相似的人。梁岳泽也在节兰附近,他手上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军火和兵力。”

  陈争问:“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赶到节兰?”

  李东池神情夸张,“陈警官,你知道现在去掺和犯罪组织间的争斗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陈争说:“我必须将梁岳泽活着带回去。”

  一声口哨声传来,接着是散漫的鼓掌声,那白人并没有离开,正满脸嘲讽地看着陈争。

  “布雷。”李东池警告道。

  那叫布雷的白人上前,迈步十分用力,在地下室激起阵阵回音。他在离陈争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却不是主动停下。

  鸣寒拦住他,眼锋如刀。

  气氛一时凝滞,几秒后,陈争带着笑容将鸣寒拨到自己身后,直视布雷,“想说什么?”

  布雷弯下腰,像是童话中的巨人观察擅自闯入的人类,片刻,猥琐地笑起来,用生疏的华国语说:“警察陈,节兰地区你知道是哪种地方吗?”

  陈争放松道:“也许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布雷伸出食指,几乎要碰到陈争的嘴唇,陈争一偏头避开。布雷哈哈大笑,仿佛对陈争的反应和嫌恶的眼神很满意。

  “就是这样!哈哈!就是这样!”

  笑够了,他戏谑道:“像警察陈这样又白又艳的人,去了会被卖……”

  那个肮脏的字眼刚落,他的脖子就被一只手掐住。他眼神顿了一下,立即挣扎,但那只修长的手看似和他的巨掌没法比,却竟是如一把铁钳,令他难以挣开。

  鸣寒冷漠地凝视他,仿佛下一刻就会收紧五指,捏碎他重重肌肉下的颈椎。

  “呼——呼——”布雷发出粗重的喘息,一张大脸憋得越来越红,李东池正要开口,陈争的手已经按在鸣寒肩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鸣寒眉梢一挑,松开布雷。布雷弯腰剧烈咳嗽,缓过一口气后一双红眼愤怒地瞪着鸣寒。

  李东池上前打圆场,让人将布雷送了出去。

  “李队长,想办法送我们去节兰,没有问题吧?”陈争回到原本的话题上。

  李东池面露难色,但很快点头,“既然华国警察决定犯险,我也肯定不会退缩。只是北边已经出了我的控制区,风险很大,需要准备的也多,还请你们理解。”

  陈争点头,“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夜里的蕉榴市比白天更加热闹,海滩、酒吧,到处都是寻欢作乐的人群。

  机动小组离开孟卡菲酒店,周决还在回味刚吃的三块牛排,建议唐孝理考虑从M国引进厨师,给机动小组的食堂提升一个档。

  文悟在一旁说,周决主要是吃太多,个人饮食补贴超标了。周决连忙捂住文悟的嘴不让说,鸣寒走过去,欠嗖嗖地说:“我也超标了。”

  周决眼睛一亮,一人超标麻烦,大家都超标那就不是个事儿,说明这补贴的标准就有问题。

  “但我哥给我补上了。”鸣寒朝周决扬了扬眉,一副你有哥吗的得意模样。

  周决:“……”

  文悟上前,拍了拍周决。

  周决说:“鸟是不是有病?”

  “正常的,春天到了。”文悟老神在在地说:“这又是热情似火的海边。”

  周决不明就里,“所以?”

  文悟说:“春天到了鸟会发情,忍一忍就好了。”

  周决四面八方看了看,“但他发情的对象呢?”

  陈争不在。

  和M国警方的初步沟通结束之后,陈争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邀请李东池喝一杯。

  不止李东池惊讶,鸣寒也忍不住道:“哥?”

  陈争抬手,示意他闪到一边。酒店光怪陆离的灯光下,陈争的肤色显示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他甚至将领口扯了扯,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我以为李队长今晚会招待招待我们。”

  李东池在短暂的怔愣后笑逐颜开,“好,陈警官想玩点什么?”

  众人向酒店的空中花园走去,鸣寒自然跟了上去,陈争却在路上一把将他按在墙上。

  海风夹杂着庸俗的喧嚣从他们之间吹拂而过,暧昧的夜色像一片薄纱笼罩下来。陈争几乎贴着鸣寒的嘴唇,“忘了我刚跟你说的话?”

  鸣寒皱眉,“没必要……”

  陈争勾住鸣寒的下巴,干脆地吻了上去。周围许多游客回头,发出起哄的笑声。

  “有的人不让他尝点苦头,今后他就会更肆无忌惮,他背后的人更会耍花招。”陈争熟练地挠了挠鸣寒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头野兽,“放心回去等我,我要是能在这里出事,李东池也太蠢了。”

  鸣寒看着陈争的眼睛,从降落在机场,他就意识到陈争和在国内不一样了。他哥稳重矜持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放肆浪荡的灵魂,平时遮遮掩掩,到了这种罪恶横生的地方,终于不必再约束自己。更别说,太正直在这里会吃亏,适当露出獠牙才是和M国周旋的最佳方式。

  鸣寒将陈争的手挪下来,半眯眼,“我在下面等你。”

  陈争回到人群中,布雷阴沉地看着他,激烈的音乐中,陈争听见他活动关节的声响。

  空中花园的西区是VIP席,只有贵宾才能进入,雌雄难辨的美人正在酒池中跳着令人浮想联翩的舞。李东池叫来一桌子酒,对陈争道:“我们这儿的节目,陈哥可能不会喜欢,所以刚才有所怠慢。”

  陈争将递到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目光越过李东池,落在布雷身上,“我听说蕉榴市有一些保留节目?要不李队长让我开开眼界?”

  李东池拍手,几个精悍的肌肉男出现。“陈哥想看美男摔角?”

  美男摔角,但上阵的既不是美男,表演的也不是摔角这么简单,它是在M国部分地方流行的打斗项目,参与者不讲武德,无所不用其极,所以画面时常相当血腥,竖着上去横着下来的事十分常见。

  肌肉男浑身泼满昂贵的酒,已经打了起来。陈争却叫停,朝布雷一抬下巴。

  布雷诧异,“你想看我?”

  陈争放下酒杯,“我想和你练练。”

  李东池阻止道:“陈警官,这……”

  陈争挑衅地看着布雷,还以戏谑的眼神。布雷经不住激,一巴掌将桌子拍散架,掰着指骨迈上擂台,抓起缠斗的肌肉男扔到一旁,朝陈争勾了勾手指。

  陈争活动颈椎,轻装上阵。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萦绕在四周,布雷情绪高涨,炫耀似的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尤其是那两条钢索般的手臂,仿佛只要摔角一开始,他就能轻松拧断陈争的脖子。

  和他强烈的表现欲相比,陈争就像个毫无准备,被仓促丢上场的炮灰,而炮灰本人还未知晓自己的结局。

  美人摔角是项残酷的观赏节目,正式开始之前双方可以尽情卖弄。陈争专注地盯着布雷,随着对方的走位而挪动位置,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在布雷看来,似乎是过于紧张而摆出来的姿态。

  音乐更加急切,人们的呼声也更高。海滩上的烟花秀开始了,陈争状似被吸引注意力,视线往斜上方撇去。布雷紧随他的视线,但突然,视野里的人却不见了!

  陈争矮身倒地一滑,身体贴着地面,像是从湖面掠过的燕子那般迅捷,布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剧痛就从脚踝传来,庞大的身躯仿佛山岳在地震中坍塌。

  陈争盯准的便是他的脚踝,这一铲巧劲十足,在飞铲的瞬间,脚背一勾,稳住自己重心的同时,彻底让布雷失去对左脚的控制。

  布雷轰然倒地,李东池手上的酒杯一顿,眼中映出陈争如电般点地一滚,折向布雷的画面。

  布雷虽然个头大,但也不缺敏捷,右手撑地一旋,两条腿猝然向陈争剪去。陈争仰面翻跃,如鱼从汹涌的浪潮中跃起,更是靠着布雷这递过来的腿,凌空一脚踹向布雷的头颅。

  布雷整个人飞了出去,将桌椅板凳砸了个稀巴烂,破碎的酒瓶划破了他的头皮,将他引以为傲的浅金长发染成暗红。他表情狰狞,想要站起,但腿上一用力,钻心的痛便从脚踝直冲大脑。他嘶吼一声,抱住脚踝,这才意识到这场战斗从陈争“偷袭”时就已经结束了。

  陈争走过来,蹲下,抓起布雷被酒水浸透的头发。布雷龇牙咧嘴地等着他,嚯嚯吐着粗气。

  “到了节兰,被卖的是你。”陈争面无表情地将他的头甩开,“废物。”

  李东池一拍手,立即有人上前搀扶起布雷。陈争拍了拍身上的灰,对他报以微笑,“不好意思李队长,伤了你的人。”

  “哪里的话,是他先出言不逊。”李东池说:“谢谢陈警官帮我教训没规矩的手下。”

  陈争绅士地点了点头,“去节兰的事,还要请你多多费心。”

  李东池将陈争送到酒店楼下,“陈警官,我很好奇你之前在地下室跟鸣警官说了什么。要不是你安抚他的情绪,布雷当时就得躺着出去了吧?”

  陈争似乎忘了这一茬,片刻后才啊了声,“我跟他说,这点小问题,让我自己来解决。”

  李东池挑起眉,“原来如此。”

  M国北方被粗暴划分的势力区,一辆防弹车在即将进入节兰地区时被一道关卡拦住,蒙面雇佣兵手持微冲上前,枪口在车窗上敲了敲,示意里面的人出来接受检查。

  车窗打开,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出,雇佣兵还未反应过来,眉心就开了一个血洞。

  密集的枪声顿时在这荒村关卡荡开,火舌从微冲枪口喷射,人像是烂泥做的,不停倒在血泊中痉挛。

  十分钟后,防弹车撞开脆弱的路障,碾压着新鲜的尸体,向更深处的黑暗开去。

  不明入侵者打穿节兰市东面关卡的消息迅速传到绿宝石宫殿,雇佣兵的残肢断骨被装甲车碾碎,土路上铺满浓血和破碎的内脏,装甲车绝尘而去,后面有至少十辆车遥遥跟随。

  杜月林发出一声狂笑,举着微冲噼里啪啦打向精美的雕塑,那人面兽身的艺术品瞬间被射成齑粉,只剩半边的头颅滚落在地。

  “好!”杜月林大喊道:“来得好!就怕你不敢来!”

  卜阳运坐在那早已失去本来意义的王座上,闭目养神,仿佛根本听不见枪声和实时传回的情报。但他的眉心轻微皱着,手指也正在颤抖。

  “华国的警察在干什么?”杜月林问蒙着面的手下,“李东池有什么动作?”

  蒙面人道:“华国警察全都在蕉榴市,李东池的对手正在给他施压,龙富生快扛不住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和华国警察打配合。”

  杜月林将微冲丢给手下,踌躇满志地看向夜空。一切都在按着她的计划进行,她放出的消息果然让梁岳泽上钩了,梁岳泽现在所向披靡又如何?

  那些守在节兰东边关卡的本就是她安排的炮灰,作用不过是和梁岳泽的雇佣兵换命,让梁岳泽错估她真正的实力。只要梁岳泽行进到西边,她就要让梁岳泽看看她真实的火力。那时候就算梁岳泽想逃,也不可能逃得掉了。

  M国警察也全成了她的提线木偶,区区阮兴杰和郑飞龙就搞定了李东池。李东池还想跟她继续合作,但她已经瞄准了其他人。M国这筛子一样的治安系统处处漏风,李东池仗着有龙富生罩着,就把华国警察引来,搞什么国际合作,也不想想,他们有今天,不也是跟“量天尺”合作?长了本事就想一脚将“量天尺”踢开,哪有那么好的事?

  “量天尺”能和一个李东池,一个龙富生合作,就能和张东池、虎富生合作,让蕉榴市那些大富大贵的人来搅局!国际合作?不过是走走过场!

  节兰地区基础设施早已被打废,公路两侧几乎只有私人武装设立的关卡,没有普通人。装甲车队一路向西,从炮筒喷射的火龙照亮了黑夜。那些奉命驻守的雇佣兵个个拿着“量天尺”的高额赏金,人人身上都背着两位数性命,被金钱驱使,全都杀红了眼,妄图将装甲车队拦下来,好邀头功。

  激战在每一个关卡爆发,装甲车从满地的尸体上碾过,夜风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已经压过了从海面上吹拂而来的海腥。

  杜月林的外围雇佣兵正在节节败退,但装甲车队也并未毫发无损,还未进入节兰地区的西部,就有三辆车被火箭弹炸毁,人在气浪中被抛向天际,掉落时已经摔成了两截。

  没人知道装甲车队死了多少人,也没人知道那入侵者带了多少人。

  即将破晓时,蒙面人再次传回情报,装甲车队突然少了两辆车。

  杜月林一惊,“不是被炸毁?”

  蒙面人道:“确实有车被炸毁,但那两辆在车队的腹心。”

  半小时前,装甲车队出人意料地离开公路,驶入城区,和在城区里的武装发生混战,车队被冲散,再次整合起来时,那两辆车就不见了。

  “不见了……”杜月林神情阴鸷地踱步,点开地图,发生变故的是一个叫鹿镇的地方,曾经是节兰地区商业活动比较发达的区域,战乱爆发后早就满目疮痍,现在待在鹿镇的不是毒贩就是雇佣兵,整个城镇离主干道还有不短的距离。

  梁岳泽急着赶到绿宝石宫殿,按理说不应该中途去鹿镇。除非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或者,他就是想利用躲藏在那里的武装,在建筑的掩护下让其中两辆车消失。

  消失的虫子是最可怕的,杜月林心跳加快,不由得思考,梁岳泽也跟着消失的装甲车一起消失了吗?他想干什么?不,他其实还在车队中,他故意放出错误的情报!

  杜月林大步来到宫殿外,面向东边,那张和罗应强有三分相似的脸紧绷着。梁岳泽能跟她耍什么花招?来绿宝石宫殿就那一条路,梁岳泽难道想走水路?不可能,那是自投罗网!

  “阿竹!”杜月林叫来蒙面人,“再去核实警察的动向!”

  “是!”

  4月16日,蕉榴市警局风平浪静,卢贺鲸正在和龙富生一边喝茶一边讨论下一步如何走。

  他们在清缴“量天尺”意外犯罪组织这一点上产生了分歧,龙富生认为“量天尺”是M国最大的隐患,许多私人武装看似强大,实际上只是依附于“量天尺”,希望华国警方在对“量天尺”采取行动时,能够顺便帮M国消灭掉这些私人武装。

  卢贺鲸却坚持,机动小组和华国其他警力此番来到M国,目标非常清晰,只是“量天尺”,至于其他私人武装,这是M国自己的事务。

  双方就此争执不休,由于没有达成一致,具体的计划只得延后再议。

  而今天来到警局的游客比平时多了三倍,都是因为被“宰”,被抢劫,被骗,来寻求警方帮助。蕉榴市是M国旅游收入的大头,但旅游项目并不规范,游客吃亏十分常见,警局很多警力都用在调解买卖双方的矛盾上。

  唐孝理在警局逛了一圈,来到三楼,遇到刚和龙富生争吵完的卢贺鲸。许多道不善的目光围绕着他们,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些前来报警的游客也不是单纯的游客。

  但他们就像没有察觉一般,唐孝理递给卢贺鲸一根烟,卢贺鲸抽了一口,开始抱怨M国警方效率低,原本做好的计划可能要推倒重来。

  “慢慢来吧,不急。”唐孝理笑道:“你都多少年没看过海了?走,去海边转转。晚上听说还有个饭局,把大家都叫上。”

  卢贺鲸面露不悦。

  唐孝理拍了拍他,“这是M国,入乡随俗,你以前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

  卢贺鲸瞪了他一眼,叹气,“走吧。”